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看見林天馳的一個笑容之後,並沒有達到解惑的目的,反而更加迷茫,皺眉道:“天馳哥,你這到底啥意思啊,我怎麼沒聽懂呢?”
“這事一句半句的,我跟你也解釋不清楚,總之我辦事有我辦事的目的,你就記住一點,我辦的事,你看着就行,千萬別跟東子和羅漢他們說,尤其是羅漢,記住了嗎?”林天馳看着張傲,認真叮囑了一句。
“哎,我知道了。”張傲見林天馳如此正色,雖然仍舊感覺迷茫,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鈴鈴鈴!”
與此同時,林天馳的手機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看見騰翔打來的電話,林天馳沒當回事的拿起來按下了接聽:“喂,小騰?”
“天馳哥!東哥和漢哥出事了!”電話對面,騰翔語速很快,而且情緒激動地喊了一句。
“你說什麼?”林天馳聽見這話,隨即眉頭緊鎖:“慢點說,怎麼回事?”
“今天晚上,東哥和漢哥帶着小碩我們倆來找田江談判的時候,遭遇了大彪的偷襲,後來雙方就幹起來了,當時對方有槍,所以東哥讓我們分開跑,我把追我的人甩掉之後,就聽見遠處響槍了,想過去看一眼,結果剛到場,就看見漢哥被警察抓了,東哥和大彪,都被救護車給拉走了!”騰翔此刻的情緒明顯有些慌亂:“天馳哥,我該怎麼辦啊?”
“東子被救護車拉走了?他人怎麼樣?!”林天馳聽說楊東出事了,腦海一聲轟響,語速很快的追問道。
“暫時是什麼情況,我還不清楚,因爲我到場的時候,那邊已經有不少警察了,我沒敢往前湊!”
“嘖!東子出事,怎麼出在了這個節骨眼上呢!”林天馳煩躁的撓了撓頭,隨即努力做了兩個深呼吸,用來平復自己的情緒:“這樣,你先別慌,現在先想辦法找到黃碩,然後你們去甦家屯輝哥那等我,有什麼事,咱們見面再聊!”
“好,我知道了!”
“等我吧!”
林天馳語罷,伸手掛斷了手機,拿起泡泡留下的兩樣東西往兜裡一裝,帶着張傲,快步向門外走去。
……
另外一邊,案發地分局審訊室內,羅漢的手腳被銬在審訊椅上,被燈光晃得微微有些眯眼。
“說說吧,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個負責審訊的警察,等一邊負責錄入的警員登記完羅漢的個人信息之後,提高音量喝問一句。
“今天晚上,有一個叫田江的,找我們過去談判,談完之後,大彪忽然就衝出來,對着我們開槍,他們追,我們跑,跑不過就拼命了,就這麼點事。”羅漢坐在椅子上,語氣平穩的迴應道。
“嘭!”
負責審訊的警察聽見這話,猛地一拍桌子:“你別在這跟我扯犢子!在這個屋你要是說不了,咱們就換個地方說!”
“我說的都是真話!楊東身上的槍傷,我相信你們也看見了,我到場的時候,大彪已經對他起了殺心!我不動手,楊東肯定得死!”羅漢這些年沒少進刑警隊,所以對於警察的盤問並不感到心虛,繼續道:“何況我們動手的地方,是一個工廠門口,我就不信那麼大一個廠子,門口會沒有監控,你們想了解情況,只要把監控調出來,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我當時是在制止他人對楊東進行不法侵害,我覺得我的行爲是正當防衛!”
“我找你過來,是向你詢問案情的!不是聽你給我普法的!問你什麼你說什麼,懂嗎!”主辦案再次呵斥一聲,冷着臉看向了羅漢:“你之前說,田江找你們,是爲了談判,談什麼?”
“最近我們在賣啤酒,田江說我們損害了他的利益,想讓我們退出這個行業,後來楊東跟他談,說給他一筆錢,讓他別爲難我們,他也同意了,結果我們剛要走的時候,大彪直接拎着槍衝上來,對着我們就開火了!”羅漢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全然沒提起田江跟朱勇順的關係,因爲他很清楚,這個時候把朱勇順咬進來,或許會讓事情更麻煩,而且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也咬不到朱勇順。
“既然今天晚上,你們找田江是談判的,爲什麼會選在一個那麼偏僻的地方?”警察再問。
“這你應該問田江,地方是他選的,我覺得他們拿着槍去,或許就是騙我們過去,然後想殺人滅口。”羅漢坐在椅子上,把全部責任都給推了出去。
“今天晚上,你們雙方都有誰參加了這次談判?”
