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答案不一,幾乎將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依舊沒有滿意的答案。劉浩突然道:“師兄,我聽到了。”
薛翎道:“不會是你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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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心跳聲。”
“這道算是另類的答案。”大師同樣搖頭。劉浩答的雖不對,蕭然卻是突然一怔,似乎抓住些什麼關鍵東西。
“對了,用心去聽!”
半晌之後,再無人試。蕭然上前道:“弟子聽出來了。”
“說來聽聽。”蕭然站立不語。
“你真的聽見了?”
“聽的十分清楚?”
“你聽到了什麼?”
蕭然依舊不語,兩人一問一答,見此話重複了三遍,衆人依舊未聽出個所以然來。玄苦大師卻是突然笑道:“孺子可教,你且說給他們聽聽吧。”
蕭然點頭道:“隻手之聲,乃是無聲無響。若非心耳。不可聞。耳如此,眼、鼻、舌、身亦復如此。世人受囿於五欲之見。聞、覺、知、浮沉分別苦海,不能自拔。道理不難,但要真正領悟,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蕭然也只能以“一切法無我”去理解,總縱觀佛經,許多看似不着邊際的答話,深究下去懂得其理就會大悟。當然自己領悟的和別人口中得知,有本質的區別。蕭然話畢,場中就有一人質疑道:“蕭然,你說悟了就是悟了,空口大話,又和憑證。”
此人一挑唆,未答上來的亦心有不滿。道:“不會是故弄玄虛吧。”
蕭然打量了這個大漢一眼,道:“我說你腳下踩着一條大蛇,你信嗎?”
那布衣大漢已經,忙後退了幾步,低頭看去道:“休要胡言亂語。”
便在此時,其站立之處,猛然竄出幾條五尺長的大蛇,想亂石間竄去。大恨驚魂未定,驚的說不出話來,蕭然笑道:“你看不見的東西,難道它就不存在了嗎?此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只是簡短的幾句話,連少林寺的衆高僧亦點頭不已。前面兩個問題大多人都未反應過來,竊竊私語,此時都將注意力集中道第三個問題上。玄苦大師突然道:“靜!”
聲雖不大,卻無人敢出聲。場中迅速安靜下來。這時衆人耳中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薛翎尋聲望去。只見劉浩左手握着鴨梨吃的正香。見衆人望向自己,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瞪大一雙牛眼望着師兄道:“難道我臉上有花嗎,都看着我幹什麼。難道你們……也餓了?”
衆人無語,實在想不出這種笨頭笨腦的人是如何通過上山的考驗的。於是安靜的場中就響着劉浩大口吃蘋果的聲音。片刻之後,玄苦大師道:“何爲靜?”
這問題葉凝雪已經想了很久,響起師傅的告誡,是以第一個答道:“身是菩提樹,身如明鏡臺。時時勤撫掃,勿使惹塵埃。”
玄苦大師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身無一事物,何處惹塵埃?”
