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金鑫就被張雲熹給叫過去了。
“聽說,白天的時候你家那位來過了?”張雲熹拉着金鑫的手,張口就問。
金鑫聽着她口中的“你家那位”四個字,總覺得有點不大合適,說道:“他已經不是我家那位了。”
“怎麼不是了?你們這麼明顯的藕斷絲連,我看,八成還有點情況。”張雲熹說着,臉上還帶着透徹般的笑,彷彿在說“你就裝吧我纔不相信呢”。
金鑫有些無語,尷尬極了:“哪裡是藕斷絲連了,分明是有人胡攪蠻纏。你別說得那麼讓人心驚。”
“到底是心驚還是心跳加速啊?”
張雲熹壞笑地問道。
金鑫詫異:“哪裡來的心跳加速?”
“喂。那好歹也是個數一數二的極品優異男啊,三天兩頭地在你跟前晃,你別告訴我你就沒半點感覺。”
“……”
金鑫抿脣不語,想起雨子璟那個樣子,確實,雖然性子冷是冷了點,樣貌算不得極其俊秀型的,但是,勝在人有權有勢,又有魅力,那就是天生的存在感,走到哪裡,都是衆人矚目的焦點。
張雲熹見她陷入出神的模樣,突然伸手捅了捅她的腰,問道:“他是個軍人,比不得一般男人,那方面,也是很出衆吧?”
張雲熹人是開放得很,加上又是已婚婦女的身份,這方面的事情說起來也是一點也沒有顧忌,此時說着,就跟開玩笑似的,沒半點扭捏,又偏偏表情格外好奇和認真,倒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金鑫驚訝地看着她:“好好地問這些做什麼!”
她懊惱地發現,剛剛張雲熹問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便不自覺地想到了雨子璟那性感的身材,以及那撩人的技術……
完了,她在想什麼啊!
面上有些火熱。
張雲熹見她那個神情,笑意更深,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這不是關心下你的幸福生活嗎?拿來做衡量標準,看看是不是有跟他複合的必要。”
金鑫無奈地嘆息了聲,扶額:“你們一個兩個的也是夠了,就那麼盼着我跟她複合?”
“也不是。就是看你們這拉拉扯扯的狀態,總有那樣的苗頭。”張雲熹說道。
金鑫皺了皺眉:“放心。我們不可能的。”
“我放心不放心有什麼打緊。關鍵是你自己要想好纔是。”
張雲熹這才拉着她到一邊坐下了,親自給她倒茶,說道:“我是不大清楚你和雨子璟兩個人之間具體是怎麼回事,不過,作爲朋友,我還是有義務要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一定要把握好,可別再重蹈覆轍了。”
金鑫聽得動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嗯。你的意思我明白。”
張雲熹嗯了聲,突然將茶杯放到一邊,擡頭看向她,饒有興趣地又問了一句:“話說,你還沒回答我呢?那位大將軍,活怎樣啊?”
金鑫窘:“你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熱心?”
“這有什麼的,說出來又不丟人。”張雲熹卻不以爲意:“金鑫,我問你,這麼多年,你就沒有一點需求?”
金鑫皺眉:“沒有。”
張雲熹狐疑地看着你:“那肯定是因爲你沒有讓你想要有需求的對象罷了。”
金鑫無奈地嘆了口氣,臉色也淡定了許多,看向她,說道:“女子也是有生理需求的,有那樣的想法並不可恥。不過,也未必在這樣的事情上追根究底吧。你再這樣問下去,我真恨不得立即就從你這溜出去呢。”
“這種問題就會把你嚇跑?”張雲熹笑了出來:“金鑫,你蒙誰呢?”
“……”
金鑫嘆息,只覺得今晚的張雲熹有些太開放了些。
怎料,張雲熹卻陡然認真了起來:“金鑫,我是說真的,你最好考慮清楚。”
金鑫見她態度轉變的如此厲害,還有些詫異:“怎麼了?”
“我今天收到師太的消息了,她說我們回去的契機差不多到了。”
“……”
金鑫的手一抖,茶杯裡的水就溢了出來,灑到了手上,有點燙,但是,她卻忘了反應,神色怔怔的,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張雲熹看着她的臉色,想了想,說道:“具體的是什麼時候,師太沒有明說,但是,似乎是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
金鑫良久良久沒有說話,張雲熹也陷入了很長一段的沉默,兩人一個兀自出神,一個蹙眉思索。
很久以後,才聽金鑫的聲音想了起來,她看了眼張雲熹:“你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我是怎麼想的?”
