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歌城內,海風等常寬到場,就轉身推開了包房的門,對屋裡的朱勇順微微點頭:“大哥,常寬到了。”
“快請!”朱勇順聽見這話,當即咧嘴笑道。
“踏踏!”
朱勇順語罷,海風的兩個小兄弟,直接陪着常寬走進了包房裡,此刻朱勇順他們所處的包房,所有的燈光都已經打開了,但仍舊讓人感覺有些陰暗,常寬進門以後,目光掃視一週,很快定格在了楊東和林天馳身上,此刻他們二人手上依舊戴着手銬,坐在沙發角落的位置,尤其是楊東小腹的傷口崩線之後,已經已經徹底被血染紅,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個房間。
“小東,你這……”常寬看見楊東如同一個血葫蘆般的模樣,眼角猛然跳動,剛剛平穩些許的情緒,再度變得緊張起來。
“我沒事。”楊東看見常寬進門,微微搖頭,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抹愧疚,今天的事,確實有些太過於讓楊東猝不及防了,以至於他沒有任何防備,而他在給常寬打電話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把他放棄了。
“踏踏!”
楊東語罷,鞏輝隨即跟在常寬身後走進房間裡,面無表情的跟楊東對視一眼,隨即就把目光移到了別處,而楊東看見鞏輝來了,右眼皮猛地跳動了兩下,一邊的林天馳也當場懵逼。
“大哥,這位是常寬帶來的律師。”海風見朱勇順也在看着鞏輝,開口介紹了一句。
“操!淨扯這些洋式子,咱們之間的事,是律師能談的嗎?”朱勇順聞言一樂。
“我知道,你跟我之間的交易未必公平,但即便在這種不公平的情況下,我也有權捍衛自己應得的利益,不是嗎?”常寬竭力穩定着心態,儘量平穩的跟朱勇順交流着,但目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瞥向海風手裡的槍,感覺自己口渴的厲害。
“別扯犢子了,來,過來坐!”朱勇順斜了常寬一眼,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煙盒,旁邊的兩個小青年,直接按着常寬和鞏輝的肩膀,坐在了茶几前面的皮墩子上。
朱勇順等常寬落座,目光掃過他和楊東二人的臉頰,露出了一個並不掩飾的嘲笑:“你們這兩頭貨,真是讓我哭笑不得,跟我折騰了這麼久,最後,不還是這種結局嗎?不僅激怒了我,而且雞飛蛋打,我真不知道,你怎麼這麼做的意義在哪!”
“我沒覺得我們的做法有問題,我們只是爲了生存而奮起反擊。”楊東看着鞏輝的側臉,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從看見鞏輝出現的那一刻起,楊東就大概率的猜到了鞏輝想要幹什麼,他想讓鞏輝離開,不想讓鞏輝摻和進這潭渾水裡面,但他現在張嘴,卻相當於把鞏輝推到了一個更危險的位置上去,只能保持沉默。
楊東今天晚上能叫常寬過來,思想很明確,他落在朱勇順手裡,已經算是輸了,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而他把常寬推出來爲自己扛雷,並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爲他想讓自己好好活着,正義二字,如今在楊東心中所佔的比例已經越來越小,但這並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他可以在乎的人。
“奮起反擊?”朱勇順似乎對於楊東的這個回答十分感興趣,笑着看向了他:“就沒想過反擊失敗的後果嗎?”
“一個已經被逼到絕路的人,還會有更差的後果嗎?”楊東反問道。
“呵呵,有點意思。”朱勇順一笑,追擊坐直身體,岔開了話題,看向了常寬:“我曾經跟你們兩個都談過,當初我答應楊東的條件,是讓他跟我合作,然後給他一個區域代理,至於你這邊,給你一千萬現金,還有孝信廠的二成股份,你還記得嗎?”
“你的條件,我答應了,我整不過你,我服了!這事,就按你說的辦吧,孝信廠,我給你了!”常寬看見朱勇順兇狠的目光,嘴角顫動,原本,常寬已經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楊東身上,希望他這個在大L創造過無數神話的人,可以幫助他逆風翻盤,但是直到看見楊東狼狽的模樣,常寬才最終清楚,與實力相比,一個空有名氣的人,究竟有多麼脆弱。
“不急。”朱勇順莞爾一笑:“我剛剛說的條件,是之前的,但現在,它不一樣了。”
“朱勇順,你什麼意思?”常寬聽見這話,猛然擡頭。
“啪!”
朱勇順屈指一彈,手裡的菸頭直接飛到了常寬臉上,濺起了一串火星,隨即目光陰沉的盯着他:“常寬,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咱們走着瞧?艹你媽!我給你選擇的時候,你找了這麼一隻喪家之犬跟我對着幹!但現在你找的的人折了!知道嗎!!”
