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處,兩具天陰教弟子的屍體動了起來,火把的亮光無法照到每個角落。雙手悄悄從懷中摸出一個淡綠色的瓷瓶,悄無聲息的打開。一股黃綠色的氣體飄出,讓人聞之慾吐。這一切都無人發覺,包括一旁觀戰的夏若煙在內。
黃綠色的氣體遇水即融,呈現出淡褐色。聖使眼角一掃而過,暗中算了算時間,道:“崑崙二老,任你武功再高,也要栽在我手裡。”
兩人已經,隨機察覺到四處飄蕩的毒氣:“哼,就憑這些下三濫的計兩嗎。”
葉凝雪、夏若煙、萬三姑等人確實全身無力倒在地上。管遲怒罵道:“你下毒!”
項老大不削道:“既然要動手,當然要多留一條後路。”
場中只有聖使、項氏三雄與崑崙二老尚且站着,看來怕走漏消息,就連這些下屬也不知情,果然好算計。
“崑崙二老,我知道後天巔峰境界的高手已經窺探先天神邃,會閉氣功夫。但封鎖血脈會使得功力大減。此種情況下你們有多少把握。若是不管此事,三千兩白銀雙手奉上,畢竟和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兩位應該清楚。”
他哪裡知道崑崙二老保護的人是夏若煙,如果知道夏若煙的身份,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白癡話來。崑崙二老直接用行動回答:不可能!
六人打成一片,蕭然千算萬算也不曾想到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中毒。看來真的是百密一疏。丹田之中,一股熱流緩緩流動,傳遍全身。蕭然試着動了動手指,竟然有知覺了。蕭然雖未學習過太多內功知識,後天中期也算是初窺門徑。試着將體內的毒氣下壓,那顆火紅色的蛟丹散發出的絲絲熱流隨即將之化解。
天空中飄着細雨,蕭然此刻滿頭大汗,手指尖滲出褐色液滴,頭頂竟然也冒出白濛濛氣霧。任誰都看得出來蕭然正在將體內毒素排出。其餘幾人也在排毒,按理來說後天大成境界體內真氣充盈遠勝後天中期,竟然逼毒的速度不及蕭然,這種反常現象暗自令人稱奇。
“蓬”一聲,仁濟堂的大門被人生生撞開。
“快,往往裡搜,一個都不能放過!”吵雜之聲大起,一隊身着官服的捕快手持朴刀將院子團團圍住。馬大人身後跟着兩名捕頭緩緩走入後院。掃視場中諸人面上浮現一絲笑意:“將這些刁民統統抓起來,帶回衙門!”
天陰教四人也都躺在地上,看樣子傷的不輕。崑崙二老則是盤腿運功共避毒。直到此刻,蕭然總算是將毒素逼出,緩緩起身道:“馬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我們仁濟堂賑濟災民遭到這幫土匪覬覦,現在與土匪搏鬥正當防衛,何罪之有!難不成要我們伸着脖子讓他們砍。”
馬大人看着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郎中,道:“前幾日城中幾大糧鋪、藥店倉庫皆備盜,損失慘重。本官身爲永安縣縣令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經人舉報,正是仁濟堂與土匪勾結所爲。此刻分贓不均大打出手,被本官當場擒獲,還有什麼好講的,帶走!”
場中之人盡皆愕然,只有管遲苦笑道:‘還是着了那幾個老東西的道了。’
蕭然壓住怒氣,道:“敢問馬大人,證據何在!”
馬大人哈哈大笑道:“證據?我親眼所見就是證據,我說的話就是王法!”
蕭然心道:“看來我又慢了一步,忘記同這馬大人打“招呼”了。這馬大人分明就是與城內幾大員外商量好的。”
“全部帶走!”
