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沉吟了半晌,道:既然都已經鬧成這樣了,那趕明兒,讓孫媳婦提着東西去一趟罷,就當是賠禮道歉了。“羅世子夫人愕然,怎麼讓她去!
大長公主冷哼了一聲,道:“現在人家可比你金貴多了!”
看看那武侯爵府送來的東西,就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羅世子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兒媳婦會好好教她的。”
“不用你教,本宮親自教!”
說完,就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先去休息吧。世子,你去藥房,拿一瓶宮裡的雪肌芙蓉膏,來給你媳婦塗上。”
賈氏又是千恩萬謝。
回武侯府的路上,棋歸就醒了。
雖說是坐轎子,可是她卻顛得難受,腰肢都覺得快散架了那般疼。後來還是爬到燕君行腿上,讓燕君行抱着她,才舒服了一些。
“哪兒疼?”
“哪兒都疼”,棋歸紅着臉,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道,“給我揉一揉。”
燕君行有些心疼,果然給她揉了揉腰。
其實棋歸倒也不是真就這麼疼,主要是今天中午喝了酒,又經過酒後亂性,所以,身上難免有些不得勁兒。何況冷了那麼多天了,能跟燕君行撒撒嬌也是好的。
回到府裡,棋歸腳下輕飄飄的,燕君行索性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棋歸也顧不得別的了,把頭埋在燕君行懷裡,道:“果果還在復侯爺那兒,您記得派個人去瞧瞧。”
燕君行道:“待會兒叫耿嬤嬤親自去一趟。”
棋歸點點頭,實在困得難受,縮在燕君行懷裡,迷迷糊糊地就閉上了眼睛。
燕君行回了屋裡,立刻叫人打了水來親自給她擦乾淨身子上了藥,聽她呼吸不再瑟瑟,似乎安穩了一些,才鬆了一口氣。
他出了門去,如意悄無聲息地到了他身邊。
“查清楚沒有,那個女人是什麼來路。”
“回侯爺,那女人是羅世子夫人的內侄女,賈家的嫡女,因父母早逝所以養在公主府,算是世子夫人的半個養女,平時也幫羅世子夫人管理內務。說是比世孫夫人還要得寵。”
燕君行懶得聽那些廢話:“給我姑母一句話,叫她提頭來見。”
提頭,當然不是提瑞安長公主的頭。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明白。
月色下,燕君行眼中隱隱有些戾氣翻滾。
燕君行骨子裡是個很傳統的人,一般女人在他心裡也和男人沒什麼區別,這說的是府裡的女暗衛之流,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小妾沉魚,和義女果果。
今天日裡,賈蘊姍爬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無比的屈辱。
敢爬到他身上的女人,迄今爲止,也只有棋歸一個,而這是他默許的。賈蘊姍不但爬到了他身上,還是在他被下了藥之後。那麼這就是燕君行所不能容忍的了。
如意答應了一聲,然後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棋歸第二天早上是睡到中午才醒的,一坐起來之後發現燕君行坐在桌子前喝茶。
“怎麼沒去上朝?”
“已經下朝回來了。”燕君行放下手裡正在看的公文。
棋歸爬下牀,道:“果果呢,大寶小寶呢?”
燕君行笑道:“都好。果果已經接回來了。你餓不餓?”
棋歸嘟囔道:“餓死了。”
昨天一整天,從中午開始,就被灌了一肚子酒,幾乎什麼都沒吃。
燕君行輕聲道:“叫人給你煲了粥,先喝一點暖暖胃。”
棋歸斜睨着他,道:“將軍今日真是好溫柔。”
燕君行僵了一下。
棋歸笑道:“該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燕君行繃着臉,道:“胡說八道。”
棋歸爬下牀,百合來伺候她梳洗,一邊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給她。
“……說是羅世子夫人的親侄女,平時在府裡慣會做人,連世孫夫人也不如她。昨個兒,我們的人在公主府還聽見他們在議論,說是出身,相貌都不錯,不如就給了駙馬。日後駙馬若是登基稱王,也好封個貴妃什麼的。”
棋歸一個激靈:“什麼?”
燕君行拼命咳嗽。
百合斜睨了他一眼,故意大聲道:“他們還說,那女子手裡有公主的一件衣服,只消說出去,那賈氏已經讓駙馬給玷污了,那駙馬也就半推半就能把人要了,公主也不能說什麼。”
棋歸氣得一甩盆子,衝到燕君行跟前兒:“你,你把人家姑娘給玷污了?”
燕君行道:“沒有。”
要有也是那女人把他給玷污了吧!
棋歸冷靜了一下,仔細想了想當時的情景。燕君行褲子都沒脫呢,應該……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
她低聲道:“若是真的鬧起來,就叫她姑娘去驗明正身。”
百合低聲道:“聽說她和羅世子……”
棋歸的臉綠了綠。
燕君行冷冷地道:“你放心罷,他們不會真來找麻煩的。”
棋歸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當瑞安大長公主是死人麼!”
棋歸還是皺眉:“可是,你白糟蹋了人家一個姑娘,要是大長公主真把這事兒壓了下來,你不就欠了她一個人情?”
燕君行道:“他要是敢來要這個人情,我還就真敢給!”
棋歸嘀咕了一聲。
這時候,小米走了進來,低聲道:“夫人,瑞安府的世孫夫人來了。”
棋歸愣了愣:“她怎麼來了?”
“說是來還東西的,也帶孩子來給您瞧瞧,說畢竟是您上了心的。”
棋歸心裡惦記着,就道:“快伺候我更衣,我瞧瞧去。”
燕君行就插嘴道:“先吃點東西再去吧。”
棋歸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吃不下了。”
燕君行看她梳妝妥當,匆匆而去,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道,我又沒幹什麼壞事,怎麼倒好像被捉姦在牀了呢?
徐氏是等在書房,因這是燕君行的書房,她有些侷促。下人指引她過來的時候,她也有些納罕。
見棋歸來了,徐氏連忙站了起來,笑着道:“公主。”
棋歸道:“世孫夫人快不用客氣,請坐吧。”
徐氏又坐下了。這個女孩兒其實長得白白淨淨,笑起來也甜,挺討人喜歡的。但是鯉魚躍龍門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這女孩兒必定是有心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