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再次吃味

22

24腳踹屁股

白朮在出發前給他換過藥,仔細看過傷口,皺眉大罵餘杭亦,半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餘杭亦還沒弄明白什麼事呢,白朮就去敲了馮羅的房門,馮羅轉身又去敲池清的門。

莫名其妙招一頓罵,餘杭亦剛要跳腳,白朮已經跑出去了,最可恨的是都不知道給他上藥。不上就不上。他直接把手伸到水盆了,將手上的血污洗乾淨。

門突然被大力推開,那架勢好像要拆房子般,嚇得餘杭亦迅速轉身,看見池清鐵青着臉從外面走進來,周身的冷硬氣勢壓得餘杭亦連呼吸都不敢。

池清進來,在他面前站住,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將軍有事要吩咐?”餘杭亦背過手狠狠掐在自己的後腰上。他怕池清這樣,會讓他想起在牢裡的那些日子。

“沒有。”池清轉身出了門。

馮羅等在正屋。池清進去:“讓白朮給他治好。”

“是,屬下讓白朮用最好的藥,不讓他留疤。”馮羅見池清臉色實在難看,絞盡腦汁找話安慰,就怕大將軍一個不高興,全體將士都跟着吃苦受罪。

“不用,留不留疤沒什麼要緊的,重要的是要他快些好,我見他又碰水了。”

池清的語氣聽不出來有多生氣。馮羅剛鬆口氣,就聽池清開口:“準備出發,所有人除傷者一律不得騎馬,每人背五十斤走路。”

“……是。”

馮羅去找白朮。後者見了他就抱怨:“看見沒有,手指破了不說,手腕都腫起來了。練本事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就他的手還敢拉一天的弓。”

“去給他上藥。”

“不去,給他就是浪費藥材。”白朮跟他爹一個脾氣,就見不得人不愛惜自個。

馮羅眯眼:“聽說你還有個堂弟才十五,醫術高明程度不輸給你。”

“你們敢,我們白家也就這個堂弟在京城撐着門面,你們這羣無恥匪徒。”白朮憤憤的去給餘杭亦上藥,將身上的火氣全撒在餘杭亦身上。

餘杭亦哪裡能忍,當下就把白朮的藥箱給掃到地上去了。“你若是不想給我看傷,可以不看。”憑什麼進來出去的罵他好幾頓。這手傷是他後來弄得,又沒糟蹋白朮的醫術。

“好。”白朮氣的說不出來話,抱着藥箱就跑了。

白朮一走,就有人在院裡喊話,讓衆人在一炷香之內收拾好,準備出發。餘杭亦趕緊穿好鎧甲,簡單的行禮用包袱包好。他偷偷帶回來的弓卻是沒法藏好帶走。

他見衆人還在屋裡頭收拾,揹着他的弓一溜煙的跑到專屬大將軍的馬車上去太子全文閱讀。

馮羅聽白朮告完狀,扭頭就跑去跟池清告狀。當池清黑着臉,掀開馬車的簾子看見餘杭亦撅着屁股在翻車內鋪的毯子時,他擡腳就踹了過去。

隔着衣服,隔着靴子,腳底卻神奇的傳給池清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從他的腳心鑽了進去,一直鑽到他的心底,直撓他的癢癢。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就因爲踹在餘杭亦的屁股上,池清滿滿的心疼和惱怒,被狠狠地撩撥了下,都控制不住的往外傾瀉,而“想再踹一腳”的想法,漸漸佔據主位。

“敢問大將軍爲什麼踢我?”餘杭亦翻過身,嘴上橫,手卻是心虛的把弓往毯子上繼續推。

“滾下去。”

原來是不許他上馬車,早說,他還懶得伺候呢。餘杭亦將弓徹底藏好,沒再同池清說話,掀簾要往下跳。

“等等。”

“還有吩咐。”餘杭亦有些不耐。

“去把嚴德叫來。”

“是。”

“還有。”池清再喚。

餘杭亦已經要翻白眼了。

“收斂你的脾氣,在你沒有比別人強之前,你沒有沖人發脾氣的資格。”池清揮手:“去吧。”

餘杭亦卻是在原地愣了愣,沉默的下車,臉上沒了不耐煩的神色。他今日因爲選騎兵還有刺客的事,太過煩躁,以至於壓制的暴脾氣又出來作怪。

去叫嚴德的時候,他發現所有人都在往身上背東西。正好看見張大力,就跑過去問了問。

“大將軍吩咐的,誰知道怎麼回事。許是怕那些騾子啊馬啊的吃不消吧,怕啥,咱比馬還壯呢,莫說五十斤,一百斤我照樣揹着跑。”

越城過來巡視,聽張大力這麼說,一拳就打在張大力肚子上。“不懂別亂說。大將軍這是在操練你們的體力。”

