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他一定還是喜歡她的,他剛纔,那是在心疼她嘛。
想到這個,她又咧了咧嘴,舒服的枕頭上蹭了曾,睡下了。
聽到她的呼吸變得綿長,燕君行才放下書,眼神有些有些複雜。
第二天,棋歸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時不時哼着小曲兒,不過她依然一個人在玩泥巴。
終於,璞玉忍不住了,上去問她:“公主,您每天……都在幹什麼啊?”
棋歸道:“我在種花,種子已經埋下去了。”
璞玉若有所思,道:“公主有長期居住在此的打算?”
棋歸笑了笑,道:“沒有啊,將軍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璞玉忍了忍,最終還是道:“聽說齊國奉上公主求和了。”
棋歸的手一頓,道:“我知道啊。”
然後就管自己捏泥巴了。
璞玉還想多說些什麼,突然看見李宛黑着臉走過來,她就退開了。不知道爲什麼,她有些怕李宛。
不等她走遠,李宛就道:“讓你別老是和不熟悉的人單獨呆在一塊兒!你怎麼就是不聽。”
璞玉的身影似乎頓了頓,然後又繼續往前走。
李宛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我可告訴你,這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你被她盯上了,就要倒黴。”
棋歸無所謂地道:“盯上就盯上唄。”
最好能夠欺負她,這樣說不定燕君行就會把她趕走了。
不過想了想,現在,她還真沒什麼把握。
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她低聲道:“她是什麼來路,你知道嗎?”
李宛道:“苗女,用蠱的。不過她應該已經在中原呆了很長時間了,身上的氣味很淡,一般人都覺察不出來。”
用蠱。
“這麼厲害,還用將軍救?她來到這兒,到底有什麼目的吧。”
李宛道:“不知道,這人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無聲無息的,江湖上也沒聽說她的什麼消息。”
棋歸哼了一聲,道:“你自己查不到,就直說。”
李宛有些着惱,道:“那你自己查去。”
說完,他就走了。
棋歸撇撇嘴,只管自己挖泥巴。
當天晚上,棋歸覺得她可能有義務跟燕君行提一提,她就道:“將軍,您知不知道,那璞玉是用蠱的。”
孰料燕君行很平靜地道:“知道,她是苗人。”
棋歸氣悶了半天,道:“我覺得你應該小心點。”
燕君行冷笑道“再高峰的手段,也不過是傷了身。”
言外之意,傷不了心就成。
棋歸又默默地不說話。
不過她一下是個不安分的。這時候,就趁他好像睡着了,她慢慢的,慢慢地挪了過去。
見他沒反映,棋歸又磨磨蹭蹭的,用額頭請輕輕抵着他的一邊肩膀,這才小心翼翼地睡下了。
結果第二天,她就在燕君行懷裡醒了過來。
至於是誰先主動的不重要,燕君行只要沒一腳把她踹出去就是好事。
她的笑容幾乎亮瞎了燕君行的狗眼,他幾乎是立刻就滾了出去,直跑到外院去囑咐人家,趕緊在城了挑一個正經的大院子買了,纔回過神來。
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捂着自己的胸口,發現手底下的那小東西撲通撲通的跳得太激烈。
他不由得怔了怔。
傍晚,燕君行回去的時候,棋歸正在洗澡。他聽見那水聲,先是魔障了一會兒,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些天她身邊沒有半個侍女。吃飯的時候,他如果在,一般是和他一起吃。如果他不在……前天中午回來好像看到她去過廚房端過。
他心裡微微沉了沉,然後就真如魔障了一般,慢慢地走到屏風後面看了看。她沒察覺。
那具身體是他熟悉的,可胳膊上的那道疤痕是他陌生的。
他自己知道,當時他是想要一箭穿心的,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射出去之後連手都有些發抖。
現在,他的手也在發抖。
棋歸突然感覺到有人,然後就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是他,倒是沒有叫嚷,反而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胳膊上的疤痕,然後慢慢地潛進了水裡。
燕君行在身邊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暴躁,然後就走過去,把她從浴桶裡拖了起來:“想憋死不成!”
棋歸抿着脣,不說話。
燕君行又道:“洗澡也不知道關門?!”
