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侍衛親兵

聽徐懷說要將王華、王章、周全、周永、史雄、史琥等人留在身邊充當侍衛親兵,牛二喝得半醺的醜臉頓時便來了精神,湊過來問道:“他們都算侍衛親兵了,是不是都歸我統領啊?”

徐懷之前身邊除了牛二之外,就沒有專門的侍衛親兵,都是臨到需要,從當值人馬中抽調。

一方面是徐懷身先士卒,他身邊將卒承擔極爲兇險、繁重的作戰任務,需要更多的士卒分攤,另一方面徐懷也是通過這個辦法,保證與基層將卒的接觸面更廣。

這導致牛二積功升授都將,手下卻沒有一兵半卒差遣。

“那也得你能叫他們服庸才行啊!”徐懷笑道。

“我今天也砸碎對頭十二面大盾,雖說不及你與七爺爺,但你們一個持陌刀、一個持渾鐵槍,也是佔了大便宜的!”牛二叫道,對今日戰果不夠理想,心裡還是很不服氣。

“要統兵領將,需會營伍、軍陣之法,這個你可有學會?”徐懷問道。

“人數多了不行,二三十人我還是能統領得了!”牛二生怕徐懷不信,叫道,“軍侯若不信,我這便叫他們出營帳擺出諸多軍陣給你看……”

“也不急於這時,待天明後再說!”徐懷笑着叫牛二稍安勿躁,一通酒喝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纔回營帳歇息。

牛二惦念着這事,回營帳就沒有睡踏實,睜眼見天光大亮,便闖到徐懷帳中,要將他拽起來,看他如何擺弄二三十人規模的軍陣、戰陣。

徐懷昨日力戰,身上也受了幾處箭創,之後又諸多事紛至沓來,到拂曉時分才得睡下他沒想到自己言辭之間有所疏忽,才睡上一個時辰,就叫牛二跑過來騷擾。

徐懷只得忽悠牛二先去找王華、王章他們比試身手,其他事等他睡足再說,不要再來煩他。

日常軍務由郭君判、王舉等人協助處理,徐懷睡到日頭偏斜方醒,走出營帳,卻見牛二披甲執盾站在帳前,而王華、王章、史琥等人都人手換了一把長柄陌刀,正有模有樣的演練陌刀陣。

“怎麼,你們這就叫這大憨牛給降服了?”徐懷見王華等人臉面已有汗漬,想必是操練有一會兒,示意他們住手,問道。

王章年紀要比王華小一歲,但爲人機敏,華陰縣一脈的王氏及家將子弟,實則以他爲首,之後則是王華以及家將子弟中的佼佼者史琥、史雄、周永三人。王章走過來跟徐懷說及午前他們被牛二揪住比斗的情況:“崖山將軍確是武勇過人,我們于軍陣之中,合兩三人之力,都難以破開他手裡這面鐵盾,輸得心服口服,願接受他的統領。”

一年多來,牛二聽從徐懷所授之法苦練伏蟒樁,已經進入身與意合的境界。

直白的說,牛二已經具備了作爲一名習武者的直覺反應能力,克服掉反應笨拙、遲滯的致命弊端。在面對敵手極速斬殺過來的刀鋒或疾射而致的利簇,牛二已能進行直覺反射的快速抵擋,而不是看到對手殺來,先要腦子裡過一遍,去想什麼應擋的招數。

在武技的掌握上,牛二自然也達到“勁斷而意不絕、意起而勁相隨”的境界。

雖說這僅僅是掌握二段刀勢、拳勢、槍勢以及連珠箭的基本要求,徐心庵、唐盤、王憲他們在十五六歲時就已經進入這個境界,但武勇之強弱,高段武技的掌握並非唯一的決定性因素。

牛二天生神力,且氣力綿延強勁,能夠持遮護面積極大的鐵盾作爲兵刃長時間使用,他僅需要掌握二段盾擊之術,就能在軍陣之中抵擋住別人五段六段刀勢槍勢的快攻。

王華、王章等人受成長條件限制,武勇即便談不上絕佳,伏蟒槍也都掌握二段、三段槍勢水平,在軍中算得上好手了,他們倘若以合擊遊鬥之術,二三人當然有可能將牛二擊敗。

不過,在軍陣之中,二三名好手以狹窄的扇形陣或三角陣從正面展開合擊,想要將手持重盾的牛二擊敗,真就有點難了,除非能先將他的氣力耗盡。

而在兩軍激烈的交戰之中,他們顯然很難找到耗盡牛二氣力的機會。

王華、王章他們心服口服,除了比鬥不及外,更重要的一個因素,還是天亮之後,他們才真正知道昨日強襲清泉溝敵寨一役,桐柏山卒的戰果有多輝煌。

千人強襲七八千敵卒峙守的敵寨,殺得敵卒毫無防守之力,當場斬殺六百敵卒,迫使五六千敵卒逃往嵩山北坡之中虜兵明明佔據絕對的優勢,卻輕易不敢反攻清泉溝寨,最後只能眼睜睜看着徐懷率千餘部衆全身而退。

