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彩離驚恐失措的看着河中被高高舉起的嬰兒,那是她的女兒,馬上就要被人摔進水窪中,而她又是和上次一樣無能爲力。不都說穿越女是萬能的麼?怎麼到了她這裡,活着的就這樣的憋屈。掙扎了兩下抓着自己的手,莫彩離明白了,萬能女主只是文裡纔會出現的,女主光環不過是劇情需要而已。一個弱質女流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剩下的只有無能爲力和無助了。
“影兒……”劉大郎這一刻的心也是如刀絞一般,想他堂堂七尺男兒,上不能讓老母生活無憂,下不能保護子女,如今卻怎麼樣的眼睜睜的看着小女兒被人害死。
“啊!!!”劉大郎仰天大叫:“老天爺,你長沒長眼啊!要是我劉大郎又什麼做錯的地方你衝我啊,我的女兒,她還不到百天啊。老天爺,你開開眼……”
悲鳴的叫聲,驚天動地震人心肺。莫彩離滿面的淚痕,擡頭望着蒼天,心裡也在吶喊着:你睜開眼吧,看看這羣人吧!我的女兒啊,我的孩子……
“還等什麼,還不快祭河神……”一個婦人看着被劉大郎的喊聲嚇的目若呆雞的衆人,焦急的喊道。
“對,對,快點祭河神,晚了河神要怪罪的……”人羣又嘰嘰喳喳的叫起來,而那河中的男人,又將剛剛因爲劉大郎的喊聲驚的已經放下的手再次的擡起來。女嬰影兒又被高高的舉起,發出了洪亮而又痛心的哭聲。
“影兒……”劉大郎面目通紅,雙眼血色,手腕因爲有力掙扎繩索而被磨的鮮血淋淋!莫彩離的頭髮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顏色,眼睛呆泄直直的看着被高高的舉起的影兒。
男人着腳下的水窪,聽着臺上的聲音安靜下來,雙手有力往下一甩……
“咔擦!”
“怎麼回事……”
“天啊,祭桌怎麼翻了?”
“哐當!”
“啊!!!”
“祭臺塌了,怎麼回事?”
“族長、村長你們沒事吧?”
“啊呀,我的腰啊!”
兩聲巨響後,馬家村河岸旁是灰土飛揚,慘叫不斷。莫彩離趴在地上愣愣的看着這一幕,這是怎麼回事?對了影兒,莫彩離慌忙的趁亂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河裡。影兒,影兒……心中無聲的呼喊着。
終於,她看見了那個抱着影兒的男人站在她的前面,呆呆愣愣的,而影兒被他抱着懷裡沒有摔倒河裡。想來是被剛纔的情景驚了心神,沒有來得及將影兒扔進河裡。
莫彩離安下心來,如貓咪一般靜靜的走到那個男人的身後,那男人的眼睛一直看向祭臺那邊,再加上現在塵土飛揚,所以男人並沒有注意她的到來。莫彩離眼睛眯了眯,又貼近了一點,這回她看到了影兒,影兒因爲剛剛的大哭,小嘴和鼻子都通紅的,眼睛裡溼潤潤的,讓人看了疼在心裡。
媽媽的影兒,媽媽來救你。莫彩離再也等不及,趁着那男人不注意,伸手一把搶過影兒。抱在懷裡。
“你、你這個瘋婆子,幹什麼?把孩子給我。”男人這回回過神來,看着莫彩離猙獰的喊道。
做
夢!莫彩離默默的想着,抱着影兒慢慢的向後退着。
“把孩子給我,要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這個祭河神的女嬰要是在他的手裡丟失了,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的眼睛看着莫彩離的時候滿是兇狠和戾氣!
莫彩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快速的轉身要跑。
“瘋婆子,我要你跑。”那男子上前兩步,伸手將莫彩離的頭髮拉住。“跑,你在跑……”男人壞心的狠命的拉住,莫彩離感覺頭皮要被他拉了下來,痛的眼淚直流。可是還是堅持的往前走,她不能回頭啊,回頭影兒會被這個男人搶走的。
“瘋婆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沒有了耐心,有力的一拉……
“啊!?”
“欺負女人?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酒鬼?莫彩離聽見聲音回頭看去,看見了一個往日邋遢這一刻卻英俊無比的男人,而那個拉她頭髮的人,已經被他踩在了腳下。
“丫頭,你沒事吧?”酒鬼踢了兩腳地上的男人,見他不動了,就笑呵呵的走到莫彩離的身邊,問道。
沒事……莫彩離搖搖頭,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影兒,小丫頭問道了自己熟悉的味道,感覺自己安全了,竟然睡了過去。
莫彩離溫柔的笑了起來,低頭親親她的小臉。
“丫頭,和我來,我們去找大郎。”酒鬼被這樣溫柔的笑容弄的心中一暖,也跟着笑了起來,然後攬過她的肩膀說道。
嗯。莫彩離心虛的點點頭,她怎麼把劉大郎忘了呢!
