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攬炔虛弱的坐在牀上,身上隨意披着外袍,手裡拿着醫聖遞過來的藥碗,一邊吹一邊斜斜的看了一眼少陽。
“那邊怎麼樣?”這話卻是對少陰說的。
“都好,昨夜喬小姐原本計劃讓沈氏和那一位撕破臉,誰想到那一位臨時變卦,暫時還不知道爲什麼。
蕭攬炔“嗯”了一聲,皺了皺眉頭,將碗裡的藥一口喝了個乾淨。
“然後呢?”
“然後喬小姐這時候已經出門,說是去見何長林。”
蕭攬炔沒有說話,將藥碗放倒一邊,靜靜的想着事。
少陽見狀忍不住說道:“主子,您怎麼還在意那個什麼喬小姐,她都把你害成這個樣子了!”
蕭攬炔前面不能動但是聽得進,自然知曉少陽之所以那麼大不敬是因爲關心他。
“這件事和她無關,你以後再見着她的時候態度也要好一些,另外,派人去查一查她和封玄奕之間以前的事,記住,查到什麼都要和我說,不得隱瞞。”
少陽再不願意也不會違背主子的吩咐,勉強答應下來自去忙乎。
一時間兩個侍衛都走了,蕭攬炔準備站起來活動一下精骨,結果才起身,剛纔故意避出去的醫聖就走了進來。
“怎麼,纔好一點點就已經忍不住了?”
蕭攬炔含笑說道:“我的身體您老還不清楚嗎?活動活動筋骨無妨的。”
醫聖冷哼一聲:“是無妨,死不了,不過每一次損的都是壽元,一次動怒少活好幾年,這一點就算我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蕭攬炔渾不在意,說:“壽元天定,可不是這點毒就能定的,若我死在毒發那是我命中註定,但是我命硬,想我死沒那麼容易。”
醫聖見狀,到嘴邊的話轉了轉,換了個說法。
“我一直在想辦法解除你身上的毒,在那之前你必須斷情絕愛,這一點你很清楚,我不管你對那個喬家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管她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情況,我只知道若是有一日她當真能定你的生死,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蕭攬炔一笑,將醫聖眼底閃過的一絲狠厲看在眼裡,卻沒有放在心上。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那隻小花貓,不知道這一次生氣要多久才能哄的好?
喬嫣和青嵐換成男裝出了喬家,也不用馬車,直接自己走去了張柏特意在外面置辦的院子。
張柏混跡市井,院子自然也就置辦在市井深處,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青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免有些不適應。
喬嫣倒還好一些,說不上從容,但是沒有窘迫。出入這種地方,一旦露出一點破綻就會被人看出端倪,到時候弄不好就是一個有去無回。
兩個人一直走到一個衚衕口,張柏終於得到消息匆匆過來,將兩個人迎接進去。
誰都沒有看到,暗處有一道陰狠的目光。
“大小姐,下次您來之前先派人通知我,這個地方人羣太雜,即便是我出入都得小心,您千金之軀還是要少來。”
青嵐拍着胸口,剛纔確實有些嚇着她了,那一道道目光射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覺得自己女扮男裝都被看穿了!
“這一次是意外,時間緊迫所以來不及找人通知你,下次我們換個地方見面。對了,你怎麼會把人藏在這裡?”
張柏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因爲這裡人羣太雜,所以就算沈家的人猜到了我把人藏在這裡,也不敢找上門來。”
喬嫣不得不點頭,張柏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行了,閒話少說,你將那封信給我,然後去把人帶出來,先打100鞭子再說!”
張柏正打算應是,聽到最後半句話首先楞了。
“大小姐,不是說好好照顧嗎?”
喬嫣眼底閃過一絲光芒:“照顧是照顧,教訓是教訓,不相干!”
張柏樂了,拱手離去,他還在想自己這位大小姐怎麼會突然菩薩心腸,原來是自己理解錯了。
蕭攬炔的人跟着喬嫣到了西三片就沒敢再跟過去,回去和蕭攬炔稟告。
“去了西三片?知不知道是去做什麼?”
西三片龍蛇混雜,一般別說姑娘家,就是公子哥都不敢隨便去,那一片按理來說屬於京城府尹的管轄,但若是除了命案,連府尹都不敢進去多問。
“據說之前您派人送去那個沈家的門客就是被人藏在了西三片,想來的喬小姐是去見那個人吧。”
蕭攬炔眼神一動,心裡放下來一些,又想起自己說過的混賬話,有過的混賬心思,剛落下去的心又提起來。
“我們的人進不去?”
少陰搖頭:“武功路數不對,若是進去一定會被看出來,屬下怕打草驚蛇不敢貿然派人跟上去。”
蕭攬炔想了想說道:“找老陳去想辦法,我要和西三片的地頭搭上話。”
喬嫣一目十行看完了蕭攬炔的信,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位將來的天子寫的一手好字,不過想起他之前對自己做的事就忍不住在想,字寫的多好有什麼用?人不是個好的。
“人帶出來了?”
“帶出來了,在在隔壁房間,不敢放在院子裡,怕隔牆有耳。”
喬嫣點頭,示意青嵐就在外面等着,裡面一百鞭子下去一定是血肉模糊的,別嚇着青嵐。
張柏安排人在外面守着,自己親自陪着喬嫣進去,一進門就是撲鼻的血腥味,薰的人頭昏眼花。
“已經派人衝過地面,但是難免還有味道。”
“無妨。”
因爲穿着男裝,喬嫣連帕子都沒帶,直接往裡面走,瞧着何長林被綁在半空中,全身上下依然只留着一張好臉。
“我問你,你在沈家多少年了?”
何長林上次被蕭攬炔的人打了個半死的時候就想過不管問什麼都要招,結果被好生養了兩天以爲躲過去了,結果今天什麼都沒問,上來先是一百鞭子,再一次皮開肉綻。
“我是沈家的家生子,但是十歲那年脫了奴籍,成了沈老太爺的門客。”何長林虛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