衆人沉醉在這幾句謁中,玄苦大師已經起身向茅屋中走去。衆人於追上前去詢問,卻被少林僧人攔住。方丈元德大師道:“諸位稍候片刻,玄苦大師心中定然已有人選,老衲去去就回。”
衆人焦急的等待着,蕭然亦是手心捏了一把汗。未多久,元德大師返回,道:“請蕭然、劉浩兩位施主到房中與師叔詳談。”
劉浩正用衣袖搽淨一個鴨梨向嘴裡送。聽得此話,張大嘴,手中果子啪嗒一聲落地。楊凡狠狠嚥了口唾沫道:“這是刮的是哪門風,竟然叫師弟前往。”
若說蕭然有可能也就罷了,連這看起來有些呆的劉浩都被叫去詳談,衆人實在是想不通。妙音仙子又將剛纔的畫面想了一早道,露出絲笑意道:“參禪,“禪”字由‘單’和‘示’組成,意爲單一無二。不加遮掩直視人心,毫不隱瞞自己的作爲,提得起放得下。先做什麼就做什麼。玄苦大師這第三問乃是一字禪。“靜”已解釋過,並非是字面的禁聲,而是靜心。心靜的話隨意即可。諸位都被這表象所矇蔽了。只有劉浩隨遇而安,想到就說,餓了就吃。恰好印證了‘蟬噪林欲靜’的境界。”
聞言,衆人無語。大智若愚,原來所謂的大道只是一個平常心。
“生性愚鈍之人也能參透佛禮?只不過是運氣好碰巧罷了。”不知是誰大聲嚷了一句,發泄着心中不滿。
蕭然冷哼一聲道:“閣下未必就高明到哪兒去。據蕭某所知,佛陀時代有名爲周利盤特迦的僧人,‘四句謁’尚且記不住,每日只誦“掃帚”兩字,攝心修‘安盤法門’,後證得阿羅漢果。劉兄天資不差,爲何就不能。”
蕭然反應急快,列舉出處詳細。此人一時無聲,找不出話語相駁。薛翎皺眉道:“師弟,同二哥一起進去吧,隨緣便是。”
劉浩點頭跟着蕭然向茅屋走去。楊凡領會三弟的一絲,已悄悄混入人羣中。查探剛纔出聲之人。行至茅屋前元德大師停下道:“蕭然,你先進去吧。師叔有話要與你單獨談談。”
蕭然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蕭施主,坐吧。”玄苦大師道:“蕭施主果然如約而至,老衲不勝感激。”
在龍騰盛會結束時元德大師就交代其轉話,蕭然也滿口應承下來,一直沒想明白其中緣由,難道是密宗叫說的感應轉世靈童?不過也相差太遠了吧:“大師,弟子心中一直不解。爲何一定要元德大師囑咐晚輩來此參加落霞峰會,以前素未謀面。”
“萬事隨緣,蕭施主與我佛有緣。”
蕭然笑了笑,難道時間所有事都能用緣分來解釋。這回答有些牽強。玄苦大師似乎看出蕭然所想,坐下道:“我先與蕭施主講個故事吧,或許你聽後就會明白老衲的一絲。”
“大師請將,晚輩洗耳恭聽。”
“去年六月,老衲於落霞峰夜觀星象。見貪狼星勢突變。卜了一卦,與知江湖不久即將生大變。果然絕跡江湖的“天魔神君”任逍遙於唐門禁地金蟾島脫困而出,接連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也證明了老衲的推測。然貪狼沖天,紅光中夾雜絲白線,雖微弱,卻爲牽制。老衲翻遍典籍亦無此星記載,就像是憑空冒出的一般,委實鬼醫。老衲欲看清之事,此星已爲貪狼星沖天殺氣所籠罩,不甚明朗。”
蕭然心中驚訝於老和尚的卦術,道:“這與大師邀晚輩來此又有何干系?”
“便在同時,蕭施主歷經金蟾島大戰聲名鵲起。然蕭施主的身世連天機宮都查不出,這難道僅僅是巧合?”
“莫非大師憑此就斷定晚輩就是星象上的一絲白光,這……未免兒戲。”蕭然總算是聽出來玄苦大師的意四。心中有些發慌:“難道這得道高僧能看出自己的身世?”
“蕭施主認爲老衲太過兒戲?也好,老衲現在就用先天衍卦替蕭施主卜一卦如何?”玄苦大師拿出幾枚銅錢道。
蕭然前世也遇到些怪人,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確實玄妙無比。思量片刻點頭應許。《繫辭》曰:“是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主大業。”
玄苦大師將幾枚銅錢在手中搖了搖,半空拋起。銅錢翻滾幾周落地。兩人君皺了皺眉,面色難以言喻。蕭然是不懂八卦的,然而眼前的怪象卻足以說明些問題。兩枚銅錢直立,根本不知道正反。如何看卦相?出現這種機率不比白天被雷劈死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