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鍋店包房內,麥森的一個小兄弟看見黃碩的動作,也伸手抄起了一個酒瓶子:“你們是哪來的?找森哥幹啥?!”
“我是楊東弟弟!懂點事的,都他媽給我眯着!連大彪和朱勇順、生海風那樣的,都他媽折我們手裡了,你們都多你媽了個B啊!誰動一下手!我全他媽給你送到天山墓園去!”張傲用鋼管遙指衆人掃了一圈,大聲暴喝。
“廢啥話,削他!”黃碩根本不理會屋裡其餘的人,奔着麥森就竄了上去。
“呼啦啦!”
黃碩這麼一動身,其餘人紛紛散開,給他讓了一條路出來,屋裡的十來個大小夥子,在聽說他們是楊東的人之後,一個敢動手的都沒有,全都慫了。
他們敢打架,但是絕對不敢跟人拼命,而張傲的一句話說的沒錯,在大彪、朱勇順和生海風三人接連殞命之後,楊東這夥人的名頭太響了,尤其是在鞏輝沒有落網的情況下,根本就沒人敢跟他們叫囂。
“嘭嘭嘭!”
隨着黃碩一鋼管將麥森掄倒在地,三人一擁而上,圍着麥森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不到一分鐘的功夫,麥森就變得鼻青臉腫,身上好幾處溢血的傷口。
黃碩按着麥森打了半天,知道胳膊都酸了,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了手,用鋼管指着他開口道:“小狗籃子,你給我記住了!原本我哥放出來之後,說以前的事全都過去了,不讓我們尋仇,但你那天打了我哥,所以今天我必須得找你還回來!你要是不服,咱們隨時都能繼續練練,你知道怎麼能找到我吧!”
“不練了……現在朱勇順都沒了,我更鬥不過你們,楊東是個茬子,我服了!”麥森擦了擦裂開一道口子的嘴脣,一點沒敢犟嘴的迴應道。
“我今天找你,不是因爲咱們以前有什麼恩怨,純粹就是因爲在如意歌城那天,你動手打過我哥,今天我打你一頓,這口氣算是出了,只要你以後消消停停的,這事就算翻篇,我不會再找你的麻煩!能聽懂嗎?”黃碩瞪着眼睛問道。
“……能。”麥森沉默數秒,點了點頭。
“踏踏!”
黃碩看見麥森點頭,一句廢話沒有,跟張傲和騰翔轉身就走。
“森哥,你沒事吧?”屋裡的幾個小青年看見黃碩三人徹底消失,才逐漸向麥森圍了上去。
“都他媽給我滾!別JB碰我!”麥森看着一夥人圍了上來,嗷的就吼了一句,隨後搖搖晃晃的起身,看着屋裡的十來個小青年,擦着鼻血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看見楊東的人,全都他媽害怕!其實不僅你們怕他們,我也怕,所以他們來找我的時候,我沒指望你們能幫我動手,但是你們連他媽拉架都沒敢拉,這還他媽能叫做朋友嗎?我覺得咱們處下去,真的沒啥意思了,假酒生意,以後我不做了,還去繼續賣我的假煙,而咱們的交情,也就結束在這頓飯上了!”
語罷,麥森邁步就走出門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實際上,自從朱勇順死了之後,麥森就始終感覺自己的心在懸着,有些不託底的感覺,一直怕楊東會因爲自己當初得罪他的事,而對他進行報復,更怕會從哪蹦出來一個像是鞏輝那樣的人,冷不丁一槍崩在他身上,讓他不死也得落下個殘疾。
而黃碩忽然趕過來揍了麥森一頓,他心裡反而踏實了,這並非是麥森犯賤,而是他已經看明白了,楊東他們那種人,是憑着一股真正的狠勁在江湖上跑的,自己沒有那兩下子,也永遠都不可能走到那種高度上。
麥森原本雖然有過幻想,也想着能在社會上出人頭地,但他同樣也很清楚,自己不是當大哥的那塊料,所以能夠跟着朱勇順賣點假酒,帶混不混的賺點錢,他就很知足了,但是在社會上混的久了,他才慢慢地發現,這個江湖,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叢林,想吃飽,就得一直往上爬,有能耐的,吃肉,沒本事的,連屎都吃不上,面對楊東這種競爭對手,麥森已經不敢去爭去搶了,而一個被人嚇的連刀都拿不穩的混子,混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經過這次的一把事,麥森自知沒有那種魄力,也跟那些人扯不起,所以,以後離這個社會遠點,能消消停停的過日子,對他來說,比啥都強。
……
朱勇順的死,如同一陣突如其來的海嘯,在酒水市場引發了一陣洶涌的波濤。
待浪潮褪盡,沙灘上滿目狼藉。
首當其衝受到損害的,便是朱勇順在各個區縣的代理人們,因爲假酒這個行業,本身就是違法的生意,之前這些人能夠把假酒生意做大,是因爲他們身後有朱勇順撐着,可以保證這羣散兵遊勇怎麼折騰都不出事,但是朱勇順一死,這些人就徹底懵逼了,至少靠他們自己,肯定玩不轉這門生意,退一步說,即便他們想玩,也已經失去了貨源,因爲朱勇順死後沒幾天,劉凡瑞根本沒用任何人跟他打招呼,就把假酒廠給關了。
