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錄像廳,張明等人都在,趙慶國來了,坐下後,對着大家說:“怎麼樣,研究好沒有?”
“......國哥,我們決定了,就幹大彬子。”張明沉思一下說道。
“嗯,好,我找人給你們蒐集情報,完了告訴你們。這幾天你們沒事就上這來待着,我這幾天會總在這。”趙慶國說完,又讓兄弟搬上幾箱啤酒和一些打包回來的菜,衆人又開始喝酒。
時間一晃過去了幾天,何雲峰收到了張夢瑤的來信。
“親愛的雲峰,你我一別亦匆匆數日,每時每刻不在想你,因剛入學瑣事繁多,故不能與你書信。我一切安好,請勿掛念。學校的人都挺好的,在這裡讓我體驗到了與以往不同的校園時光,一切都挺美好的,就是不能每日與你見面,甚是思念。你在家裡怎麼樣?工作可好?有沒有想我?不要着急,再過四個半月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到時候我們天天在一起.....(此處省略一千字)
此致敬禮
張夢瑤
1988年x月x日
何雲峰看完寫滿了整整兩大篇的信後,心中一暖,拿起筆開始回信。寫完以後,迫不及待的投進郵筒。
平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又過了兩天,趙慶國摸清了大彬子的行蹤。
這天晚上,錄像廳內。
“找到大彬子了,這幾天他在歌廳掛了個馬子,在勝利招待所開了個長期的房間,每天晚上十點多在魏老七局上耍完錢就會帶着那個馬子回招待所住。”
趙慶國對着張明何雲峰他們幾個說道。
“嗯.....”張明抽着煙思考着。過了一會開口說:“不行咱們就等他回招待所再幹他,如果在賭局上幹他的話,人太多,對咱們不利,整不好讓他跑了,還會讓局上的人以爲咱們是去砸場子的。在路上堵他,他騎着摩托車也容易跑掉,就在招待所裡最保險。而且招待所人也不少,咱們幹完他,很快就會有人幫咱們宣傳出去。”
“行啊,想的聽還挺周全。”趙慶國笑眯眯的看着張明。
衆人聽完也都表示同意。
“什麼時候動手?”何雲峰問。
“嗯....就明晚吧。咱們都回去準備一下。”張明說。
“行,就這麼定了。”何雲峰說。
“嗯,那我們先走了,國哥。”張明站起身跟趙慶國打了個招呼。
衆人走出了錄像廳,張明吩咐大家,都回去準備點趁手的傢伙什。
大家都走了,就剩下張明和何雲峰。張明說:“別騎車了,扔這吧,陪我走走。”此時張明心裡猶如千斤壓頂,大戰來臨之前的緊迫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可能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二人走在大街上,張明掏出一根菸遞給何雲峰:“想好了麼,其實你不用摻和這些亂事。”
何雲峰接過煙,停頓一下,短暫的思考之後堅決的說:“嗯,想好了,這事我必須和你們一起,要不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心安。”
“可能幹完這次事以後,你也會沒有回頭路了。”
“沒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何雲峰有些惆悵。
兩個人就這樣聊了一路,在路口分開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衆人又在錄像廳聚集,手裡都拿着各式武器。東子還拿了一把做工精緻的氣槍。衆人見了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都七嘴八舌的問東子這槍在哪整的,因爲這氣槍當時可是個稀罕玩意,在當時國家禁槍還不那麼嚴格的時候,幾乎農村每家都會有一把老洋炮,就是裝填火藥,然後再塞入鐵砂彈或者泥蛋的那種,只能擊發一次,然後就要重新填裝。可是近距離威力也是驚人的。但這種氣槍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當時如果買這麼一把氣槍,普通老百姓幾乎要攢將近一年錢才能買到,所以並不常見,也就只有富裕點的人家才能去買。
“嗨,我家我大舅的,我說我要上山打兔子,他就借給我了。”東子有點洋洋得意的說道。
“好了,咱們準備準備吧,把傢伙都放這個包裡,東子,你揹着。小飛,五子,還是你倆去盯梢,上勝利招待所的門口,瞄着,一旦他回來,五子馬上回來告訴我們。”張明拿出了一個大帆布包。
“嗯,好。”小飛和五子剛要走。
