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醉後纏綿,你曾記得,亂了分寸的心動………”
“啊~”蕭然突然雙手抱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明明是十分在意的人,爲什麼想不起來,爲什麼!”蕭然不住用手敲打着頭顱,似乎這樣能將自己敲醒。
薄霧中,那女子突然停下腳步,暮然回首,黛眉微蹙,吐氣如蘭,語帶幽怨道:“蕭然,難道你連我也忘了嗎?”這副摸樣像極了被人拋棄的怨婦。
“蘇雨潔?”蕭然猛的搖了搖頭:“雨潔,我沒有忘記你,從來沒有……”蕭然突然衝過來,神情激動,將這女子擁入懷中。唐婉臉龐劃過一滴淚珠,在他心中果然還有另外一個女子,自己終究是個替代品。蕭然越來越激動,蘇雨潔纔是他記憶中第一個深愛的女子。這是一個好的開頭,眼看着蕭然漸漸清醒過來,暗中觀察的衆人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打開一條口子,這樣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復了。唐婉淚如雨下,卻不是在演戲,只是,自己在他心中又是什麼位置?
“不對,你不是雨潔,她不可能在這裡。你們爲什麼都要騙我,爲什麼!”蕭然似突然想起什麼,神色一變,猛然一掌向着唐婉的胸口打去,相隔不過幾尺遠,衆人又都沒有防範,唐婉受重掌飛起,整個人像是秋風中枯萎的樹葉靜靜飄落,鮮血撒在白裙上,鮮豔奪目。
“婉兒”,幾人驚呼出聲,音律聲戛然而止。
“蕭然,你這個王八蛋!”在唐問影與薛翎兩人飛撲過去接住唐婉的同時,一道身影迅如閃電般向着蕭然衝去。結結實實的一拳打在臉上,身體還沒落下緊接一腳踢在腰部,楊凡怒氣上涌,終於爆發出來,出招奇快無比,根本不是蕭然擋得住的,連續轟擊了十餘拳。
“你知道婉兒姑娘爲你犧牲了多少嗎,這麼性地善良的女子,你怎麼捨得下手!”蕭然一次次被打倒在地,又一次次被楊凡提起來:“你以爲這樣封閉自己就能什麼也不管,有沒有替我們想過,爲了個女人失魂落魄,值得嗎。是個男人就站起來跟我打啊!”
“你到底在逃避什麼,有本事就去查出幕後真兇啊,你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大哥,別再打了。”薛翎站在一旁着急,也不知道該上去幫誰,這一次蕭然做的確實太過了。
“這樣的窩囊廢也配跟我楊凡稱兄道弟,蕭然,你不配!”
楊凡抓住蕭然的衣領,對着滿上傷痕累累的蕭然猛地一拳打在小腹上:“你好好清醒清醒吧。”蕭然的身軀在地上滑行了兩丈遠,才靠着一棵大樹停了下來,“哇”猛地吐出一口污血。
“二哥他……”
“別管他,既然想死,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薛翎嘆息了一聲,緊跟着大哥的背影而去。
蕭然就這麼呆呆的躺在地上,陽光下,一隻螞蟻從蕭然眼前爬過,拖着半截蚯蚓的身軀艱難的向洞穴拖去。奈何體積相差懸殊,挪動很慢。蚯蚓受痛翻滾掙扎,另一頭不住的往泥土中鑽。這隻螞蟻緊緊夾住,任憑對方如何擺動就是不鬆口,蕭然就這麼盯着兩個渺小生物之間的鬥爭。半個時辰之後,蚯蚓終於是精疲力竭。被遠處趕來的另幾隻螞蟻一道搬回洞中。
“螻蟻且如此,何況是人。”蕭然腦海中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後渙散的瞳孔聚攏,眼中精芒一閃,整個人恢復了以前的神采。夕陽西下,門前託然出現一道人影,衆人擡眼望去,正是滿身傷痕的蕭然。
“大哥,三弟,辛苦你們了。”三人緊緊相擁,隨即露出笑容,這纔是他們認識的蕭然。
