大彪聽見田江說要跑路之後,當即一愣:“跑路?咱們倆跑路了,那我弟弟咋整?”
“帶上他,一起跑!”田江對於大彪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所以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行,那我給他打電話!”大彪似乎已經全然忘了二彪在住院的這件事,也掏出了手機,剛好看見屏幕上有二彪的未接來電,直接按下了回撥。
“哥,我又讓人給幹啦……”隨着電話接通,二彪憋屈的聲音順着聽筒就傳了出來。
“咋了?”大彪也隨即愣住。
“今天晚上,黃碩來醫院找我,把我揍了!”
“黃碩是誰?”
“今天上午,打我的人就是他,剛纔他……”
“……”
幾分鐘後,大彪跟二彪通完電話之後,斜眼看着田江:“我弟弟剛纔在醫院,讓人給幹了!”
“啥意思?”田江有點迷瞪的問道。
“你不是說有警察在抓你嗎,我覺得,肯定是這小子給你點了!”大彪平時說話辦事特別沒譜,但這一刻,卻如若佛光護體,十分機智的分析了一句。
“對!肯定是他!我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是新的,只有你弟弟那個朋友知道在哪!他們要是去了醫院,肯定能查到我的消息!”田江的眼中同樣莫名閃過一絲睿智,隨後目露兇光的繼續道:“這些人在哪呢,你知道嗎?”
“我弟弟說,他們就在輝山那邊的一個倉庫住!”大彪眨巴着眼睛回道。
“他媽的!現在他們把我舉報了,我肯定得跑路,但是跑之前,我想把他們幹了!你敢陪我不?”田江眼神發賊的開口。
“你想幹,我肯定陪你!”大彪點了點頭,宛若虎逼一般的迴應道。
……
這天晚上,由於黃碩和張傲、騰翔三人一場突如起來的報復,徹底讓已經吸D過量的田江岔道了,他帶着本身就精神不正常的大彪,倆人直接打了一臺黑出租車,奔着輝山的啤酒倉庫趕去。
這天晚上,楊東和羅漢、林天馳他們,都住在甦家屯那邊,而黃碩他們三個在惹完事以後,也沒回倉庫,所以田江和大彪趕到倉庫的時候,院子裡面是漆黑一片的,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彪子,你有沒有發現這地方有啥不對勁?”啤酒倉庫院外,田江看着黑漆漆的院子,眨巴着眼睛問道。
“有啥不對勁的,這不挺正常嗎?”大彪吸着大鼻涕問道。
“不對,你說他們爲啥不開燈呢?會不會是有警察在裡面埋伏呢?”田江自從出現幻覺之後,就始終在潛意識的思維裡給自己構架了一個逃犯的身份,此時感覺全世界都是抓他的警察。
“不可能!他們提前也不知道咱們倆過來,這地方不可能有警察!估計沒開燈,是因爲他們已經睡覺了!”大彪眨巴着眼睛迴應道。
“不對,我總感覺這個事有點不太託底。”田江看着黑漆漆的大院,吞嚥了一下口水。
“要不這樣吧,我先進去探探路,確認沒問題,你再進去!”大彪扭頭問道。
“你進去了,萬一被警察抓了咋辦?”田江擔憂的問道。
“我也沒殺人,警察把我抓了又能咋的?而且我是精神病,有證!”大彪莫名有些自豪的迴應道。
“行!行行行!那我在門口等你!”田江點了點頭。
“你等着吧。”大彪語罷,順着酒廠大院的鐵柵欄門,十分輕鬆的就翻進了牆內,奔着一排平房的方向摸了過去。
大彪進了酒廠大院之後,在裡面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確定院子里根本沒人之後,再度返回了大門口,隔着鐵門看向了田江:“院裡沒人,估計是怕咱們找過來,所以提前躲了。”
“沒有警察嗎?”田**眉鼠眼的問道。
“啥都沒有,就倉庫裡有點啤酒。”大彪搖頭。
“走!咱倆進去,把他們啤酒砸了!”田江聽見這話,順着鐵門就要往裡翻。
“砸那晚應幹啥?”大彪愣住。
“啤酒不也是錢來的嗎,找不到人,就砸他東西!禍害他!”田江語罷,順着鐵門就開始往院裡爬,而大彪被田江這麼一攛掇,也在院裡的牆角找了一個撬棍,跟田江順着倉庫的透氣窗翻了進去。
“嘭!嘭!”
“嘩啦!”
隨着田江和大彪倆人在倉庫裡不斷打砸,酒瓶子的炸裂聲開始接連不斷的從倉庫裡面泛起,酒水滿地流淌,玻璃碎片橫飛。
……
早上六點多鐘,楊東一腳睡醒之後,起牀洗了把臉,就在院內坐着簡單的運動,舒展着筋骨,幾分鐘後,林天馳也打着呵欠從屋裡走出來,揉了揉眼睛:“哎呦,你起的挺早啊?”