而在決定性的巷戰對殺中,徐懷、王舉始終身先士卒,率領最精銳的戰卒作爲鋒刃部居前陣廝殺,這也決定桐柏山卒的傷亡微乎其微在曹師利率小部分殘部精銳潰逃出寨之後,韓文德、凌堅等部進入寨中也是追亡逐潰,傷亡也相當有限。

昨日一仗可以說是徹徹底底的完勝。

今日一早,除了五六百頭顱堆在營前激勵士氣來,趁夜收編回營中的俘兵也高達六百餘人,後續預計將有數倍之多的俘兵能從嵩山北坡收攏過來。

二次聯兵伐燕的慘敗,在西軍之中是個禁忌話題。

宣武軍、驍勝軍乃是西軍一部分,同時西軍諸將又多與蔡鋌有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鄭懷忠等人怎麼可能會允許下面人大肆談論宣武軍、驍勝軍的潰滅?

王華、王章他們對桐柏山卒在朔州的戰績,只是大體聽到一些傳聞,畢竟鄭懷忠等人也不可能完全封住好事者的嘴巴,但他們對細節瞭解是很少的,談不上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昨天夜裡,徐懷說要將他們作爲侍衛親兵留在身邊,王華、王章等人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失落的,還以爲他們作爲王氏嫡系子弟,相認之後應該受到更大的重視。

不過,真正瞭解到桐柏山卒的戰績,再跟看上去乍呼呼、看着有些笨拙的牛二比鬥,他們真就心服口服了。

“軍侯,王華、王章他們都心服口服了,你總該不會不認吧?”牛二走過來,心虛的問道。

“他們既然願意受你統領,你這個侍衛親兵正將,算是名副其實了。不過,他們先不要練步陣了,要先練騎術!”徐懷說道。

倘若形勢最惡劣之時,他不得不親自去接應景王逃出汴梁城,只能是率小部精銳騎兵前往王華、王章他們受成長條件限制,不可能擅長騎戰,甚至都沒有多少機會騎馬,以後要跟在他身邊,現在就要對他們進行騎術強化訓練。

當然了,王華、王章他們伏蟒樁的基礎功都不弱,而伏蟒樁所講究的起伏,包括腳下的虛實步、兩腿腰胯間的起伏勁、肩臂間的纏勢,與基礎騎術都有共通之處,甚至就是從騎術演化出來的,也是騎戰的基礎。

通俗的去說,一個身手敏捷之人,練習騎馬入門,要遠比普通人快得多;練成的騎術也要遠比普通人好得多。

因此自幼生長在馬背上的赤扈人,騎術是要比大越民衆強得多,但這種差距,對習武者來說並非什麼難以跨越的鴻溝。

“也是啊,”牛二拍着後腦瓜子叫道,“他們以後都要跟着軍侯東奔西走,不會騎馬怎麼能成?我這腦筋,還真是太笨了!我這去幫他們找馬去!”

見牛二急吼吼去找馬,徐懷哭笑不得的拉住他,說道:

“什麼時候都要去你去做,什麼時候這事能做好?你得學會分派工作,讓所有人都有事做,都各司其職就像在軍陣之中,每人最緊要的守住當面,而不是想着面面俱到。這樣,我讓王華、王章給你當副將,你凡事先與他們商議,然後由他們再將工作分派下去……”

這時候徐懷看到盧雄、周景二人從東面的一座營帳裡走出來,已有幾人換上便裝,牽着裝備行囊的馬匹在營帳前等候,知道他們在營帳裡等自己睡醒過來,才正式動身。

徐懷跟牛二說道:“找馬這事,你叫王章去做,你跟我過來。”

徐懷朝盧雄、周景那邊走去,說道:“你們有沒有跟殿下辭行?”

“已經辭過行了,”盧雄說道,“我說你擔憂王相性情介直,恐與力主議和的王戚庸、汪伯潛等人再起爭執,這於事無補不說,還有可能害他再受排擠出京,要我趕回汴梁相勸暫作隱忍。”

爭嫡之事顯然不能公開談論,勸王稟隱忍,也是急迫切的一個理由朝中真正的主戰派從而就沒有真正得勢過,王稟倘若再次觸怒天宣帝,被貶出京,或被王戚庸等人以其他藉口排擠出京,對尚留在京畿的主戰派,將是巨大的打擊。

就單純爲防範赤扈人再次南侵,徐懷也絕對希望王稟能暫作隱忍、留在汴梁。

“那我先送盧爺一程,再去見殿下!”徐懷讓人牽馬過來,親自送盧雄、周景出營往南,踏上繞走汝州、返回汴梁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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