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母強子弱,羅世子是很有些窩囊的,但他自己不覺得,還一心想做出點什麼功績來。可惜腦子沒長好,光能出餿主意。瑞安大長公子生性嚴厲,也沒給他留面子,當衆大罵了他好幾次。羅世子的名聲也就愈發臭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瑞安大長公主的親兒子,算起來還是燕君行的表哥。大長公主脾氣再不好,心裡又怎麼能不疼兒子?因此,這次政局剛動,她倒是嗅到了風,就急急地想給兒子謀劃了。
燕君行抱棋歸上了牀,並附身給她脫了鞋,一邊道:“畢竟薑還是老的辣,王上登基之時,姑母就一直告病,也不許羅世子夫婦出來走動。這一次,她的手腳倒是比誰都快。”
棋歸嘟囔道:“你這樣說,我倒是愈發不安了。”
燕君行笑了一聲,道:“怕什麼啊!有我呢。”
後又陰陽怪氣地道:“齊國軍營,這麼大的陣仗你也見過了,還會怕這點兒事啊!”
棋歸深吸了一口氣,道:“燕君行,我錯了還不成嗎!你少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燕君行熄了燭火,在黑暗中壓低了聲音,道:“你也別再給我裝可憐,小爺不吃你那一套!”
棋歸惱了,道:“我沒裝可憐!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燕君行哼了一聲,道:“你這話說得還少嗎?簡直就跟吃飯似的,每天都要念叨幾次。你往裡睡點兒。”
棋歸不情願地挪了挪身子,然後又翻身爬到他胸口上,伸手去捏他的臉,道:“不許跟我記仇!”
燕君行拍拍她的背脊,道:“不記就不記。不過話說回來,咱們倆到底誰更記仇?”
當然是你啊!棋歸心裡想。
燕君行道:“你要是不記得了,那咱們就掰扯掰扯。你乾的那些混賬事兒,你自己清楚。又是假死,又是裝瘋賣傻,又是失蹤的。哪次沒把我鬧得雞飛狗跳的?一回頭,就念叨着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也就真沒跟你計較了。但是你呢?從前,我就說了一句吧,說要把你送給小十三,你就一直記恨着了。”
棋歸聽他果然掰扯了起來,也着惱,道:“這話是能胡說的嗎!你要送,你現在怎麼不送!你只管送好了。”
燕君行道:“對,這話是不能說,可我沒跟你認錯啊?我都說我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棋歸:“……”
燕君行好整以暇,又把手伸進了她衣服裡,一邊道:“還有,你剛從齊國兵營回來的時候,我生氣,是應該的吧?”
棋歸不吭氣。
燕君行順勢解開她的小衣,低頭在她肩膀上親了一記,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你說,應不應該?”
棋歸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應該的。”
燕君行滿意,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自己身下,輕輕地咬她的耳朵:“沒打你沒罵你呢,就弄了你兩次,你就記恨到現在!”
“燕君行!”
棋歸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兒,直到他伸手來扯自己的褲子,才氣急了,道:“你,你胡說!”
燕君行也不急着去扯她的褻褲了,轉而親親她的臉頰,笑道:“我胡說什麼了?我不是問你嗎,咱們倆,到底誰記仇?”
棋歸沉默着不說話。
燕君行就又去扯她的小褲子,棋歸急了,連忙拉住他的手。
“我,是我!是我記仇,是我更小氣,成了吧!”
燕君行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真知道錯了,那就得改啊!”
說着,也不知道手指怎麼一勾,就把她死死把守的最後一道防線給褪了下來。
棋歸又氣又羞,偏偏又覺得理虧氣短,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等反應過來,已經被翻了個身,只能任人魚肉了。
燕君行得意,心道,小爺從前那是讓着你,你還真當辦不了你了!
最終,燕君行饕餮飽足地攤開雙手,半摟着她喘氣,就差打飽嗝了。
棋歸被裡裡外外吃了個乾淨,還被人劈頭蓋臉說了一通,現在回過味兒來了,就覺得有些委屈,背對着他蜷縮成一團,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憐。
燕君行聽着那嚶嚶嚀嚀的聲音,喘了一會兒,又覺得心裡發毛。索性又把她拉了過來,再度摁在了身下。
夜,還很長。
第二天燕君行去上朝回來,棋歸纔剛起牀,梳洗好了,兩個寶寶一左一右地在自己身邊,她管自己低頭喝粥,也不搭理燕君行。
百合和小米上前行了禮,看她這樣,都有些驚訝。可是又看見燕君行一臉的無所謂,就知道該是昨天燕君行又幹了什麼把棋歸惹惱了,兩人這是又槓上了。
想通了這一層,兩人倒是都低着頭,退後了一步,但是嘴邊都有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果然,燕君行看棋歸不搭理他,就自己蹭了上去,佯裝往她碗裡看,笑道:“吃啥好東西呢。”
棋歸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燕君行摸了摸鼻子,笑了一聲,又湊了上去:“還生氣啊?我是有分寸的,不至於再傷了你。”
棋歸頓時滿臉通紅,左右看了看。
百合連忙道:“公主,我們去看看,廚房那個湯……”
她也不是會說謊的人,才說了半句就面紅耳赤,正不知道怎麼收場。
燕君行已經大手一揮,心情頗好地道:“去吧。”
等人都走了,棋歸這才發作起來,伸爪子就想去撓他,被他攔住了不算,還被一下拎起來拎到他懷裡。燕君行笑道:“別生氣啦,你看我都還沒有更衣呢。”
棋歸惱道:“你有手有腳,不會自己更衣!”