常寬被菸頭打在臉上,左眼下方很快冒出來了一個燎泡,微微側頭以後,用餘光打量了一眼滿身是血的楊東,沉默無聲。
“孝信酒廠,我給你五百萬,一成股份!”朱勇順再度開口,直接把當初答應常寬的條件削減了一半,隨後擲地有聲的繼續道:“你可以選擇拒絕,但是有一點你要想清楚,如果今天你不低頭,等下一次我再找你的時候,你可能連這個條件都享受不到!”
“你……”常寬聽見這話,開口想要反駁,但話還未等出口,邊上的鞏輝直接用腳踢了他一下,讓他的後半段話嚥進了肚子裡。
朱勇順看見常寬的模樣,嗤笑一聲,隨即轉頭看向了楊東:“他的條件我說完了,接下來,說說咱們的事吧。”
“說唄。”楊東點頭。
“正如我跟常老闆說的道理一樣,我給過你跟我合作的機會,但是你選擇了拒絕,既然當不成朋友,那咱們就是對手!”朱勇順目光平和,不見喜怒的倒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後,繼續開口道:“爲了孝信酒廠的事,我已經策劃了大半年,而你進來插了一手,給我惹了不少麻煩,還差點把我的事攪黃了,這些損失,我也不跟你算了,今天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得跟我保證,永遠滾出沈Y,能做到嗎?”
“我還有的選擇嗎?”楊東比劃了一下手腕上的銬子,但心中也清楚,等常寬把字簽了以後,朱勇順只要不傻,肯定不會讓他這麼輕易的離開沈Y。
“操!”朱勇順笑罵一聲,重新把目光投向了常寬:“你聽懂了嗎?”
“啪!”
麥森一伸手,直接把一張合同拍在了茶几上,同時將一隻鋼筆拍在了上面:“別JB愣着,簽字!”
“刷!”
常寬聽見這話,求助般的把目光投向了一邊的鞏輝,他心中清楚,這個字一旦簽了,孝信酒廠,可就真的沒了。
“別他媽看了,你真以爲我們是在這跟你商量呢?我明告訴你,這字你不籤,今天肯定走不了!”海風上前一步,手裡的仿五四粗暴的頂在了常寬的太陽穴上。
“朋友,別衝動!”鞏輝看見海風的動作,伸手就向桌上的合同夠了過去,同時看向了朱勇順:“我能先檢查一下這份合同嗎?”
“隨意。”朱勇順此時已經勝券在握,一臉從容的點了點頭。
“嘩啦!”
鞏輝拿起合同之後,順手也把一直鋼筆拿了起來,擰開筆帽就開始檢查,看了大約十幾秒鐘之後,微微搖頭,用鋼筆在合同上畫了一個圈:“咱們先不說常總會不會答應你們的條件,但你們這份合同首先就有問題,這裡,還有這裡,都要改!”
“改什麼改!抓緊簽字!”海風不耐煩地催促道。
“朋友,我作爲一名律師,職責就是保證我僱主的利益不受侵害,不管他答不答應你們的條件,但你們這份合同,我肯定不能讓他籤,你看看這上面,關於認購股份金額這一塊,沒有用漢字標註‘伍佰萬整’,只寫了一個‘5000000’,萬一你們在中間加個標點符號,我的委託人得吃多大的虧啊?”鞏輝張嘴犟了一句。
“你放屁!這合同是我打的,怎麼可能沒有漢字!”海風皺眉罵道。
“不信你自己看啊!”鞏輝擡手就把合同遞給了海風。
“嘩啦!”
海風接過合同,伸手翻閱了一下:“這他媽不是有漢字嘛,你看……”
“撲棱!”
就在海風說話的同時,鞏輝已經猛然從椅子上起身,右臂肌肉緊繃,手裡的鋼筆憤然向前揮刺。
“刷!”
正在看合同的海風餘光看見鞏輝起身,本能間望去。
“嗖!”
鋼筆的筆尖輕鬆穿透合同紙張。
“噗嗤!”
半秒鐘後,一根鋼筆粗暴的刺透海風的喉結,瞬間斜着扎進去了三分之二,將氣管和動脈同時貫穿。
“砰!”
海風肌肉緊繃,手裡的仿五四登時走火。
“呲——”
隨着鞏輝拔出鋼筆,海風頸部的傷口瞬間噴出了一股兩米多長的血線。
“噗嗤!”
“噗嗤!”
鞏輝攥着鋼筆,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內,閃電般的再次對着海風的脖子紮了兩下。
“咳咳!”
海風捱了這幾下,臉部的肌肉瞬間痙攣,嘴裡開始往外大股溢血,喉嚨也開始發出“咕嚕嚕”的氣泡聲,開始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
“咕咚!”
海風的胳膊還沒等擡起來,瞳孔隨即擴散,身軀軟塌塌的砸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