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喬嫣這邊事情有條不紊的推進,喬老夫人的院子裡算的上是人仰馬翻。
喬老夫人第一次對着自己的大兒子拍了桌子,甚至忍不住破口大罵。
“什麼,你說要將喬家的這些產業全部拿來補貼做善事,施粥布藥?喬選堂你是不是腦子和你那不要臉的女兒一樣有病,瘋了!”
喬老夫人心高氣傲一輩子,到這時候什麼架子都端不起來了,話說出來也難聽。
喬選堂急忙討好說道:“母親,這也是我和二弟商量以後的結果,如今我這大房已經是這個境況了,這個錢總是不能留在手上,倒不如做善事給宮裡的那位看看,也許一高興,這個責罰就免了呢?”
畢竟對喬家的這個責罰如今只是口頭上說說,也沒有寫成聖旨,也沒有命人張榜公佈,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喬選堂想來想去唯一可能讓皇上收回這個責罰的辦法就是博同情,博民心,雖然成功的機會不大,但是好歹也是有機會的不是?
喬老夫人卻是一萬個不同意,她說:“你休想!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對不同意你那麼做!”
喬選芳也跟着跪下來說道:“母親,這事情不是爲了二房,若是母親擔心是兒子想用大房的產業謀私,兒子也願意從此致仕,做一個鄉野農夫。”
喬老夫人狠狠的呸了一聲說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氣死我是不是?當時在場的人是我,我可沒有聽說什麼皇上要求喬家散財的話,你別忽悠我這個老婆子!”
她開始耍無賴。
“我不管,我可以去家廟,但你們若是將錢散了,我就一頭撞死在家廟,反正我這輩子已經沒臉去見你們的父親了,乾脆以死謝罪算了。”
這話一出,兩個兒子嚇得撲通撲通就跪下來,一個勁的磕頭。
喬選芳差一點就老淚縱橫,說道:“母親您可別這麼說,您這麼說就是在說兒子不孝,兒子寧死也不敢不孝啊!”
雖然話那麼說,但是不孝這兩個字聽着怎麼都難受的很。
喬老夫人真的是氣的不行。就是爲了這個孝不孝的,自己今日在宮中才會落的這樣一個結果,結果該死的現在自己的大兒子,又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上。
“喬選堂你給我住口!我不要吃孝順,老身這一生從來沒享受過什麼來自兒女晚輩的孝順,你就是說破了嘴!我都沒有!”
喬老夫人大概說着過癮,畢竟她端着一輩子的架子,試圖保持着屬於喬家最後的榮光,裝了一輩子累的很,又或者是想着反正喬家接下來三代是毀了註定只能務農就破罐子破摔,反正說出來的話怎麼扎心怎麼說。
“老身這一輩子,最後悔的就是生了你們這兩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兒子。上對不起祖先,下對不起親友。日常除了揮霍喬家最後的一點顏面爲自己謀私,別的一點事情都不會做。”
她又頓了頓,甚至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然後說道:“這也就罷了,好高騖遠,成事不足,將喬家害到如今地步!罷了,老身我註定接下來青燈古佛一生,死後也不指望你們守孝哭喪,我今日就和你們兩人斷絕母子關係!”
講真喬老夫人喊出來這些話也實在是沒有經過大腦,放平時誰都不會當真。
喬選芳還好一點,反正包括他在內的整個二房這些年也實在沒有什麼機會真正的敬孝,而爲數不多自己敬孝的時候,喬老夫人也從來不放在眼裡。
簡而言之二房已經習慣了。
但是喬選堂不行啊,他這一生自問縱橫捭闔,雖然於江山於社稷並沒有多大功勞,可多少也在行事上有可圈可點之處。
他對外怎麼着也做到了副丞相的位置,對內雖然幾次娶妻,可從來也沒有寵妾滅妻,對父母從來孝順,對子女一視同仁。
可這一切在喬老夫人口中說出來,他竟然一點可取之處都沒有?
這怎麼可以?
他的心可承受不住!
他直接重重的一個頭磕在地上,那聲音大到連一邊的喬選芳都皺了眉頭,對面的喬老夫人卻無動於衷。
“母親,兒子知道您這說的是氣話,可是兒子依然往心裡去了。兒子無能,沒辦法讓母親享福,好在還有二弟,這樣吧,您今兒個開始就跟着二弟一家過日子,相信二弟一定比我孝順的!”
喬老夫人傻眼了,她剛纔說的話罵的可是兩個人啊,這自己這個大兒子覺得她這是就罵了他一個,然後還當了真,真的打算不敬孝道了?
前面的無所謂,讓她現在跟着二房過日子,她纔不去!
別的不說,就說一點,大房現在沒有主母,喬選堂經過這次過繼的事和二夫人那邊又離了心,喬冉還扒着自己過日子。
她在大房壓根就沒壓着她的人好不好?
當然有喬嫣在,也許她還說不到可以在大房呼風喚雨,但是總比歸二房榮養要好很多。
二房那個江氏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大房再鬧騰,她在家廟也能將整個大房抓在手裡。
反正務農的是旁人,又不是她。她的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
v“你這是不要我了,想要不認我這個母親了?”
喬選堂心說這不就是你剛纔自己的意思嗎?怒差不多已經表達了原話,要和我斷絕母子關係,那我還養你什麼?
但是話不能那麼說。
“母親,實在是兒子沒用,所以這件事就那麼定了。您放心”雖然您去二房榮養晚年,但是每逢初一十五我還是會去給你磕頭的。”
磕你個大頭鬼!
喬老夫人實在是氣着了,咬牙切齒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他就是故意的!
喬選芳對於這件事也是不同意的,他斟酌了一下說道:“大哥,若是你真的那麼做,我自然願意讓母親好好住在二房,可是施粥布飯的事可就白做了。”
一邊做善事一邊不管老孃,這樣子做的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