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矮小漢子片刻失神已經被葉凝雪抓住機會,一劍封喉。
“別再替朝廷賣命了,不值得!”蕭然凝望了葉凝雪一眼,不待她多問什麼,縱身遠去。
葉凝雪正欲追去,那黑衣人離去之際腰間一物悄然滑落。葉凝雪俯身拾起,身軀忽然猛地一顫。這塊玉佩是當初在少室山他送給蕭然的,蕭然雖然沒許諾什麼,確是將這玉佩收下了。爲什麼此物會出現在這裡?那個出手救自己的黑衣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心一亂,思緒又飄到囚龍山蕭然墜崖前的一幕。難道他真的還活着?連她都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手中的玉佩是不會假的。如果真的是他,爲什麼要隱瞞自己?
“撤!”蕭然剛趕到老者身邊,就聽到下達撤退的命令,沒有見到另一名持拐的老者幾人顯然有些疑惑,那老者是隊伍中爲數不多的後天巔峰高手。蕭然這一對人竟然就他一個活着回來,有些意外。不待老者問,蕭然道:“何老不敵葉凝雪,失手被殺了,我被一隊伍官兵糾纏,剛剛擺脫。”爲了做出傷重的樣子,也是忍痛捱了兩刀,好在把握得當只是傷及皮肉。
唐軍忙着整理士兵對付輕騎兵,根本沒空阻攔這些高手。當初去的時候是十六人,再回到破廟中只剩下七人,情況之殘酷可想而知。即便是正道五大派想要培養一個後天大成高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死的還有兩名達到後天巔峰境界的高手。
老者道:“此次共完成刺殺目標六名,已盡足夠重傷唐軍元氣,你們剩下的人全部升至“地”級,各自回去養傷,等待尊主的命令。”
數日後,唐軍正式發起對夏家總攻。關係到天下大勢的決戰,不少勢力都是派出了探子打探消息。清晨,隨着衝鋒號角的響起,一隊隊士兵開始集合到一起。裝載巨木的撞門車,盾牌兵、騎兵、弓箭手、雲梯、投石機、樣樣準備齊全。商州城共有四個門可以進入,唐軍只是詳攻其餘三門,真正的主力從南門攻打。
夏若煙站在城樓上,俯瞰着樓下唐軍的陣營。從士兵的排列順序和兵種多少可以揣測對方採取的攻城手段。經歷過的戰役多了,對生死夏若煙已經麻木。唐王李顯逼死了蕭然,又逼得夏家反叛,這仇無論如何都要報,哪怕是數萬大軍陪葬也在所不惜。
守城要比攻城容易的多,對方想要抓住夏家軍的弱點一舉攻克可能性微乎其微。經過昨晚騎兵偷襲,唐軍好像聰明多了。挖了壕溝,拉起絆馬索,防止攻城時出現什麼紕漏被對方騎兵追出來。不過也僅僅止步於百米之外,這是城牆上弓箭手的射程。再想往前挖付出的代價太大,不值得。
“三妹,你還是到大廳中等着吧,這裡有我就足夠了。”夏恆道。
夏若煙微微搖頭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一刻都拖延不得。這場仗很難打,恐怕會一直拖到深夜。我還會些功夫,大哥不用擔心我。”
“嗚嗚……”進攻的號角聲吹響,數十架雲梯在盾牌手的保護下向南牆而去,一旦有人倒下立即有人填補上。城上城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士兵,弓箭手根本不用瞄準,只要拉弓放箭必能射中。雲梯密密麻麻架在城牆上,唐軍冒着滾木巨石潮水般向城頭涌去。雙方廝殺激烈,寸土必爭。
唐軍十萬精兵,這些死傷根本眨都不眨眼,完全是強攻。夏家軍訓練有素,個個悍不畏死,加上妻兒子女都在城中,死守不退。甚至有士兵脫下盔甲,赤着上身瘋狂的廝殺着,刀都砍捲了,鮮血混着汗水,還哈哈大笑着。
看着城頭的功防狀況,唐軍將領也是眉頭皺起。不過這最開始的一批是新兵,本也沒指望他們能奪城池,就算是消耗對方精力也要拖垮他們。不管怎麼說,夏家可用的兵力是有限的。
“放火罐!”夏若煙下令道。陶罐中裝滿酒水、燈油等易燃物品,一個個砸下去,濺射的到處都是,弓箭手換上帶裹布的火箭齊射,城下瞬間邊做一片火海,緩解了部分壓力。南門形勢剛剛好轉,東門又拉響警報,大量士兵又向東門處支援。如此一直到天黑。唐軍輪番上陣,絲毫不給夏家軍喘息的機會。
其餘幾個州亦是如此,唐軍是下死心要攻破夏家。除了用攻城的手段,間歇時也會有人勸降,動搖軍心。白天不間斷攻擊,夜間更有精英隊伍騷擾強弓,根本不知道對方哪一次是真攻。源源不斷的唐軍還在補充,外界斷言,不出半月,夏家必破!