張雲熹笑了下:“我愛的男人,我的孩子,我的家,都在這裡,你說,我是怎麼想的?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這次的契機是否也是不可逆的,就像當初讓我來一樣,這次,我也必須走,不得不走。”
金鑫微微動着嘴脣,看着張雲熹略顯蒼然的臉色,又默默地閉上了。
“那麼,你呢?”
張雲熹問金鑫。
金鑫眼波微動,心裡似乎還在被消息震驚的餘波裡,仍不十分平靜。
她說道:“我,還不清楚。”
“你其實想走也不好走,關鍵是你的孩子,還有雨子璟……唉。這些,也夠你考慮的了。”
金鑫沉默着,沒再說話。
兩人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那麼坐了片刻後,便就散了。
張雲熹回到屋裡,自有喬啓仁呵護寬慰着,金鑫回到自己屋裡,看到的卻是一室的冷清寂靜。兩個孩子已經在裡屋睡着了,她一個人對門坐着,想起剛剛張雲熹說的那些話,便覺得太陽穴隱隱有些發疼。
當初剛來的時候,天天盼着有回去的契機,但是現在,真的有契機來了,卻又覺得頭疼不已,她總不能丟下自己的孩子就走了吧?關鍵,這次回去,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回法,她當初是飛機失事魂穿到這裡來的,若是回去,還是魂穿?穿到另一個人身上,又開始一段與原本的自己無關的人生?那她的孩子們怎麼辦?
想到這裡,頭就更疼了。
金鑫就這樣,一個人在那裡坐到了大半夜,其他丫鬟都被她支使下去了,也沒人打擾。
直到後來,子琴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她還坐在那裡,忍不住勸道:“夫人,都這麼晚了,還不歇着嗎?”
金鑫擡頭看了眼子琴,仔細想想,她到這邊也已經有六七年了,子琴也跟在她身邊六七年了,雖然名義上是主僕相稱,但是私底下,卻情同姐妹。金鑫並不拿子琴當外人看,而子琴,亦是對金鑫照顧有加。
金鑫不禁想,其實她到這裡以後,不知不覺間也是給自己種下了不少緣,不止子琴,還有柳仁賢,還有張雲熹等等,六七年,不短的時間,已足夠讓她與這個世界發生種種聯繫,真到了要走,竟又捨不得了。
可捨不得歸捨不得,她終究還是不屬於這裡。
她蹙了蹙眉頭,看起來糾結而憂愁的樣子。
子琴看着,有些擔憂:“夫人,是出什麼事了嗎?”
“……”
“夫人是在想着將軍的事情?”
猛然聽子琴提起雨子璟,金鑫有些發愣,是了,還有雨子璟,也不知是善緣還是惡緣,她跟這個男人最是牽扯不清。
她不過是消失了三年,他就已經那麼不能忍受,若是她徹底不再出現,他又不知該氣成什麼樣了?
想到這裡,金鑫就想笑,但是,動了動嘴角,卻又感到自己笑不出來。
果然,還是在意?
“夫人?”
子琴見她不說話,又喚了聲。
金鑫緩緩擡起頭來,看着子琴,笑了下:“好了,沒事,就是想些事罷了。時候不早了,是該歇了。”
說着,已經起身。
子琴見狀,忙伺候着她更衣,服侍她睡了,這才弄好了燈,悄聲地關門出去了。
金鑫躺在牀上,側身,看着誰在自己邊上的兩個孩子,美眸在夜色中睜着,帶着若隱若現的靜謐的眸光。
輕輕地,嘆了聲。
第二天,金鑫起牀,剛洗漱好,吃早飯的時候,卻見子琴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夫人,將軍來了!”
金鑫的臉色當即沉下來:“他又來做什麼?”
“將軍這次不是闖進來的,而是光明正大來拜訪喬莊主的。”
“……”
金鑫詫異,心想雨子璟這傢伙現在打的是什麼主意,好端端地來拜訪喬啓仁做什麼?
一邊的豐豐正在啃着饅頭,聽了這話,擡起了小腦袋:“娘,是爹來了嗎?”
這孩子倒是很從容,當初叫喬啓興爹的時候糾結了許久,但是,雨子璟一來,這爹就十分順嘴地叫出來了,倒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到底還是覺得親爹好嗎?
金鑫看着豐豐,對兒子的這番表現似是理解,又似是不解。
“豐豐想見他?”
“娘,可以嗎?”
豐豐也看得出來,金鑫不大喜歡雨子璟,所以,儘管很想見雨子璟,還是徵詢地問了下金鑫。
金鑫看着他那個樣子,愣了愣,隨後,笑道:“他是你爹,你想見他,當然可以了。”
豐豐聽了,馬上就要跳下椅子。
金鑫一把按住他:“不過,要等吃完早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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