“你還知道回來,蕭然,你究竟還要禍害多少人?”唐問影語氣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唐前輩,二哥也是身不由己,不是真心傷害婉兒姑娘的。”
“婉兒怎麼了?”蕭然一臉不解之色。
“滾,從此不準再踏入金蟾島半步!”唐問影怒斥一聲,拂袖而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蕭然心中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惜這麼好一個姑娘,竟然……哎”楊凡實在是於心不忍,也顧不得唐婉交代的話,將洛陽城偶遇唐婉開始,直到遇到“老乞丐”,唐婉所做的一切都如實道來。蕭然聽完頓時愣在場中:原來那一切並不是一場春夢。伸出雙手,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這豬狗不如的事。
“婉兒如今傷勢如何?”沉默半晌之後,蕭然緩緩開口道。
“唐前輩已經檢查過了,當日你吞服下的黑蛟丹乃是世上至剛至陽之物。婉兒姑娘捨身替你解毒的時候,陰差陽錯之下與她體內的“九陰絕脈”形成陰陽調和,將其體內積壓數年的藥力及蛟丹這大補之物一起消融,轉化爲精純的真元,使得你們兩人功力大漲。
恐怕二弟還不知道吧,你如今已是後天巔峰境界的高手了。這一掌的威力你自己想吧,要不是唐前輩救治及時,恐怕你一輩子都要活在愧疚中,真不知道你怎麼忍心下手,原本這些答應了婉兒姑娘不告訴你的,怕你心中愧疚,現在,我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了,以後好生待她吧。”
“如果不是婉兒姑娘已經從昏迷中醒過來了,唐前輩就不是罵你這麼簡單了。此時我們也幫不上忙,二哥還是自己去解釋吧。”蕭然微點了點頭,問清唐婉的住處後離去。
看着蕭然離去的身影,薛翎突然笑出聲來:“大哥,你下手可真狠啊。二哥這張臉都打的跟豬頭差不多了,青一塊紫一塊的,待會兒別把婉兒姑娘嚇着。你不是公報私仇吧?”
楊凡一揚拳頭道:“真沒想到我這雙手除了偷東西,竟然還有治病的作用,三弟,要不你也試試?說不定能打的更好看呢。”聞言,薛翎轉身就跑。蕭然這病一好,兩人心中的大石頭也是落地,恢復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
“砰…砰…”蕭然換了身衣衫,手指輕叩門扉。
“誰?”唐問影問道。
“我,來向婉兒請罪的。”
聽的蕭然的聲音,病牀上唐婉身軀微微一震。對着唐問影微搖了搖頭。蕭然已經恢復清醒,聽他的口氣,應該知道一些事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對。
“婉兒不想見你,快走吧。”唐婉瞪了三爺爺一眼,心道:“怎麼這麼直白,就不會說沒睡醒之類藉口。”此後,門外再無聲響。
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下在窗外,卻打在唐婉的心上,徹夜難眠。知道半夜需要再次服藥時,唐問影才推開門。一眼望見了站在雨中的蕭然,衣衫盡溼。訓道:“我說你這人怎麼聽不明白話,你以爲站在這兒淋幾宿雨婉兒就會原諒你嗎?你這到婉兒當時有多傷心嗎,愛站就繼續站着吧。”唐問影聲音略大,清晰地傳入房中。
“三爺爺,讓蕭大哥進來吧。婉兒已經醒了。”
唐問影冷哼一聲端着藥罐子離去,轉身之際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笑意:“便宜你小子了。”蕭然感激的望了一眼唐問影離去的身影,他知道唐老這些話是故意說給唐婉聽的。推門而入,唐婉半倚着身子,面色微白。
“擦擦吧,別淋/病了。”唐婉指着一塊臉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