棋歸低聲道:“忘了。”
燕君行好像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手順着她的肩膀往下滑,然後慢慢地劃過那道疤痕。感覺她在微微顫慄。
下一秒,他把她從水裡拖了出來。
說實話,其實棋歸併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只覺得自己渾身是水,就被摁到了牀上。
燕君行低下頭,瘋狂地吻住了她。
齒關被打開,像要融化她一般的熱力,在脣齒間蔓延,不一會兒,就嚐到了淡淡的腥味。
棋歸想求饒,真的想。不是怕疼,是因爲害怕他的毫不在乎。她想起了那個夜晚,他作弄的手指,睥睨的眼神,好像不帶一絲感情。
要進入的時候她的身體還是很僵硬,幾乎在瑟瑟發抖。
燕君行果然毫不在乎,剛進去一點的時候她就痛呼了一聲,他也只是頓了一頓,然後馬上就衝到了底。
棋歸捂着臉哭了起來。
燕君行捏住她的下顎,喘着粗氣道:“哭什麼!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說着就再不言語,抱着她瘋狂地律動。
他心中好像一陣狂潮,積鬱難平,無論如何不能宣泄。看到她無力地哭泣,看到她隱忍地咬破了嘴脣,他心裡不是不心疼的。可是手腳卻都在用力,反而更用力!
棋歸昏過去之前,聽見他還在倔強地道:“看着我!”
她動了動嘴脣,輕聲道:“別作踐我。”
然後雙眼就失去了神采。
燕君行猛的僵住了,突然像害怕什麼一樣抽身出來。
那天,棋歸又是睡在他懷裡的。姿勢和最早的時候一樣,兩個人幾乎恨不得融成一個,四肢交纏。
燕君行在身後摟着她,灼熱的體溫卻不能讓她安心。感覺身後那個東西硬梆梆地戳着自己,棋歸害怕地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她那樣無措。
燕君行咬着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聲說着話,感覺她似乎微微放軟了一些,便就着這個姿勢分開她的雙腿,慢慢地想進去。
可是她依然抗拒得厲害,忍不住想掙開他的懷抱。燕君行死死地把她摟住了,然後把她按了下去。
棋歸的手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胳膊裡。
這次的時間很短,幾乎可以說是草草收場的。
燕君行摟着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口上,低聲道:“你的侍女呢?”
“不知道。”她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燕君行道:“這幾天,你都是怎麼過的?”
棋歸低下頭,半晌,才輕聲道:“我在院子裡種了許多菖蒲花,希望來年能看到它們開花。”
這裡已經是她的故國的領地了。
那時候的望月庵,種滿了菖蒲花。那種花極賤,一點土,一點水都能養活。但是生得又好,除非實在是太冷,它的花期也很長。
年紀小的棋歸不知道珍惜,現在想來,那地方,簡直就是人間樂土。
這些天,她一個人呆着的時候,想了很多事情。只覺得,或許有些事情真的回不去了。燕君行真的是個好人,對每個人其實都很好。或許他也是覺得,能打敗蕭天跋,確實有她的一份功勞,因此心裡雖然不舒服,卻還是會兌現諾言的。
他是個好人,能娶她,可或許,再也不喜歡她,再也不相信她了。他對她肯定失望透頂了。
棋歸其實可以厚着臉皮繼續倒貼上去的,可是想想他那個冷漠的樣子又有些害怕。覺得何必纏着他呢。
那麼,這世間哪裡還有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
她不能重建一座趙王宮,於是就產生了,想要重建望月庵的想法。
燕君行突然緊緊捏着她的胳膊,直到她吃痛回過神來也沒有放鬆。
他也是在這一刻突然明白,就算已經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她,故意去忽略她,實在不想太在乎她。可是,私心裡,他其實,非常不想要她離開他的。
半晌,他低聲道:“我重新給你買了個大院子,以後你想怎麼侍弄,都隨你。這個小院子,別弄了。”
棋歸聽了倒是笑了一聲,道:“我一個人要住那麼大的院子幹什麼?我看這就挺好。”
李宛有點小錢,她是打算去敲詐他一筆,然後去重建望月庵。
她的口氣讓燕君行聽着有些不舒服。
幾乎是不經過腦子的,那些苛刻的話就脫口而出了:“你果然又想走了?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你永遠也不會改。回來的時候就對我說你錯了你錯了,其實呢?你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棋歸從他身上翻了下來,有些煩躁,也不像前幾天那麼乖順了,道:“你不是不在乎嗎?那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燕君行張了張嘴,最終道:“那你也是我的女人,我答應要娶你!”
棋歸又笑了起來,有些疲憊地道:“謝謝啊,我說過,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燕君行頓時就很暴躁。
棋歸自己滾了。她知道燕君行現在很想讓她滾。這些天,她早就發現了,有好幾次,那個“滾”字可能都要脫口而出了。她每次都死皮賴臉地還往上蹭。那是因爲她覺得他只是在生氣,他應該還是喜歡她的。
今天被作踐了夠嗆,她覺得自己簡直蠢得可怕!
她披上衣裳走了。
燕君行猛的坐了起來,眼睜睜地看着她走了出去。突然有些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