“嗯....完事你倆就趕緊撤。剩下的事就不用你們倆了。”何雲峰想了想插了一句。
聽到這話,小飛和五子站住了身。“峰哥,什麼意思,我們倆.......”小飛想要說什麼。
何雲峰一擺手:“你倆別想多了,幹這事去人多了沒用,到時候反而麻煩,而且你倆儘量不要露面,以後沒準還得用你們盯梢。”
小飛沒有再說話,帶着五子走了。
張明看了一眼何雲峰,也沒說什麼。
晚上十點半,剛玩完的大彬子摟着一個年紀在二十來歲左右打扮妖豔的女人回到勝利招待所,同行的還有大志二志的另一個兄弟吳偉,和另外兩個兄弟。幾個人有說有笑的,看樣子今晚是贏了不少錢。
幾個人走進招待所來到前臺,大彬子調戲這前臺的女服務員:“小妞,給我炒幾個菜,完事送209去。晚上你沒啥事陪哥幾個上來喝幾杯。”,旁邊的吳偉和兩個兄弟也開始起鬨,前臺服務員一看就是正經人家的小姑娘,被這樣一調戲臉刷的一下就紅了,低着頭臉色很難看,但又不好發作,她知道這是大彬子和吳偉,自己惹不起。
小飛看幾個人進去以後也跟了進去。沒說話,悄悄的站在邊上聽着。
幾個人也沒注意小飛,繼續調戲着女服務員。調戲了一會,幾個人笑哈哈的上了樓,邊走還邊說着下流的話。女服務員氣的直跺腳,看他們都上了樓低聲罵了一句:“這幫流氓早晚不得好死。”
小飛轉身出了招待所,跟五子說:“你快回去告訴明哥他們,有五個人,一個女的四個男的,在樓上209。我繼續在這盯着。”五子點了點頭,轉身騎上自行車飛快的回到錄像廳,回到錄像廳馬上把情況告訴了哥幾個。
張明一甩菸頭,“走,哥幾個,幹了。”說完起身率先走出了錄像廳。
衆人騎着自行車飛快奔向勝利招待所。
走到門口,小飛還在盯梢,跟大家說說:“一直沒出來。”
“行,你和五子快走吧,別在這待着。”何雲峰說。
小飛想了想沒動,五子說:“樓上有五個人,你們四個上去人不夠,我跟你們上去。”
然後轉頭對小飛說:“在這盯着點,有啥事你先跑,喊我們一聲就行。”
小飛也沒說別的,點了點頭。他知道打架自己並不擅長,弄不好還會跟着添亂。
走進招待所,前臺服務員問:“你們找誰?”
“啊,我們找大彬子,彬哥。”何雲峰儘量平靜的說道。
“在二樓。”服務員一聽找大彬子,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冷冷的回了一句。
“好,謝謝。”說完,一行人就往樓上走去。
到了二樓,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張明更是,因爲緊張,腦袋上的汗嘩嘩往下淌。幾個人腳步儘量放輕,找了一間沒關門的空房,鑽了進去。大家都沒說話。
張明點着一根菸,猛吸兩口,最後心一橫,踩滅菸頭。
“東子,分傢伙,幹了。”張明咬着牙低聲說道。
分好傢伙,張明帶着大夥直奔209。209號房間在走廊的盡頭,走廊的盡頭有一扇窗戶,房間內也有一扇窗。假如發生什麼事,隨時能從這跳窗跑掉。可以說大彬子的智商也是挺夠用的。
此時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不少房客都已經休息了,而209屋內卻依舊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屋裡划拳聲,吹牛逼,和酒杯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張明等人來到209號房附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點頭,衆人心一橫,隨後一腳踹開了209的房門。
“別動,都別動,操你媽的。”
“你媽了逼,來人了,抄傢伙幹。”
還沒等大彬子他們反映過來,幾個如狼似虎的小青年已經衝了進來拿着軍刺架在了幾個人的脖子上。
大彬子的小馬子嚇得嗷嗷大叫。東子拿着氣槍頂在女人的腦袋上:“別叫。”女人被嚇得渾身篩糠,不敢再叫。東子拿槍退到門口,瞄着屋裡的人。
大彬子被何雲峰用刀緊緊逼着,刀刃已經蹭破脖子的皮膚,大彬子沒敢亂動。這時候,張明放開了被自己拿刀逼着的人,衝屋裡說:“今天我就找大彬子,解決點私人恩怨,跟你們沒關係,都別亂動,誰要是瞎他媽嘚瑟,我兄弟手裡的槍可不長眼。”
大彬子的兄弟聽了這話都沒敢動。
“張明,你在那嚇唬誰呢,B崽子,今天你敢動我,我肯定整死你。”大彬子並不太害怕東子手裡的獵槍,混了這麼多年他啥沒見過,敢拿槍的有,但是敢開槍崩人的卻沒有幾個。他更忌憚的是何雲峰手裡的刀,他能感覺到被劃破的皮膚已經往外滲着血。
“大彬子,你別叫喚,怎麼的,聽說你一直在找我,要給我腿打折?”