劉大郎剛剛就在祭臺上,祭臺無緣無故的塌了,他自然是不能倖免,在酒鬼和莫彩離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一堆破碎的木屑之中。
“大郎。”酒鬼和劉大郎親如兄弟,見兄弟如此心急如火大喊一聲快速的跑了上去。
“大郎,你怎麼樣了,有沒有被砸到?”酒鬼將劉大郎背後的繩索解開,將他扶起來拍打着他身上的土。
“沒事,你這個臭小頭,打翻了供桌就好了,爲什麼弄塌了祭臺,你想砸死我啊……”劉大郎沒好氣的說道。
“額……”酒鬼尷尬的擾擾頭,笑了笑:“光供桌沒有轟動的效果麼?這樣震撼啊!”
“震撼?在震撼,我就死了!”劉大郎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是交友不慎。而站在他們身邊的莫彩離這一刻才聽明白,原來祭臺倒塌和祭桌打翻都是酒鬼的傑作。可是他沒有動啊?疑問過後,莫彩離就豁然大悟,酒鬼和劉大郎都會功夫,一定是隔空打物之類的武功將祭臺和祭桌弄塌的。
莫彩離的眼睛在一次崇拜的看向酒鬼,她終於明白酒鬼爲什麼總要她不要着急,原來他早有城府!
“丫頭,不要這樣看着我哦!”酒鬼對上了莫彩離的眼睛,挑挑眉頭輕佻的說。
莫彩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嬌嗔的轉過身去。看的酒鬼又是一陣大笑。
“咳咳咳咳!”劉大郎在一邊看的心中冒火,化成了鮮血從口中咳出。酒鬼見他咳血,忙抓起他的手把脈。好一會,酒鬼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說
道:“莫急莫急,火大傷身啊!”
“你……”劉大郎想揍他,這小子知不知道什麼叫朋友妻不可欺,他還對着啞娘笑,還挑眉,奶奶的,他掰了他的牙,拔了他的眉毛,看他還怎麼發騷。
“別,別,降火,降火……”
他降個屁,這小子找揍。
“村長,這三個人在這裡呢,我們的祭河神大典就是被他們三個給攪了的!”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倒是打破了劉大郎和酒鬼之間的緊張氣氛。劉大郎和酒鬼本能一般站起來將莫彩離護在身後。
這時因爲祭臺倒塌所引起的塵土已經消失,空氣中帶着淡淡的泥土清香。劉大郎和酒鬼站在莫彩離的前方,相同的嘴角帶笑看着緩緩走來和他們一樣灰頭土臉的一羣人。
“哼!你們三個到底是哪來的小子,既然敢攪了我們馬家村一年一度的大典!”爲首的長者雖然臉上都是土,可是莫彩離三人還是看出了這個人正是馬家村的村長。
“呵呵,馬村長,不知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酒鬼態度良好的走上前問道。
馬村長聞言氣得鬍子翹起,祭桌翻了,祭臺塌了,人傷了,他還問從何說起?:“就從這個瘋婆子大鬧祭河神大典開始!”
“嗯?你說的是誰!”酒鬼左右看看,最後疑惑的問道。莫彩離在後面強忍着沒有笑出聲,這個酒鬼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真夠腹黑的了。
“就是她!”村長咬牙切齒的指着莫彩離說道。
“哦,你說她啊!她這幾天精神就不正常!”酒鬼瞭然的點點頭,然後指着莫彩離漫不經心的說道。說的莫彩離對他怒目而視,他才精神不正常呢!
村長和馬家村的人也沒想到酒鬼會這麼說,愣愣的看着他。最後還是薑是老的辣村長率先的反應過來,問道:“這個女人她精神不正常?”
“是啊……”酒鬼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那樣子真的可以,氣的莫彩離想要揍他。
“哎……”酒鬼不理莫彩離吃人的眼神,低頭唉聲嘆氣的道:“說起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憐啊,她原先也是一個秀才老爺家的小姐,卻不想爹爹去世後,被那無良的哥哥嫂嫂買入了豪門內院做了妾侍,後來又被那正室夫人妒忌,在剛剛產下女兒的時候被陷害打傷,最後還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被洗兒,而她啊,被毒啞賣出了府。
好在,我家兄弟心善,將這可憐的女子給救了回來,而巧的是,她在我兄弟家裡看見了那個原本以爲死去的孩子,原來,那孩子那時本沒有死只是昏厥了,被那家人扔在了野地中,被我這位兄弟所救。
天無絕人之路啊,苦難過後,這對可憐的母女又得相見。而我兄弟對這女子也是含情脈脈,本以爲會雨過天晴,卻不想是厄運又來,這女子可憐的孩子再一次被拐賣了,女子找不到孩子,日日啼哭,變得瘋瘋傻傻。你們說,那拐賣孩子的人,是不是可惡啊!”
馬家村的村民都是秉性善良的農家汗,就是每年的祭河神也只是因爲無知的想要活下去而已,這一刻聽着酒鬼的一番話,都對他口中的女子有了幾分同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