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入兵營二

3初入兵營(二)

雷聲漸漸頻繁,閃電似利劍般把城外的天劈開。使用若看小說閱讀器看千萬本小說,完全無廣告!

左阜城幾人不再搭理餘杭亦,招呼着後面的人趕緊報名。餘杭亦扭頭跟已經報上名的強漢說:“勞駕,能不能幫我把石鎖放到背上?”那漢子沒說話,往旁邊讓了讓。他瞧出軍爺不喜歡這人,以後要跟着軍爺混飯吃,自然不會上趕着去得罪軍爺。

“我幫你好了。”蘭花指少年把包袱緊了緊,在餘杭亦剛想開口婉拒的時候,已經單手將石鎖拎了起來。他一手抓着石鎖,一手翹着蘭花指理了理因爲彎腰而弄『亂』的髮絲,漫不經心的問:“我說這位小哥,你不彎下腰,我怎麼把它放你背上。”

“哦,哦,多謝。”餘杭亦趕緊回過神,背對着少年彎下腰。石鎖放到背上的那一刻,儘管他做好了準備,還是差點撲到地上啃一嘴泥。

他試着往前走了兩步。要保證自己不往前栽,腳步就要放的很慢。

“你還是算了,照你的步速,別說到轅門,就是出城門,也得到天黑了。哎呀,這天悶熱的簡直要我的命。”少年伸手把石鎖給餘杭亦拎下來。餘杭亦直起腰,覺得骨頭都要斷開了。

“喂!耳朵聾了是不是,叫你幾聲了?”左阜城走過來,指着蘭花指少年說道:“行,沒想到弱不禁風的樣子還有兩把子力氣。你站到我後面去吧。”

他回頭看見除了一身汗的餘杭亦,『露』出嘲諷的神『色』:“別勉強自己,有的人真的不適合上戰場。瞧你的模樣,說不定還能找個男人養着呢。”

他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不過來報名徵兵的都是些不知禮數的粗人,聽他這麼一說,都哈哈大笑起來。

“是不是隻要我揹着石鎖,在天黑之前到了轅門就行,不管我怎麼走過去?”餘杭亦安安咬住內脣,不能動怒。上一條命已經吃過脾氣暴躁帶來的苦果了,不是麼?

“當然,你爬着去也無所謂民國豔殤(雙『性』生子),好看的小說:陰陽獵心訣。”

“你說話可算話?”

“提醒你一句,這天還有兩個時辰就黑了。”左阜城擡頭看看天『色』,拍手讓大夥散了。“今兒到此爲止,再下去老子都得跟着你們受罪。要報名的明天請早。”

餘杭亦聽他小聲的嘟囔了句:“趕着送死。”

軍爺們在前面走,報上名的人拿着東西跟在後面。餘杭亦拉住蘭花指少年:“我給你十兩銀子,你用手幫我怎麼樣?”

“哎喲,這位爺出手好大方。”少年『露』出諂媚的笑容,突然想到什麼,忽然就變了臉,語氣也正經起來:“不幹,一百兩也不做,我馬上就要去當兵了。”

“我所有的銀子都給你,你就幫我稍稍託着點,別讓它把我壓死就成。”餘杭亦拿出他出門前隨手拿的錢袋子,裡面約莫有五十多兩。

少年的眼都看直了,眼神透出恍然來,悄悄站到了餘杭亦的身後。他們兩個說着話已經落到了隊伍的最末端。爲了不被雨澆成落湯雞,所有人都在匆匆趕路,而寬敞的街道上,除了他們,已經沒有人出來走動了。

大風呼嘯着,打的臉頰生疼。餘杭亦弓着身子,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邁,雖然說有少年的幫忙,石鎖的重量輕了一半,可剩下的重量也夠他吃一壺的了。

等他們出了城門,更是舉步維艱。他們已經看不見隊伍的影子,少年說要自己拿着石鎖,舉高手拿着更費力氣。

“不,我答應過要背過去。”

“可笑死我,你已經在耍心眼了。”

“可是我沒有違法規則,它還在我的背上。”餘杭亦覺得他的腰是徹底的費了,他稍稍擡起身子:“現在沒人,你能不能多使點勁兒?”

