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滾燙的熱水,小飛嚥了口唾沫,心中很害怕,中年男人呵斥道,“快點。”說着抻了一下小皮鞭,鞭子發出啪啪的聲響。
小飛還是不敢伸手,中年一鞭子猝不及防抽在了小飛的後背上。
“啊,”小飛疼的大叫。慢慢伸手要去夾肥皂,剛碰到熱水“嗷”的一聲縮回了手,抱着手跳了起來。
中年大怒,拿着鞭子一下一下抽在小飛身上,小飛被抽的四處亂竄,被兩個青年抓住,綁了起來。中年變態一般對着小飛一頓猛抽。
抽累了,中年對着小飛罵道:“小兔崽子,不聽我的話,就得捱揍,自己好好想想。”
“今晚不給他吃飯,也不讓他睡覺。”
“好,老大。”
中年說完走了。
小飛被綁在屋裡的凳子上瑟瑟發抖,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流,但卻不敢哭出聲,不知道明天的命運會是什麼樣。
就這樣經過了三個月接近地獄般的訓練,小飛終於能夾起肥皂了,並且也學會了一些偷竊技巧。於是,小飛便被撒上街頭行竊,說是在街上行竊,但是都有專門的人在暗處盯着,如果稍有別的小心思,就會被抓回去輕則毒打一頓,重則被殺掉喂狼狗。
小飛不敢有別的心思,只能每天儘量的偷到足夠的錢,剛開始總是被發現,被發現了事主看見小飛是個孩子有的就算了,有的也就是打兩個嘴巴子。那個時候人們法律意識很淡薄,遇到這種事看見是個孩子也就不報警了,就算報警了警察看只是孩子也就最多教育兩句就完事了。所以慢慢小飛膽子就大了。成功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了,偷竊的手藝也越來越高了,所以每次回去都能滿載而歸。
這樣,小飛在這個魔窟裡過了三年,三年來,由於小飛的“戰果碩碩”,再加上小飛表現出來的“忠心耿耿”,慢慢的,團伙對小飛的看管不是那麼嚴密了,雖然還是會有人跟着自己,但是偶爾也會鬆懈一點,而小飛也暗中摸透了規律。
終於在兩年後的某一天,小飛在站前又偷了幾個錢包,天色已經有點漸黑,小飛看見看管自己的人去車站裡上廁所了,趁着這個機會,小飛隨着正在檢票的人羣擠進了站臺,另一個盯梢的人立馬追了上去,跨過欄杆闖進站臺,在後面窮追不捨,小飛橫穿鐵道,一輛列車呼嘯而至,幾乎在小飛穿過的一瞬間到達,小飛驚出一身冷汗。顧不得多想,繼續往前奔跑,火車把盯梢的人攔在後面,那人氣的大罵。
小飛眼看着一輛拉貨的火車緩緩啓動,狂奔着追上火車,艱難的爬了上去,火車提速走遠。
這一次,小飛隨着火車來到了西安市。
在西安,沒辦法,小飛不會幹別的,爲了生存只能重操舊業。
在一次正在街上扒竊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小飛的肩膀上,小飛猛然回頭,是一個像乞丐一樣的男人,只見這人能有五六十歲,頭髮鬍子都很長,很凌亂,穿着破破爛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有拇指和食指,腿也瘸了一條。
“別多管閒事,老頭。”小飛惡狠狠的說。
“小孩,我盯你好幾天了,你這手還太嫩了。”
“別跟我說沒用的,信不信我打你。”小飛擺了擺小拳頭。
“哈哈,那你試試?”老頭說。
小飛一拳打了過去,老頭推沒動,輕輕一閃身躲過小飛的一拳,接着一隻手快速在小飛衣服大襟上一捋,小飛的扣子全被解開。
小飛驚愕了,這速度太快了。也就一秒不到,這老頭就解開了自己的扣子。
老頭接着,舉起了兩個皮夾子,衝小飛笑着。
小飛再次驚愕,這兩個皮夾子分明是自己剛剛偷的那兩個,還沒來得及拿出裡面的錢。
小飛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老頭這是開口:“小孩,看你年紀不大,別幹這個了,趁早回家該上學上學,要不就找點正經事幹吧。”
“我已經沒有家了。”小飛臉色通紅,倔強地看着老頭。
“哎,都是命苦的人啊。”老頭只是嘀咕一句,轉身就走。
小飛趕緊追了上去“老師父,您教我點手藝吧。”
“呵呵,教你什麼手藝,我要是教你不是霍霍你麼?”老頭頭也不回的繼續一瘸一拐的走。
小飛繼續跟着,不再說話。
老頭轉身進了一家麪館,坐下來,小飛在老頭對面坐了下來。老頭不看小飛,要了兩碗麪,推給小飛一碗,自己吃着一碗。
小飛也不作聲,安安靜靜的吃着面。
老頭吃完麪,一瘸一拐的在街角找到一個角落坐下,從揹着的破包裡拿出一個碗,對着行人乞討,偶爾有行人路過扔個一分兩分。
小飛就坐在旁邊也不說話,街角一老一少看似毫無交集。
天色擦黑,老頭收拾好東西一瘸一拐的準備回家,小飛又跟在後面,走了很遠,到了一處偏廈子,老頭推開門走進屋裡,小飛也跟了進去,屋裡很亂,小飛一聲不吭的開始幫老頭收拾,老頭掃了一眼,還是不搭理小飛。
就這樣過了幾天,小飛也不去掏包了,就天天跟着老頭,倆人都一句話不說,好像不認識一樣。
終於有一天晚上,吃過很簡單的晚飯,老頭問小飛:“你爲什麼非要學這個呢?”