“張明,你別他媽狂,今天我讓你按着算我栽了,你打我弟弟那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弟弟活JB該,誰讓他招欠了,不打我兄弟我能幹他?給我幹他。”
說完,張明拿着軍刺就奔大彬子砍去。大彬子往後一躲,用力一腳蹬開何雲峰,隨即一翻身,起身就往枕頭下面摸去。何雲峰一看不好,正住身形馬上上前按住了大彬子伸向枕頭下面的手。幾個人除了把守門口的東子全都撲向大彬子。
“CNM,我CNM。”張明叫罵着連續剁出三刀,全都剁在大彬子後背。
“啊,張明,,你個B崽子。”大彬子吃痛叫罵一聲
屋內頓時亂成一團。
兩個兄弟要過去幫忙,剛一動,“嘭”,槍聲響起,東子一Q崩在一人的大腿上。氣槍射擊的鉛彈,近距離威力不小。
“啊。”那人大叫一聲捂着腿倒在地上。
另一人想上前,但看到了東子的Q口對準了他的腦袋,沒敢再動。
這時衆人已經把大彬子按在了地上,張明和何雲峰拿着槍刺猛輪着大彬子的腿,大彬子腿上瞬間捱了六七刀,頓時見紅。
“啊,誒呀,吳偉,給我幹他們。”大彬子扯着嗓子喊道。
張明一聽,吳偉也在,不掃了一眼後面的幾個人。吳偉一看張明看自己,心虛地跑向窗口。
張明大喊:“操,連他一起幹了。”隨後直接向吳偉抓去。這一下抓在了吳偉的包上,吳偉一掙扎,包被拽開,包裡的錢撒了一地。衆人頓時眼神一驚。
吳偉奮力一躍,顧不得包裡的錢,邁步爬上了窗臺,直接就跳了下去。
這時東子等人都衝向了窗口,看見吳偉跳下去,腳崴了一下,正一瘸一拐的要跑。情急之下張明搶過東子手裡的槍,“嘭”“嘭”“嘭”。連開了三槍。黑暗處,聽見“啊”的一聲,吳偉一聲慘叫,屁股上捱了一槍。
趁這時,大彬子另一個沒受傷的兄弟和大彬子的那個馬子已經跑了出去。
大彬子躺在地上腿上都是血,還在掙扎着。
張明看差不多了,用手指着大彬子:“大彬子,我操你媽的,你還找我麼,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來找我和我的兄弟,我肯定整死你。這些錢,就當給我兄弟的醫藥費了”
“......”大彬子沒說話,眼神怨毒的看着張明等人,張明一腳揣在大彬子的臉上,吩咐衆人:“快,把錢收拾收拾。咱們走。”
衆人沒有廢話,拿起地上的錢衝出了209號房。
說的慢,其實發生的很快,整個事件前後不到五分鐘。
當張明他們走出房間,走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房客們聽到動靜都出來看熱鬧。張明他們迅速離開了招待所。沒有人敢攔。
衆人出了招待所,衝守在門口的小飛使了個眼色。沒有說話,騎着自行車飛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誰都沒有注意到,在路邊的樹蔭下,停着一輛北京212,趙慶國坐在車內冷眼看着這一切,看到張明等人出來散去。嘴角才微微揚起一絲微笑,隨後打火,掛擋,一腳油門消失在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