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生“哈”的笑了一聲說道:“那就是說,這些人是可以來表演的是不是?”
喬選堂還能說什麼?只好頹然的點頭。
顧長生很滿意,準備再刺激喬選堂幾句,卻看見喬嫣正衝着他微微擡起杯子做敬酒狀。
他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知道自己這是拖的時間太久,影響後面的好戲上場了。
顧長生頓時不說話,直接對着莫雨使了一個眼色,那些個波斯舞姬立馬進來在中間站好,一個個面朝着男賓那邊。
而因爲要獻舞,所以原來那屏風隔開來的場地就有些不夠,喬家下人立馬將位置挪了挪,一時間到處鬧哄哄的。
沈碧芊掃了喬嫣一眼問道:“你準備的好戲該上場了嗎?”
喬嫣看了一眼沈豔君的方向,沈豔君正和喬冉在說着什麼,臉上的笑容非常明顯,顯然喬選堂方纔當衆吃癟的樣子讓她心情也很好。
“快了,讓她再高興一會兒,也讓顧世子的戲再唱一會兒。”
沈碧芊指了指那些個背對着她們的舞姬:“你是說他們?”
喬嫣點點頭含笑說道:“是啊,總是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男人的真面目吧。”
沈碧芊聽着這話感覺話裡有話,不過想着今日封玄奕沒有來,喬嫣這即便罵的再難聽也不包括封玄奕,也就沒往心裡去。
“男人啊,好東西不多,我瞧着今日來參加宴會的,沒一個好東西。”
喬嫣含笑,順着視線去看坐在顧長生對面的譚清華,譚清華的視線一直若有似無的在她的身上打轉,她自然知道是爲什麼,卻一直都裝成沒看出來。
顧長生卻以爲喬嫣這一眼是看他的,高興的快要上了天,一連聲的招呼莫雨動作快一點,這邊等着看好戲呢。
於是一陣忙乎以後,終於曲聲起歌舞興,只不過這些個波斯舞姬面對的是男子那邊,所以女眷這邊從頭到尾就看了個背影。
而那些個男人們,不管老的小的,大部分都沒見過波斯的舞蹈,一時間眼睛都直溜溜的盯着那些個舞姬看,倒還真沒分出眼睛去看對面的小姐們一眼。
不得不承認,從這一點來說,顧長生的計謀還是很成功的,至少確實做到了男女分開這一點,也讓那些個男人的眼睛沒有盯着小姐們看,變相的保護了女子們的清譽。
只不過這裡總好像透着點什麼奇怪。
女眷這邊終於有小姐忍不住了說道:“這算什麼?說好的舞蹈,爲什麼一直拿背影對着我們!”
喬嫣看過去,這位小姐手中的帕子都快撕爛了,臉都快被氣的變形了。
喬嫣皺眉想了想,這一位似乎是家裡已經大概給她相看好了男方,之前在島上還悄悄見面來着。
她失笑,在對面尋找那名男子,那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個波斯舞姬不眨眼不說,張着嘴巴都合不上來。
這實在是……這婚事實在是要黃啊!
顧長生這一出,不但是來給喬家添堵的,還是來故意拆人家姻緣的。
喬選堂也看出來了,他算是少數幾個還清醒的男人之一,一直拿眼睛瞪着沈豔君,沈豔君也臉色鐵青,但是在接觸到喬選堂的眼神的時候,竟然忍不住瞪了回來。
“老爺,且忍一忍吧,畢竟那麼多人都在,二夫人也在呢。”
喬選堂經管家這麼一提醒,想起今日這聚會的主角了,急忙去看趙二夫人,趙二夫人正抹着眼淚,時不時深情的望他一眼。
喬選堂心裡沒來由的生起愧疚,說起來今日這一位才應該是主角纔對,但是瞧瞧這發生的事情,不管是之前在湖心島喬冉的喧賓奪主,還是現在顧長生的人牆屏風,這裡面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關心過趙二夫人一句話。
別說別人,連他都沒有。
他忍不住有些後悔,對管家說:“我昨日買回來的昭山居士的字畫,送到二夫人那邊去。”
管家應聲退下,喬選堂陰沉着臉,心裡被這舞蹈的配樂弄的心煩意亂。
這舞蹈爲什麼還沒有結束!
顧長生笑吟吟的瞧着所有人的反應,尤其是女眷那邊所有人的反應,表示對自己這個安排非常滿意。
他甚至很想多出一隻手拍拍自己的肩膀對自己說乾的漂亮。
譚清華在邊上咳嗽着說道:“世子爺這又是何苦,俗話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門親,你這一場鬧劇,京城這一年估計喜事量都要受很大的影響呢。”
顧長生冷哼一聲說道:“那不是正好?如今瞧清楚這些個男子的真面目,總好比這些個女子嫁過去才發現自己的丈夫是個不良人好吧?”
譚清華笑道:“何出此言?”
顧長生扭頭看他:“我知道你是個的病秧子,從小活不久的那種,我問你,你爲什麼今年都二十歲了,還不想着娶個媳婦兒留個後?好歹你留了後,你這世子之位遲早就是你兒子的了。”
譚清華一愣,苦澀的笑着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苦衷。”
顧長生點頭說道:“是啊,你不想害了別的女子,嫁給你以後你能不能人道先不說,即便能人道也生出兒子,你都死了,他們孤兒寡母的在你們那個吃人的侯府也活不下去不是?”
譚清華覺得這話有些不好聽,但是不得不承認顧長生的說法是對的,他之所以不願意娶妻沖喜,一部分自然是因爲心有所屬,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顧長生說的這個。
顧長生見他不說話就說道:“那不就得了,誰都是註定要死的,就看怎麼活着。那些個小姐們嫁人以後,男方若是個風流濫情的,那和守寡有什麼區別?若是有了庶出的兒子,那她們未來的日子,難道不也是過的舉步維艱?”
他兩手一攤繼續說道:“所以其實說起來,嫁給你這樣的病秧子,和嫁給一個濫情的男子有什麼不同?那日子都一樣不是人過的。”
譚清華忍不住看他,目光裡帶着審視問道:“顧世子你不是不能近女色嗎?如何會有那麼透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