朱勇順的假酒銷售網絡,其實也沒啥銷售模式可言,用的純粹是暴力脅迫的手段,所以他這一死,那些下面的分銷商們一個敢扎刺的都沒有,而朱勇順團隊的消亡,無疑是在代表着楊東的崛起,自從楊東出院之後,林天馳就開始帶着黃碩、騰翔和張傲開疆拓土,幾乎在沒有任何阻力的情況之下,就把被朱勇順奪走的市場份額搶了回來。
這期間,也有很多孝信啤酒原來的經銷商找過常寬,想把分銷權要回來,而常寬也不厭其煩,找了個由頭直接去雲N麗J“出差”去了,把這些事交給了楊東處理,而之前那些被朱勇順欺負的根本不敢吱聲的分銷商們,在見到把朱勇順都幹趴下了的楊東之後,更是沒敢扎刺,而楊東也根本不承認常寬之前簽署過的分銷合同,態度十分強硬的把孝信酒廠的全部代理權,都給握在了自己手裡。
隨着孝信啤酒的銷售網絡重新鋪開了之前的市場,楊東的收入開始趨於穩定,雖然冬季是啤酒銷售的淡季,但三合公司的賬面上,一天進個一兩萬塊錢,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衆人在沈Y拼搏了幾個月的時間,總算是逐漸穩定了下來,開始步入了正軌。
業務的事情上穩了,羅漢的案子也進入了起訴和審判階段,雖然之前萬紅仰的律師對楊東說過,羅漢的案子已經內部打理好了,會按照正當防衛的結果宣判,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所以前後一耽擱,又是一個多月的時間。
……
羅漢宣判無罪的當天,外面下着洋洋灑灑的大雪,當天中午,楊東和林天馳還有羅漢和那個辦羅漢案子的律師,一起坐在了一家火鍋店裡。
“鄭律師,這次羅漢的案子,你沒少費心,我敬你一杯!謝謝!”楊東坐在羅漢身邊,充滿感激的端起酒杯,向律師道謝。
“你客氣了,我在紅歌集團的法務部門工作,乾的就是這個活,萬總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分內之事而已,你們要謝,也該謝萬總!”鄭律師微微一笑,並未貪功。
“對了,要不然我給萬總打個電話,叫他一起過來喝兩杯吧!”楊東作勢就要拿起手機。
“楊東,算了吧!”鄭律師微微擺手,失笑道:“這種地方,萬總是不會來的,而且他人也沒在沈Y,萬總的母親在南方的療養院生活,最近幾天不是快元旦了嗎,萬總去那邊陪他母親了,他過來之前,讓我給你帶句話,說等他回來,請你吃飯!”
“哎呀,怎麼這麼不巧呢,我還想着今天好好感謝一下萬總呢,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了!”楊東之前就猜到,以萬紅仰的身份,肯定不會紆尊降貴的過來給羅漢接風,所以佯作惋惜的感慨一聲之後,拿起邊上的手包,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紙袋給鄭律師遞了過去:“鄭律師,最近因爲羅漢的事,你沒少辛苦,這裡面有五萬塊錢,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們的一番心意,你別嫌棄!”
“不行,這錢我不能收!”鄭律師搖搖頭,直言拒絕:“俗話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次我幫忙辦羅漢的案子,是因爲萬總跟我打了招呼,我只是執行他的命令而已,但這錢我要是收了,這件事的性質就變了,而我本身就是爲萬總處理法務問題的,身份比較敏感,你這樣,我會很爲難。”
“鄭律師,你說的這些,我一句都沒聽明白,我給你這個錢,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謝,你就收下唄!”楊東起身就要強行把錢塞給鄭律師。
“楊東,我這麼跟你說吧,羅俊卿的案子我雖然辦了,但是用的都是萬總的資源,所以你們的人情是欠他的,而不是欠我的,我本人更是沒辦法代替萬總接受你們的答謝,這麼說,你能懂了吧!”鄭律師笑呵呵的解釋道。
“鄭律師,你想多了,我給你這個錢,就是看你太辛苦了,至於萬總那邊,我肯定還有表示!”楊東裝作恍然大悟的迴應道。
“心裡我領了,但是錢還是算了吧!”鄭律師莞爾一笑,再次拒絕。
“行,既然你不收,那我就不強求了,來,喝酒吧!”楊東感受到鄭律師的態度之後,把手裡的牛皮紙袋放在一邊,端起了酒杯,思維也迅速活躍了起來,既然鄭律師不肯收自己的感謝費,那就說明,萬紅仰那邊,肯定還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