餘杭亦聽了就高興:“給我也背上。”

“不行,你背上還有傷,帶傷操練,這讓軍醫知道了,真出了事可就別想指望他了。你都不知道,他們那些大夫跟讀書人一樣,特別愛記仇,心眼小就針尖那麼大。”越城說着話還停不下腳步,他要把隊伍前後全部檢查好。

“大力,給我來一個。”餘杭亦哪裡能把自己當傷者。他本來就比別人不如,讓他輕輕鬆鬆走着,別人卻在操練,他能安心麼?若不是五十斤已經超出他能力之外,他真想背一百斤。別人都在操練,他更要努力纔是,一刻都不敢放鬆。

張大力好說話,餘杭亦如常所願。他揹着五十斤的東西找到嚴德,被嚴德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

“好了,請大將軍過目。”嚴德將手裡命人快速趕製出來的東西交給池清。這東西他們前幾年用過,後來發現用這麼講究的東西操練兵,太麻煩,還不如直接讓將士們背上百八十斤的東西滿兵營的跑。

“你叫他進來吧。”時間久了,估計餘杭亦得趴下了。

嚴德出去,直接去了隊伍的最後面,把踹着粗氣的餘杭亦給拉上車。餘杭亦掀簾進去,抹去頭上的汗:“大將軍,您叫我?”

“把手伸出來清穿人生。”

“作甚?”餘杭亦警惕起來,

“伸出來。”

餘杭亦慢吞吞將手伸出去。要是池清敢摸他的手,他就……咦,在給他抹藥,這藥抹上去好清涼。

池清將藥瓶放到長案上,低頭弄他給餘杭亦特意準備的東西。

餘杭亦也沒閒着,他拿過藥瓶,拔開塞子聞了聞。爲什麼這藥抹上去的感覺,跟他感覺藥膏最管用的那次一樣。而最開始抹藥的滋味,跟後來白朮給他換的藥膏一樣。

莫非池清給他換過藥?

“以後要記得傷口不能碰水,還有,受了傷記得抹藥。”

餘杭亦狐疑道:“大將軍可真平易近人。”池清對他的態度,有時候已然超出對待色人的態度之外。即便是池清垂涎他的容貌,可也只是喜歡美色罷了,若是他從了,也就是個色人,難不成還是個妻。

他也懷疑池清是不是認出他來了。可這壓根不可能。他除了小時候跑出府外玩過,大了之後就沒怎麼出過餘府。連族裡的學堂都沒去上,他爹往府上請了三位夫子教他們兄弟幾個讀書。

再者,驃騎大將軍是什麼人物,在朝堂上那是站在武官第一位的,平時又都守在邊疆,就是他爹也沒見上過幾面。

所以,池清不可能見過他。

要說他爹在成親前送過畫像,這個倒有可能,只是畫像可畫形卻畫不出神,人有相似,不可能就憑幅畫認出他來。他逃走不假,可他爹不是還找了人頂替他麼?能讓池清不怪罪,可見池清並未起疑心。

“我只是不想讓你碰髒東西罷了。”池清看出餘杭亦眼裡的懷疑,隨便拿話搪塞過去。他拿過東西,綁到餘杭亦的手臂上。

“什麼東西?”餘杭亦的心思完全被這個沉沉的黑色布袋子吸引住。

“除了洗澡,平時都帶着它,三天後,我給你換個重的。”池清捏捏餘杭亦的手腕,引得餘杭亦吸冷氣。“拉弓是要用力氣,可不一定能練出力氣來。手腕若是練廢了,你就不可能再上戰場了。”

餘杭亦艱難的擡起手,他估摸着每隻手上的袋子都得有十斤重。他突然覺得鼻子酸的不行,爲什麼池清能對他的兵這麼花心思,就不能對他的妻稍稍用些心?枉費他以前那麼喜歡池清,甚至還有過不後悔嫁到大將軍府的念頭。

要是池清那時肯花費心思去查出真相,他哪裡能落入那樣的下場。

“在想什麼?”池清伸手將餘杭亦背上的東西拿掉。

餘杭亦擡起頭,笑:“屬下在想,大將軍那麼細的心思,將軍夫人一定過得很幸福。”

“當然,他很幸福。”又怎麼會讓你不幸福?

“那祝將軍永遠都那麼幸福下去。”餘杭亦聽見池清這麼回答,氣的不輕,咬着牙往外擠字。

池清不明白餘杭亦忽上忽下的情緒,勾脣:“他肯定會的。有我在他身邊,不會給任何人傷害他的機會。”

大將軍話說的未免太滿了些。餘杭亦強忍着沒將這句話給說出去。

池清卻瞧出來他不服氣,無奈笑着躺下了。

早上有事就沒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