“我這邊,有我、楊東、黃碩、騰翔,對面的人,我只認識田江,其餘的不知道。”對於這些躲不掉的事情,羅漢毫不猶豫的抖了出去。
“仔細說說你們一系列的經過。”
“今天晚上……”
“……”
……
大約半小時後,主辦案拿着羅漢的口供初稿離開審訊室,直接去了主管領導的辦公室,推門走進了房間裡:“廖局,羅俊卿的口供,已經初步整理好了,今天晚上的案子,是因爲楊東他們代理孝信啤酒,損害了田江等人的利益,所以引發了這場衝突,根據羅俊卿的供述,今天晚上動槍的,是田江一夥,不過由於嫌疑人還沒有全部落網,所以現在的證據鏈並不固定,他這番話的真僞,還不好分辨。”
“好,坐吧!”廖局微微點頭,接過了主辦案手裡的筆錄,一邊看一邊繼續開口道:“剛剛技偵那邊也來彙報過了,根據案發傢俱廠門前的監控來看,嫌疑人張守彪,也就是大彪,的確是一路追着楊東跑到傢俱廠門前的,而且傢俱廠的一個工人和保安也看見了他開槍向楊東射擊,這期間,張守彪還曾對那個目睹他開槍的工人進行過射擊,妄圖滅口,在現場提取到的那把仿五四手槍上,只有張守彪一個人的指紋,而羅俊卿的及時出手,也確實救下了楊東的命。”
“我剛剛根據羅俊卿的口供,調閱了一下今晚這些嫌疑人的資料,楊東、羅俊卿兩人的案底不少,稱得上劣跡斑斑,還有那個黃碩,案底也有一大堆,至於另外一方的田江,更是掛着通緝的犯罪分子,我根據羅俊卿的供述,跟市局聯繫了一下,初步確定,田江身邊的人,都是以他爲首那個犯罪團伙的骨幹成員,而跟楊東發生衝突的張守彪,是全市聞名的精神病,這一點你應該也知道。”主辦案點上一支菸,繼續問道:“對了廖局,楊東和張守彪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能不能去提取一下他們的筆錄?”
“張守彪死了,被羅俊卿一腳踢在頭上,頭部受到重擊,人還沒等送到醫院,醫生就宣告了他腦死亡,法醫那邊,也檢測出張守彪死前有吸D毒品的情況,至於楊東中的一槍,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傷口部位遭到多次擊打,造成了內出血,人也在搶救,還沒出手術室呢。”廖局放下筆錄,介紹了一下兩人的情況。
“也就是說,咱們這件案子,現在只能以羅俊卿提供筆錄的方向展開偵查?”主辦案瞭然的問道。
“不是說楊東他們在逃避追殺的過程中,還發生了一次車禍嗎,對方車主找到了嗎?”廖局再問。
“我們去現場看過了,確實有車禍痕跡,不過只剩下了楊東他們開去的一臺麪包車,另外一臺遭受撞擊的車,不在現場,已經走了。”主辦案開口作答。
“走了?”廖局聽見這話,再度翻看了一下筆錄,仔細看了一下羅漢關於車禍那一段描述之後,微微蹙眉:“不應該啊,根據羅俊卿的說法,那場車禍,是他們撞了對方的車,即便對方是忽然從路邊衝出來的,會佔一部分責任,但這麼一逃逸,不就變成全責了嗎?不對!遇見車禍沒報警,而是開車跑了,這個人有問題,馬上查這臺車!”
“我已經協調交警那邊,幫忙找這臺車了!”主辦案流暢的把話接了過去。
“被人持槍追擊,中途有車輛出現,進行堵截……”廖局皺眉翻看着羅漢的筆錄:“根據傢俱廠門前的監控視頻,再結合已經掌握的證據鏈來看,羅俊卿這份筆錄的可信度還是挺高的,今天的事,他們或許確實是受害方。”
“那我們的調查方向,怎麼走啊?”主辦案試探着開口。
“全力抓捕還沒有歸案的一切嫌疑人,以及尋找那臺在現場逃逸的車輛!咱們的職責是抓人審案,至於楊東他們是不是受害方,還有羅俊卿是不是正當防衛,這些事咱們說了不算,全力偵破,然後移交檢察院審理。”廖局頓了一下,也拿起了煙盒:“至於羅俊卿,先簽刑拘,等楊東的手術做完之後,儘快把人轉到公安醫院去,不管怎麼說,這件案子畢竟死了人,還是嚴謹一些的好。”
“廖局,張守彪是個精神疾病患者,他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弟弟,但是他弟弟跟他一樣,也是精神病患者,沒有民事能力,張守彪的屍體認領怎麼辦?”主辦案起身問道。
“聯繫民政部門解決吧。”
“是!”主辦案應了一聲,
……
另外一邊,朱勇順晚上跟幾個朋友喝完酒,幾個人就一起去了洗浴,準備留宿,而朱勇順躺在按摩牀上,剛被按摩師要求翻身,手機鈴就響了起來。
“喂,哪位?”朱勇順看着打來的陌生號碼,隨手按下了接聽。
“大哥,今天晚上,楊東跟田江整起來了!楊東捱了一槍,大彪沒了!”電話對面,海風的聲音隨即傳來。
“你說什麼?”朱勇順聽見這話,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