燕君行摟着她,笑道:“行,我待會兒就去自己換!”
棋歸掙了兩下掙不開,頓時頹然,還是有些惱怒,道:“你……拿話哄我倒罷了,你怎麼能在百合他們跟前兒胡說?我,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燕君行親了她一下,笑道:“我錯了,你別生氣。”
棋歸頓時無語,心想你丫的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算你狠。
燕君行摟着她,輕輕咬她的耳朵,並時不時親親她的臉。
棋歸道:“我飯還沒吃完呢!”
燕君行應了一聲,道:“你吃,我先去把衣服換了。”
說着,把她放一邊,自己起身了,還回頭來對她笑了一笑。
棋歸倒是愣了愣。他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
不過轉念一想,昨晚才……也難怪他心情好。以前每次讓他恣意了,他就會變得特別好說話,也特別膩歪。難怪人家說紅顏禍水呢,原來這男人就是這麼被女人給拿捏在手裡的。
燕君行自去換了衣服,又蹭了過來,笑道:“吃飽了沒?”
棋歸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道:“吃好了。”
燕君行又去看了看兩個孩子,好似不經意,那般道:“今兒下朝遇見了羅世子,我和他說了,趕明兒打算和你一塊兒去給姑母請安。這幾天,你就挑個像樣的禮物出來就成了。其他的誥命夫人,暫時也不用搭理。”
棋歸聽了顰眉,道:“大長公主位高權重,要奇珍異寶,還有什麼沒有?我要送什麼東西給她?”
燕君行道:“奇珍異寶,再多也不嫌放在屋子裡佔地方的。咱們這姑母,她還就是喜歡珍寶。你中規中矩地送上一樣也就是了,不用怎麼費腦筋的。”
棋歸頓時黑了臉,道:“喜歡珍寶還不用費腦筋?你以爲你是多有錢,隨便就能送出一件珍寶來?”
說實話,在燕京權貴之中,燕君行算是比較窮的了。雖然不至於像某些追求奢侈享受的貴族府邸一樣連年赤字負債累累,但是也就只能維持生活的水準。而燕君行本人,又不大關心自己的財政狀況。
棋歸看他一臉的呆滯,實在不想打擊他,但是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道:“將軍啊,我跟您說實話,軍機府被燒了以後,要不是朝廷賜了個院子下來,以您那點家底,咱們要買個這樣的院子,恐怕就得掏空家底了。”
燕君行愣了愣,道:“那我征戰那麼多年,朝廷也賜了不少珍寶給我,總有一件拿得出手吧。”
棋歸哈哈大笑,道:“你那點珍寶,大多送了下屬,留着的那幾樣,還有一樣是您的愛騎玄麒。”
燕君行有點鬱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說話了。
棋歸看了他一會兒,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道:“怎麼,才知道自個兒這麼窮?”
燕君行嘀咕道:“我就是納悶啊……怎麼就這麼窮?”
棋歸低聲道:“那是因爲從前咱們府裡並不常常出去交際,您對珍寶又沒有什麼偏好,自然就沒有了。只是以大長公主的眼光,咱們臨時拿錢去買,怕是買不到什麼好東西來送。您說要怎麼辦纔好?”
燕君行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來,最終道:“這樣吧,你出去轉悠轉悠,看看市面上有沒有。”
棋歸依然摟着他的脖子,道:“嗯。”
燕君行突然想了起來,道:“你進府日子也不短了,你自己說說,你怎麼也沒什麼偏好,沒攢下點什麼東西?”
шωш● T Tκan● ¢O
在他的觀念裡,這婦道人家就該像個小貔貅,專門把一些珍寶什麼的給叼回自己窩裡攢起來墊窩。
棋歸氣的擰了他一下,道:“您的意思,倒還是我不盡心了?”
燕君行笑道:“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