太湖,十二連環塢。宇文蒙同其餘寨主坐在一起探討着。夏家滅亡,十二連環塢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兩家是脣亡齒寒的關係。必須救。問題是怎麼救,誰領兵帶隊。宇文家是大隋遺民,潛心經營如此多年才浮出水面,如今自力爲王也是實力不可小覷。至少兩萬兵馬是能抽調出來的。
宇文蒙道:“夏霜天的信件已經到了,你們有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大唐朝廷肯定能想到這一點,必然會在路上攔截,恐怕趕到洛州也是困難重重。說不定是設了個圈套讓我們往裡轉。”“六親不認”西門羽道。
“夏霜天應該不笨,肯定想好了法子,不知道他在信中如何說?”三寨主“軍師”道。
宇文蒙冷笑一聲:“夏霜天這個老狐狸如果不是二十萬大軍逼到家門口,恐怕他還不會說出來。魔道三大派之一的閻羅殿殿主夏珂是他夏家人,很多年前就佈置的一顆棋子,所以我們只需順着京杭運河向上就能一直運兵到宋州。當初我還奇怪爲何閻羅殿會對漕幫下手,原來是早有預謀。”
ωωω◆T Tκan◆C〇 長江中下游在漕幫掌控中,太湖直接連通着京杭運河,用大船送兵節省時間,根本不用走陸路。
“遠水解不了近火,我看夏家未必就堅持的住。”七寨主“毒魔”古方道。
“放心,他還有一張底牌。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此人算計多深了。老七,這次可是你最拿手的功夫了,你帶四名寨主一起前往壓陣。”
老者怪笑兩聲,古方之所以能擔任七寨主,並不是他武功有多高,而是他的用毒功夫乃是一絕。對付大規模敵人極有效。看不見的威脅最是折磨人,試想當整個軍營的人都身染怪病,士氣低迷,還有人有心思打仗嗎?毒術雖然難練習,一旦練成威力極大,當初唐問炎修煉《毒經》,剛剛踏入先天境界就能與夏珂交手纏鬥,最見對他的忌憚。
已經是攻城第七天了,雙方具是疲憊不堪,完全靠一股意志支撐着。唐軍雖然兵多將廣,但士兵作戰經驗少,將領又被夏家摸透了習性。唐軍幾次故佈疑陣誘敵開城迎敵,交戰不到半個時辰唐軍就丟下數千具屍體倉皇退去,詐敗倒成了真敗。
就在前方交火不斷,突然衝鋒的號角從唐軍背後的丘陵響起,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宇文幕攜四大寨主,兩萬精兵經水路趕到。居高零下衝殺下來,唐軍根本沒想到背後虎殺出一支奇兵出來,腹背受敵。夏若煙果斷下令將士出城門迎敵,兩軍包夾之下,十萬精兵除去前幾日死傷,只剩下不到四萬人馬墮落而逃。商周危機一解,合圍之勢破開一道口子,大批急需物資運入,這些日子來所有的努力化爲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