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攬炔的身邊跟着的是少陰,那時候少陰已經是個瘸子,似乎是一次救蕭攬炔的時候受傷的,但是蕭攬炔依然很將他帶在身邊。
“這是怎麼回事?”蕭攬炔問道。
“封府的妾室沈氏,和吾皇子妃聯手做局,讓封夫人不得不承認自己和封將軍從未圓房的事。”
“從未圓房?”
“是!初成親的時候,喬大小姐在出嫁當日重病在牀,一病就是三個月,三個月以後妾室沈氏入府,接着就傳出封夫人和您的傳聞,封將軍不喜,就未再和封夫人圓房。”
半空中的喬嫣淚流滿面,這是她前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卻沒想到自己會用這種方式再見一次。
她顧不得還在痛哭的自己,跟上已經往邊上走的蕭攬炔。
“既然如此,那那些傳言就繼續讓傳着吧,不要去澄清了。”
“是!”
喬嫣停在的原地,瞧着一點點往前走,直到消失在視線的蕭攬炔,不由得又是恨,又是悲。
她忽然明白爲什麼前世關於自己和蕭攬炔的那些傳聞,到她死都還在流傳,因爲那是蕭攬炔故意的。
那時候,蕭攬炔應該是已經發現了密道的出口,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而少陰的腿,應該就是在這時候傷的。
她記得那時候蕭攬炔在視線裡面消失兩個月時間,沈碧芊和喬冉就是趁着這段時間詆譭她的,而現在看來,蕭攬炔應該就是在養傷。
在那以後,二皇子和他之間的鬥爭雖然激烈,但是蕭攬炔卻一點一點開始佔據上風,而五皇子原本是坐山觀虎鬥想最後來一個漁翁得利,卻被自己不能人事的秘密打到直接起不來。
而這一切的一切,其實在這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蕭攬炔完全可以澄清和喬嫣的關係,但是這樣,一旦他和二皇子的關係進入膠着,她喬嫣一定會被封玄奕厭棄。
封玄奕之所以從頭到尾雖然和她冷戰,將她關押卻從來沒有痛下殺手,就是因爲蕭攬炔。
就是因爲蕭攬炔沒有否認過兩個人的關係,導致封玄奕到最後都有所顧忌,不敢對她下殺手!
原來前世蕭攬炔就已經幫過她,原來前世她和蕭攬炔之間還有過這麼一段故事!
蕭攬炔是一個要做皇帝的人,坐上九五之尊位置的人,身上如何能夠留下這樣的污點?
可是蕭攬炔卻任由這個污點加着於身,從未澄清過,寧可百年之後,史官記錄他曾經和臣下的妻子有染,也不願意她丟了性命!
喬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流淚滿面痛哭出聲。
她以爲前世除了張媽媽和青嵐以外,沒有人在意她的死活,沒有人會想辦法保護她,原來她錯了。
原來還有一個她甚至都沒有接觸的男子,爲了她能夠生活在自己錯愛的男人身邊,而用自毀名聲的方式保護她!”
蕭攬炔發現懷裡的女子渾身都在顫抖,整個人瞬間慌了。
上一次他即便差一點失控,懷裡的女子也只不過是落淚,身子緊繃,卻一點都沒有情緒失控,這一次……這一次卻……
他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巴掌,爲什麼自己就是記不住教訓,爲什麼自己就一定要去試探她的底線,爲什麼自己那麼控制不住自己!
“嫣兒,你別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打我,你狠狠的打我好不好?你別哭!”
蕭攬炔手忙腳亂的擦着喬嫣臉上的淚,喬嫣卻是狠狠的一把撲進蕭攬炔的懷裡,嚎啕大哭。
“殿下,我的心好痛!”
這是重生以來,喬嫣第一次對着旁人剖析自己內心的想法,展示自己內心的脆弱。
平日裡,即便是面對張媽媽和青嵐,她都做出一副寵辱不驚的態度。
因爲她知道她必須堅強,不能軟弱,不能退縮,若不然就會保護不住身邊的人,若不然她就會被人吃的臉骨頭都不剩。
“殿下,我的心好痛,我爲什麼那麼蠢,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我爲什麼那麼傻,那麼直白的問題都看不透!”
是啊,前世的她多麼傻,從來沒有想過爲什麼蕭攬炔從來不曾否認過兩個人的關係。
她那時候明明已經是封玄奕的妻子,已經是隨着封玄奕站在了二皇子這一面,蕭攬炔不管從那一個方面來說,都應該否認兩個人的關係的!
可是她看不到,她只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那就是虛幻的感情,以爲自己的表現可以讓封玄奕相信,相信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
但是她忘了一點,那就是若是她和封玄奕之間的關係真的沒有問題的話,那他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相信那些流言!
“封玄奕這個混蛋!我爲什麼那麼傻,相信這個混蛋!我爲什麼那麼傻!”
蕭攬炔感覺自己心裡揪起來一樣的疼,尤其是聽到喬嫣提起封玄奕的時候。
他一直不知道的就是喬嫣和封玄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原本兩個人之間那麼親密的關係變成如今這樣!
還讓她那麼痛苦!
“不怕,你不傻,嫣兒,我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你只要記得,以後你的日子裡面有我,有我!”
“你記得了嗎?我不知道封玄奕做了什麼,將你傷至如此,但是以後我一定不會的,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的!”
蕭攬炔在喬嫣的額頭吻了又吻,抱着人兒順着牆根坐下來。
青曼和少陰從剛纔一開始就轉過身去不看這邊,這時候給對方使了一個眼色,收拾起帶過來剩下的東西。
這一次爲了做到萬無一失,他們帶下來很多東西,自然有帶乾糧和泥爐子,乾脆就地生了火。
因爲這裡靠近暗河,所以周圍的一片陰冷,短時間待着也許沒有感覺,但是時間長了身體受不了。
蕭攬炔自己靠在牆根坐下,不讓喬嫣坐在地上,而是直接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整個人靠着自己,用披風將人緊緊的裹着。
喬嫣哭累了,似乎昏昏沉沉睡着了,蕭攬炔瞧着懷裡睡的深沉的女子,終於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