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棲無奈,這兩個人美其名曰說是來保護她的,她就納了悶兒了,非親非故的,哪門子的保護?
可是,這人來都來了,沈洛棲總不能下逐客令吧,畢竟人家願意跟着,她也沒辦法。
於是,幾人就一同住了客棧,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出發。
是夜,外面一片萬籟俱靜,沈洛棲坐在牀上,夜瑾瑜坐在牀榻上陪着她,沈洛棲感覺身體裡的乏力感越來越嚴重了。
“我們還有多久到啊?”沈洛棲道,有些氣息若無。
夜瑾瑜也是擔心,他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的,你只是感覺累而已,其實你根本沒什麼事的。”
沈洛棲點點頭,雖然是這樣,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很沒有安全感,她現在只想快一點恢復。
若是等仇家找上門來,非得把她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不可。
“叩叩叩。”
就在這時,不急不緩的敲門聲響起。
兩人相視一眼,過了片刻,就見輕輕推門進來的人是溫筠錦。
好傢伙,這貨不會來來找她算賬的吧?畢竟她和他妹妹也算是有過節的。
沈洛棲別開眼,不去看他。
“那個……”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溫筠錦整個人都看起來都有些緊張。
“那個……”他手裡拽着什麼東西,然後緩緩走到牀邊,猶豫再三還是擡起手,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沈洛棲回眸,竟然是那條溫筠錦曾經在她手裡搶走的紅繩。
沈洛棲擡眸看他一眼:“幹嘛?”
“我……我……”溫筠錦支吾着說不出話:“我、我、這個、我、我想還是還給你吧。”
沈洛棲別開眼,沒有理會他,只道:“你不是說,這是你妹妹的嗎?你不拿給心月,給我?”
溫筠錦微微起脣,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嚥了回去。
“對不起。”溫筠錦道:“我、是我弄錯了。”
沈洛棲不肯接,說着,他只好將手裡的紅繩放到牀邊,然後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看着他匆忙離開的背影,沈洛棲有些莫名其妙。
夜瑾瑜卻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而是拿起牀邊的紅繩,仔細的瞧了瞧,然後道:“瞧着這材料,價值應該不菲,是你隨身的東西?”
沈洛棲瞄了一眼,回答:“也不算什麼隨身的物件,只是從記事開始它就戴在我手上了,也不礙事,就沒想着取下來。”
夜瑾瑜點點頭:“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你家人留給你的信物?”
“怎麼可能。”沈洛棲笑笑,明明是不削的小聲,此刻聽起來卻有些頹廢,她道:“誰會,用一條繩子作爲信物啊。”
再說了,像這樣每天風裡來雨裡去的人,每天過着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或許沒有家人才是最好的吧。
畢竟,沒有牽掛就沒有軟肋,殺起人來才能乾淨利落,無所畏懼。
況且,她每天都在忙着保命,哪裡有時間去在意自己是誰啊。
沈洛棲微微嘆息:“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覺。”
夜瑾瑜笑笑:“你要是怕黑,爺可以勉爲其難陪你一起睡。”
沈洛棲就知道,這貨一定會這麼說!
“可以啊。”沈洛棲道。
夜瑾瑜似乎很意外,他瞪大了眼睛,嘴角已經控制不住的上揚,她湊過去:“真的!”
沈洛棲點點頭,然後看着他逐漸變得色眯眯的神色道:“前提是,先讓我閹了你。”
夜瑾瑜聞言,臉色一黑,然後噌一下站起來:“行行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目送夜瑾瑜離開,沈洛棲卻是笑了笑,上牀睡了過去。
不知道爲何,自從吃了那什麼凝血草做的點心之後,沈洛棲越來越嗜睡了,常常很早就睡下,可每天早上日曬三竿了都起不來。
這明明這要兩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們走了三天還沒到。
他們着急,可也沒有辦法,沈洛棲這個樣子,可虛着呢,看起來風一吹都能倒下去似得。
以至於到後來,快到飛花教時,沈洛棲一天當中醒着的時候最多也只有一個時辰,其他時候都在睡。
他們想過去找大夫看,可請了十多個大夫,就被一一告知:“這姑娘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等她睡醒了就沒事了。”
幾人欲哭無淚,要是真的這麼輕鬆,他們還需要找大夫嗎?
無奈,幾人只得僱了一輛馬車,繼續往飛花教趕。
沒日沒夜的趕路,沒有村落或者客棧的地方,導致他們有時候只得在荒郊野外過夜。
這天夜裡,熟睡中的沈洛棲又一次進到了那個神秘的空間中,又是同樣的藍色光束,同樣的聲音呼喚着她,讓她無法拒絕。
但是這一次不同的是,她靠近了那束光,然後,觸碰到了它……
外面,一片寂靜,夜瑾瑜等人在馬車外生了堆火,圍着火堆坐着。
明明夜已經很深了,可除了沈天逸,其餘的兩人是睡不着的,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溫筠錦無奈的瞥了他一眼,只是搖了搖頭。
“誒,溫筠錦,你打算怎麼辦?”夜瑾瑜突然道。
溫筠錦瞄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
夜瑾瑜回答:“那,假公主的事情。”
聞言,溫筠錦臉色一凝,這件事情應當只有他和他舅舅沈景知情纔對,這夜瑾瑜雖是舅舅的得意門生,但也不至於告訴他這麼重要的事情,況且這也算是他們的家事吧。
夜瑾瑜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卻只是笑笑,回答:“我不光知道逐鹿那位是假的,我還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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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語氣一頓,轉眸看了看馬車,道:“我還知道,那才真的。”
聞言,溫筠錦再也坐不住了,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剛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就聽見馬車的方向傳來了動靜。
兩人齊齊回頭看去,只見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馬車裡下來。
兩人相視一眼,都有些警覺起來了。
四周再一次安靜下來,只有柴火燃燒和沈天逸的呼嚕聲。
溫筠錦趕忙一腳踢了過去,沈天逸立刻從夢中驚醒,一副睡意朦朧的樣:“怎麼了怎麼了?”
一擡頭就見溫筠錦給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沈天逸就立刻打起了精神來。
靜了片刻,就見一個人從馬車前緩緩走了出來,幾人定眼一看,竟然是沈洛棲!
“七七?”夜瑾瑜嘗試着喚了一聲。
沈洛棲沒有回答,她低垂着眼簾,繼續像他們走過去,速度很緩,但卻走的很穩。
於是,衆人瞬間意識到了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