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鬥嘴,十個霍香也不是盧憶霜的對手。韓修齊怕她惱羞成怒,趕忙道:“別吵了,咱們還是進去看看那些受傷的弟兄吧!”。
跟着對盧憶霜帶着幾分抱歉說道:“我先進去看看,一會就回家了!”。
盧憶霜笑着道:“你這是正事,忙完了再說!有什麼需要,就讓小六送信過來。”。
張太醫是真怕她們在這裡吵起來,他這一把老骨頭,可經受不起。
見二人偃旗息鼓,長長鬆了一口氣。
盧憶霜猶豫再三,纔對老太醫說道:“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張太醫卻高興的道:“縣主請講。說起來老夫幾次三番想找縣主請教來着,可總是那麼不湊巧!對了,縣主以前說的那個什麼麻沸散,能減輕病患痛苦的藥,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盧憶霜道:“老大人若是不忙,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說罷!”。
兩人也沒走遠,就在大營外找了一家茶館坐着。
盧憶霜道:“老大人也知道,我知道的這些東西,都是雞零狗碎的。許多時候,就知道一點皮毛。關於麻沸散,古書裡記載配方已經失傳。”
張太醫嘆息一聲。
“配方雖然失傳,但主要的一味藥草,卻是傳了下來,叫曼陀羅花。它有麻醉的成分,能讓病患在一定時間裡,昏迷不醒,既方便醫師進行救治,也減輕病患的痛苦。”。
張太醫大喜道:“敢問縣主,這曼陀羅是哪種藥草?是不是特別名貴?”。
“一點都不貴,我來之前,在城外都見過的。”盧憶霜輕聲說道。
“那咱們現在就去找吧!”張太醫激動的說道。
“好吧!”看着老太醫急不可耐的樣子,盧憶霜不禁笑了起來。
木槿不會騎馬,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盧憶霜跟着張太醫他們一起出城而去。
“唉,原本我在這裡見過的!”盧憶霜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不由得嘆了口氣。
先前被千乘王大軍踐踏過,這裡原本是青青芳草,現在都零落成泥了。
“沒事,那咱們往其他地方走走。”張太醫倒是不氣餒,笑呵呵地道:“它既然長這裡,肯定不會是孤零零的一棵,應該還有。”。
“應該是,”盧憶霜點頭道:“它其實就是個雜草,不過我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有很多?”。
趙五跟張太醫的一個藥童就跟在他們後面。看着白髮老翁與雲鬢少女一起討論醫藥,這一幕既奇異又無比和諧。
張太醫往四處看了看,指了指前方連綿不斷的小山說道:“那裡草木茂盛些,說不定會有吧?”。
藥童勸道:“張爺爺,那裡荒涼的很,怕不大安全。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張太醫有些踟躕。他倒是無所謂,只是怕盧憶霜有什麼閃失,他可擔待不起。
盧憶霜道:“那咱們去看看,不到裡面去不就行了!”。
說罷,便催馬往那邊走去。
小山之上,到處是雜草與灌木。曼陀羅還沒看見,盧憶霜便發現了許多沙蔥與韭花。還有小柴胡,黃芪等藥材。
“老大人,這裡好多藥材跟野菜呢!”盧憶霜驚喜地叫道。
“是啊!”張太醫捋捋鬍子,笑着道:“有時候,我們也會出來採藥的。”。
在溝下比較深潤的地方,生着幾棵開着淡紫花朵,果實跟流星錘一樣的植物。
盧憶霜笑着道:“就是這個!不過老大人一定要注意!這花是有毒性的,用的多了,會讓人麻痹而死,這份量一定要把握好。至於其他的君臣佐使,我就不懂了,只好老大人自己研究了。”。
“好說好說!”老太醫眉開眼笑,看着那幾朵平平無奇的花朵,彷彿看見了絕世奇葩一般,兩眼放光。
看着外面青青的山,盧憶霜的心情好了很多。
“哎,那邊山上白白的是什麼花,好漂亮!”盧憶霜驚喜地叫道。
說罷就提着裙子往那邊跑去。
趙五緊隨其後,生怕她出危險。
“是芍藥!”盧憶霜來到跟前,纔看出那些都是野生的白芍藥花。
“好漂亮!”她撫摸着那嬌嫩的花瓣,讚歎不已。
“喜歡就採點吧!”說着,趙五已經採下三四朵來。
盧憶霜跌腳嘆道:“別採啊!採回去兩三天就敗了,太可惜了!”。
“哦!”趙五臉色一沉,有些不好意思。手裡的花兒拿着不是,丟也不是,頗有些尷尬。
盧憶霜伸手接了過來。“已經採了就送我吧!回去養在水裡,還能活幾天呢!”。
“你這有點矛盾!”趙五低聲道:“既然喜歡,那採兩朵有什麼關係!”。
“我是喜歡啊!”盧憶霜把臉埋在花朵中,嗅着花的芬芳。“可是喜歡也不一定就要採下來啊!我開心了,花可不開心!何況要不了兩天就枯了,很可惜的!” 。
看趙五似乎有些不開心,盧憶霜趕忙笑着說道:“不過你送我花,我還是很喜歡的。”。
趙五心情一下子雨過天晴,笑着道:“你喜歡就好!”。
護着她小心翼翼的走下來,張太醫跟藥童已經採了大半藥簍曼陀羅。
盧憶霜道:“這小柴胡治風寒極好的,要不要採一些?”。
張太醫笑呵呵地說道:“這個城裡有炮製好的,就不用採了!出來也不少時間了,咱們回去吧!”。
“哦!”盧憶霜點點頭。
她們回來時,韓修齊已經在小院中了。看着盧憶霜手捧鮮花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嘴角略略一抽。
“回來了!怎麼這麼開心?這花很好看!”韓修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話裡帶着多少酸意。
“是吧!我也覺得很好看!”盧憶霜開心的笑了一下。跟着叫道:“木槿,木槿,給我找個瓶子來!”。
木槿從屋裡找了一隻裝酒精的空瓷瓶來,盧憶霜將手裡的芍藥插到瓶裡,細細端詳起來。
“真好看!”。
韓修齊看着後面臉色肅然的趙五,心裡很有些不得勁。
“韓修齊!敢問閣下是?”韓修齊拱了拱手問道。
“趙武!一介草民!”趙五也拱手回了一禮。
“幹嘛這麼客氣?”盧憶霜笑着說道:“你們這麼正式,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要拜堂成親呢!”。
一句話把兩人都弄得很是尷尬。
“坐下來說話!”盧憶霜趕忙招呼二人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