“慢着!”聽到夏若煙出聲,蕭然心緒略微一緩,還有一張最大的底牌。
馬大人順着話語聲方向望去,是一名身着紫色百褶裙的少女,一時也被她的容貌鎮住。在一樣瞅見葉凝雪,兩隻眼瞪的比桂圓還大。蕭然過去將夏若煙扶起,夏若煙小聲對着蕭然道:“幫我把腰間的令牌取下來!”說着面色一紅,嬌豔無比。
蕭然略一思索,心知現在也不是講聖賢之禮的時候,從夏若煙腰間解下帶着淡淡體香的金色令牌,遞向馬大人道:“不知道馬大人認不認得這東西。”
馬大人接過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直鳳凰,再看背面時頓時愣在場中。北面龍飛鳳舞的雕着一個大字:夏。大唐姓夏的人不少,但是拿得出這面令牌之人確非比尋常。令牌做工精緻,光材質就不下百兩白銀。側面一面軍旗的標誌十分明顯。大將軍夏霜天之女夏若煙!當今聖上親弟弟淮南王的乾女兒!
任何一個身份都不是他這種小角色惹得起的。夏霜天一生戰功顯赫,這令牌不下於一張丹書鐵卷。馬大人立即反應過來,難怪他們有恃無恐,連天陰教也不放在眼裡,原來靠山這麼硬。看到馬大人驚恐的樣子,夏若煙心中已經有八成把握,馬大人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世上總有些事出乎意料,蕭然隱隱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馬大人盯着這面令牌看了半柱香時間,面色陰晴不定,幾番變化之後,突然大聲呵斥道:“大膽刁民,竟敢冒充郡主欺騙本官,以爲這麼拙劣的手法會認不出來嗎,給我拿下!”
這話無疑如晴天霹靂,夏若煙怒極一時,瞪眼道:“你敢!”
馬大人嘴角帶着一絲陰笑:“我有什麼不敢,帶走!”
管遲原本還笑着的臉龐瞬間緊繃。無論如何他這些人都要死。這絕對是真正的郡主。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只有先殺夏若煙再將所有人滅口,包括還在妄想大發橫財的四名員外。
“哈哈哈……”管遲仰天大笑,狀若瘋癲:“馬越,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眼前情況,根本沒有什麼反抗的資本,自由任人宰割。
“哈哈哈……”這笑聲卻不是管遲發出來的,是蕭然。
“蕭公子,你怎麼了……”夏若煙驚道。
馬大人、萬三姑等人也都以爲這郎中是瘋了,只有葉凝雪從中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他暗中打聽過,這郎中叫周福,而此刻夏若煙加他是“蕭公子”。不僅姓名不符,就連年齡也相距甚遠,這不可能是口誤。
此時,重傷的項氏三雄一擊聖使顧不得傷勢,沖天而起,項老大道:“後會有期……”
話還未說完,已經從半空中跌落。只有聖使身上發出“叮”一聲清響,身形一頓,從高牆上逃了出去。衆人大驚,蕭然仍舊是在雨中大笑這,眼中一片猩紅之色。剛纔那一剎那,只有寥寥數人看清楚蕭然大袖一揮。都沒看清楚用的什麼暗器,四人中便有三人應聲跌落。
場中衆人大驚失色,不知爲何會出現這種異變化。再看項氏三雄,背後嗡嗡之聲響個不停。
“毒蜂!”萬三姑失聲驚呼道。
似乎爲了驗證萬三姑的話語,幾隻吊腳黑蜂尾部掙扎扭動,片刻之後竟然嗡嗡的拖着醒目的鋼針飛回蕭然身旁。蕭然單手伸出,手掌平攤。四隻相貌猙獰的吊腳黑蜂輕輕停在他手中,整個場面顯得妖異至極。這些瞬間殺人的毒蜂在他掌中竟然如乖巧的綿陽一般。不禁讓場中武林人士想到江湖傳聞的“玉簫公子”。
一股寒意涌上心頭,馬大人驚恐之際,連項氏三雄都不理抵抗,他能有什麼辦法。大吼道:“上,在場中人,格殺勿論!”
圍觀的捕快親眼見證的項氏三雄之死,沒有人願意上前,四支毒蜂還在蕭然手中立着。在馬大人的催促下,幾人試探性的向前走。握刀的手兀自抖個不停名雙手勉強能握住不掉下。
葉凝雪喃喃道:“莫非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