“把羅漢也叫起來吧,昨天來咱們這拿酒的人不少,估計今天就會有人來結款,而他們拿到錢之後,向其他人證明了這件事的真實性以後,估計來拿酒的人會更多。”正在做高擡腿的楊東停下動作:“最近幾天,咱們抓緊把自己手裡壓的貨放出去,然後就搬到孝信酒廠去。”
“行,那我現在給小傲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先去倉庫。”林天馳點了點頭,邁步走向了院外,準備上個廁所,然後回來洗臉、吃早餐。
……
啤酒倉庫那邊。
“嘭!嘩啦!”
重物打砸在啤酒箱子上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六個多小時,依舊還在接連不斷的泛起。
倉庫之內,田江舉着一根鎬把,手腕已經浮腫一片,暴露在外的皮膚,更是被炸裂的玻璃碎片劃的全是小口子,但自己卻渾然不覺。
距離田江不遠處,大彪掄着撬棍,也在重複着砸東西的動作,身上的衣服已經徹底被汗水浸透,一夜的折騰,已經讓他們倆徹底上勁了,這就跟許多人抽完東西之後,能用一根牙籤,摳一宿指甲縫差不多,在這種狀態之下,人的思維極度偏執,智商根本不怎麼運轉,不管幹什麼事情,都是一根筋,甚至在思維清醒的情況下,也如同夢遊一般,很難去精準掌控自己的行爲。
“嘭!”
隨着大彪再次一撬棍砸出去,滿是水泡的手掌傳來了一陣劇痛,讓他的思維恢復了幾分清醒,大彪有些懵逼的看了一眼面前已經被砸了幾千箱的啤酒,以及滿地的紙殼箱子與玻璃碎片,還有外面已經鋥亮的天色,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艹!這咋都亮天了呢?大江!別砸了!”
“別磨嘰!抓緊砸!”田江嗓音沙啞的吼了一句,再度舉起鎬把,對着面前的一個酒箱子砸了上去,此刻他的那根鎬把上,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片,他的手心也磨掉了一層皮,但他對此渾然不覺,彷彿淘金者一樣,異常賣力的砸着酒箱子。
“你他媽別砸了!外面天都快亮了!”大彪雖然是個精神病,但並不是重症患者,再加上他平時總抽東西,所以耐藥性要遠比田江強得多,經過一宿的體力勞動,此刻已經清醒了不少,上前就拽住了田江的手腕子:“別扯淡了,咱倆得抓緊走,要不一會讓人堵住,肯定得出事!”
“你他媽別攔我!我再砸幾個,肯定能爆裝備!”田江此刻正處在興奮點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啥的推開了大彪:“你再他媽碰我,別怪我召喚雷電術劈你個B養的!”
“劈你大爺啊!你再他媽折騰,咱倆真就走不了了!抓緊走,快點的!”大彪拽着田江的手腕子,邁步就往窗口那邊走。
“你別他媽動我!我馬上就打Boos了!”田江急赤白臉的吼道。
“哎呀我艹!明天我說啥也得帶你去做個鑑定,我感覺你病的比我都嚴重,真的!”大彪跟田江一路拉扯,拽着他就跑到了窗口,而田江在看見外面的太陽之後,也被陽光晃得有些眩暈,不斷地吞嚥着口水,感覺自己口渴的厲害。
……
四十多分鐘以後,黃碩和騰翔、張傲仨人在外面的旅店過了一夜之後,打車趕到了倉庫,推門走進了院內。
“哎,小碩,你說咱們昨天打了二彪還有田江的手下,他們今天不會來這邊找咱們報復吧?”張傲跟在黃碩身邊,斜眼問了一句。
“沒事,放心吧,我都跟我那些哥們打電話了,他們一會就過來,今天誰要是敢來,咱們還是昨天干二彪的那個隊形,揍他就完事了!在沈Y,我別的沒有,就是朋友多!”黃碩擺了擺手,一點沒當回事的迴應道。
“嗅!”
正在幾人說話的功夫,騰翔也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哎,你們聞到啥味道沒有?我怎麼感覺這空氣裡,有一股麥芽的香氣呢?”
“你放屁啦?”黃碩斜眼看向了張傲。
“滾犢子!我平時放屁都是酸菜味的!根本沒有麥芽味。”張傲斜眼回了一句,也跟着吸了吸鼻子:“真的哎,這個院裡爲啥有這麼大一股酒味呢?”
“我艹!倉庫那邊是不是漏水了?”黃碩聽完兩人的話,擡頭看了一眼倉庫那邊,也隨即愣住,因爲此刻倉庫大鐵門前面的土地上,已經被水浸透了一大片,而且空氣中的酒味,也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能不能是鬧耗子,把啤酒咬了?”騰翔見狀,掏出倉庫鑰匙就向那邊跑了過去。
“拉倒吧!這得是啥耗子啊,連玻璃瓶子都能咬?”黃碩和張傲說話間,兩個人也快速跟在張傲身後跑了過去。
“咣啷啷!”
騰翔跑到倉庫門口,看着已經在地上積出一大片水窪的啤酒,眼角跳動的拽開了倉庫大門。
“哎呀我艹!這他媽不是招耗子,這是招耗子精了吧……”倉庫門口,騰翔看着裡面的景象,瞳孔放大,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