小飛一愣,支支吾吾的說:“我從離家出走那天就被人拐走硬逼着我學的這個,好幾年過去了,我什麼也不會,只會這個。”
“哦,我可以教你,但是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您說,我都答應。”小飛眼睛頓時一亮。
“窮人不偷,救命的錢不偷,國家的財產不能偷。如若非要偷,就只能偷那些不義之財。”
“我答應。”小飛想了一下斬釘截鐵的應道。
“還有,如果以後有別的出路,就趁早洗手別幹這行了,聽到了麼,萬事皆有因果循環,這一行不是一輩子的行當,早晚會有報應。”
“嗯。”小飛點頭,接着,小飛連忙跪地,“咚咚咚”衝老人磕了三個響頭,高聲喊了一句,“師父,受徒兒一拜。”
就這樣,小飛開始跟着老人學藝,一學就是三年,由於小飛聰明,而且從小就能吃苦,所以學的特別快,很快就學會了老人三成的本領。這天,小飛出去偷完錢買回酒肉想盡盡孝心,沒想到老人把小飛買的東西都摔了出去,大聲喝道:“真有心想孝敬我,就拿你堂堂正正賺的錢來孝敬我,不要拿着那些不義之財來。”
小飛嚇得連忙認錯。
老人突然老淚縱橫,看着小飛說:“你知道我這手和腿都是怎麼回事麼?”
“不知道。”小飛連忙搖頭。
“想當年,我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盜,有一次,我去偷我們當地一個地主家的錢財,當天夜裡,我潛入地主家,將他家翻遍了才找到一包錢財,當時我就納悶,這地主家怎麼這麼窮呢?哪成想,那是人家救命的錢,他家老爺重病在身,萬貫家財都被他的小老婆卷跑了,就剩下這一包錢財是變賣地產的錢,等着救命。結果被我偷來了,真是作孽啊。”老頭說着老淚縱橫。
“後來呢?”小飛問。
“後來過了幾天我心裡不是滋味,琢磨着偷偷給他們送回去,結果卻被人抓了個正着,而他家老爺在頭一天就沒了。如果當時及時用這錢救治,可能他家老爺也不會走。那家的大兒子抓住了我,打斷了我一條腿,砍掉我三根手指,逼問我家在哪,我咬死沒說,後來我偷着跑了出來,誰想到這是他們的計,爲的就是跟着我找到我的家,我跑到家,前腳剛到,後腳他們就跟上了,帶着人去我家放火燒死了我的老婆和剛出生的女兒,我跳窗跑了,我的老婆和女兒卻沒跑出來,這都是我的報應啊,報應啊....”老頭已經泣不成聲。
小飛聽完,默不作聲。
晚上,不知道何時睡得,第二天一早,老頭已經走了,小飛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直到最後小飛也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叫什麼。
學到三成本領的小飛,記着師父的教誨,沒有偷窮人,救命錢,和國家的財產。他發現貪官污吏的錢最好偷,當時貪官都不敢存銀行,而且偷完了這些人大多都不敢報警。於是小飛就專門尋找貪官,趁沒人在家的時候入室行竊,他的手法很高明。撬完的門鎖看不出翹痕,甚至得手之後,現場不仔細看,根本都不能發現,有的甚至直到去拿錢要用的時候才發現錢財沒了。
小飛從來不會在家鄉作案,一般沒錢的時候,都會坐火車到外地,路上看到有那種瞥視辣嘴,錢包鼓鼓的人,就會下手切掉他們的錢包,整點錢當路費。然後繼續坐火車,各地流竄,專門收集爲富不仁和那些貪官污吏的情報,再進行踩點,摸清規律就下手,來票大的。隨後轉身就撤,再去到下一個地方繼續。
撈足了夠一兩年揮霍的錢就回家,然後錢花完再出去繼續作案。
回到家裡後,小飛去找過老叔,但是老叔已經在幾年前搬走了,回到自己家,敲開門鎖打掃了一遍,又換上新鎖。
小飛在家無聊,就沒事總上街閒逛,一次偶然,小飛在買東西的時候掏出了一打錢,不經意間漏了富,無論何時,露富都是很大的忌諱,有幾個小流氓就盯上小飛了,就要截小飛的錢。小飛當然不能給,這幫人開始動手打小飛,小飛又瘦又小怎麼能打的過這幫人。
這時二偉和五子正好經過,一看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孩二偉和五子當時就衝上去,打跑了那幫人。
小飛感激的請兩人吃飯,吃飯時,兩人才知道小飛是個孤兒,自己一個人無依無靠,於是仗義的二偉和五子就讓小飛跟自己一起回家住。小飛一想,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在家這邊也沒有朋友,感覺倆人都挺不錯,不如跟倆人回家還能有個伴。於是小飛就跟倆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