少年正要說什麼,後面突然有騎馬的聲音。少年的猛然轉身,看了一眼,然後便撒手,迅速鑽進兩側茂盛的林子裡。

餘杭亦直接被石鎖給壓在了地上。

先過去一隊人馬,打手模樣,看清餘杭亦的長相後,沒說話,也不理會餘杭亦請求幫助的話,分散了往林子裡頭去,倒像是在找人。

大雨在這一刻瓢潑滾落,餘杭亦來不及起身便被泥水澆了一臉。他試圖扛着石鎖起身,但顯然做不到。而等他站直身子,在把石鎖拿到自己背上來,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天『色』陰沉,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少年久久未歸。

餘杭亦嘆口氣,伸出手一點點往前爬。爬比走容易的多,並且他還能背的動石鎖。反正即便是走着,到了轅門,他也是一身的泥水。

只要最後能成功,過程並不重要,哪怕死過一次。

池清率兵往兵營走的路上,看見有個人在地上爬,背上是訓練士兵用的石鎖。他讓親信過去問問。

餘杭亦聽到有人說話,他想轉過頭來看清來人,請人幫幫他。但是雨勢過大,他的眼睛被雨水澆的睜不開。

池清卻清楚的看到了地上之人的面貌,他抓着馬繮的手緊了緊,微微低下頭,脣角不可察的勾起。真是有緣,逃了,卻還是撞在了他手裡。要當兵?還真對他的脾氣。

“將軍,他說有個九品的武官答應他,只要他能在天黑之前將石鎖背到轅門,就讓他進兵營。”方慶開始擔心那個九品武官的下場。大將軍吩咐過,邊疆情況不妙,這次招兵,若是沒什麼大問題,不拘強弱,先收進來再說。

“是麼?”池清勒住繮繩盛世華年(胤礽重生)全文閱讀,其他書友正在看:瞧這一家子最新章節。身上的馬似乎感受到主人不悅的情緒,不安的在原地走來走去。

方慶看着大將軍直挺的腰身,淋溼了的吉服粘在身上,薄脣有些抿着,睫『毛』垂下來。他跟了池清多年,知道這是池清在思考事情。可騎着馬站在雨裡思考問題,真的好麼?有什麼事不能回到營裡解決,要陪着個在地上爬的傢伙淋雨?

不過,他們家將軍思考問題的方式向來與衆不同。今天娶妻,竟然不肯拜堂,皇上都去了,他愣是說什麼“將士們纔是最重要的”,挨個敬酒敬了半天,吃完酒不去陪陪新娘子,反倒要冒雨往兵營走。

“天快黑了。”池清突然說出這麼一句。

“是。”喝醉了麼?方慶思索,要不要勸將軍回去洞房?

“幫幫他吧。”

方慶意外的擡頭看池清。大將軍向來不願多理會閒事,除了打仗還是打仗,家裡的事都不管。後院養的男『色』女『色』鬧得要把房頂掀了,大將軍也懶得理會,直接住在兵營裡。偌大的宅院沒有正主。

眼看着要娶妻了,大將軍破天荒的回到宅子裡,吩咐管家將宅子打掃乾淨,裝飾一新。本以爲大將軍終於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誰知連大喜之日,連新房也不肯進去。

“你們兩個去幫他幫石鎖拿……”

“拿繩子來。”池清打斷方慶的話。方慶一愣,反應過來趕緊把繩子奉上。池清並未接過,反而指着餘杭亦,嗓音清冷:“扶他起來,捆住他的手。”池清說着話,將繩子的另一頭握在手裡。

方慶明白,大將軍這是要教訓人了。

他走過去,餘杭亦擡起頭,使勁抹去臉上的雨水:“這位,軍爺麼,能否扶我起來?”

“好。”方慶把餘杭亦拽起來。真是柔弱,一個石鎖而已,就站不起來,也是,在雨裡都睜不開眼睛,還能指望他什麼。

“多謝……爲什麼要綁我?”餘杭亦腰被石鎖壓的擡不起來,方慶怕石鎖掉了,不但捆了手,還將石鎖緊緊捆在餘杭亦的身上。

餘杭亦還待要問,突然繩子一緊,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被往前帶。前面的拉力減緩了背上的重量,他幾乎是在被拉着走,步速快起來,倒也不是那麼吃力。

剛開始還好,前面拉他的馬漸漸加快速度,他很快跟不上,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吃力。約莫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他終於跟不上,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他想仰起頭說話,可是還未張開嘴,身體就被拖着往前走,石鎖還穩穩當當壓在他的背上,迫使他的身體與地面貼的更加緊,被拖着往前走的痛苦也更爲厲害。

好在不是走的官道,小土路都是泥水。不過偶爾有石子等物在身上劃一下,餘杭亦吃疼張嘴,灌入一大口的泥水。

等他暈乎乎的發現自己停了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解他的繩子。他擡起袖子,將臉上的泥水抹去,傻乎乎擡頭一看,入目都是灰白的帳篷。他側身把石鎖放到地上,轉身平躺,看着頭頂上的轅門咧嘴大笑。

雖然幫他的方式很粗暴,但至少幫他達到了轅門。疼一些算什麼,他不怕。

這時,方慶嘀咕了句:“天是不是已經黑了?”

餘杭亦咧着的嘴僵住。

作者有話要說:

池清是攻,餘杭亦是受?

猜猜蘭花指少年是什麼身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