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霍安江聞言,疑目看向襲香,又轉向挽衣問道:“你爲什麼要這藥?哪裡受傷了麼?”
聽他這話,挽衣和襲香不禁互視一眼,難道霍安江真的太醉,什麼都不記得了麼?
挽衣只好開口說道:“昨天練刀的時候,受了些小傷,不想驚動將軍所以沒說。”
“小校,叫軍醫過來。”霍安江突然大喊。
小校在帳外應道:“是,將軍!”
而這時,挽衣和襲香便都捏起一把汗,萬一軍醫說剛剛沒見過襲香,如何是好?不過,這會兒,也別無他法,只能硬着頭皮等着,襲香這個懊惱啊,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這個理由。
沒一會兒,小校便帶着軍醫走進來。挽衣也替襲香擔心,微微蹙起柳眉。
“將軍大人,軍醫到。”小校報。
“這位襲香姑娘說,我們軍醫沒有跌打藥了,可有此事?”霍安江正色問道。
“回將軍,這類藥是軍隊必備,從來不曾斷過。”軍醫躬身回答。
“可這位姑娘說我們的藥沒有。”霍安江若不經意地問道,又轉首看着襲香道:“襲香,你看,到底是哪位軍醫告訴你,沒有跌打損傷藥呢?”像是關心的神情,看在襲香眼裡又氣又恨。
襲香無法自圓其說,哭了起來。
霍安江卻臉色肅然地說道:“襲香,你怎可辱沒我軍軍醫這樣不盡職呢?小校,背軍規,告訴襲香姑娘,她是犯了哪一條。”
小校一怔,這次接挽衣的路上,他與襲香最是要好,他心知肚明襲香是犯了哪條軍規,可三十大板下去,就是他們這樣的男人都受不了,何況又是個女人。
換衣見這情勢,心知一定不妙,便也走過去,欲跪在地上幫襲香求情。哪知明察秋毫的霍安江全然不給挽衣機會,大聲說道:“小校,把襲香帶下去,按軍規執行。”
“軍規?襲香不是軍人,不能按軍規。”挽衣反對卻看見霍安江回首時眼底閃過的一縷奇光
。
“可她在我的軍營裡,就該接受,我的軍營裡,絕不能違規,”霍安江眼神中的堅定,甚至讓你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
小校心痛領命,兩名士卒進來拖走了襲香。
挽衣方寸大亂,跑上前去攔住,邊哭邊說:“不,不可以,將軍,是我讓她……”
“挽衣姐,是我不好,是我貪玩去了。”襲香怕挽衣把實話說出來,她雖然怕挨板子,但她絕不讓挽衣也受同樣的對待。
換衣哪肯放他們帶走襲香,要見攔不住,她跑到霍安江面前跪下,哭訴:“將軍,不是襲香的錯,收回軍令好嗎?就算挽衣懇求將軍了。”說着,挽衣拉住霍安江的腿,她不知霍安江這樣做是不是與昨夜的事有關,到底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爲何總是看是無意卻事事有心?
“將軍,你要罰就罰挽衣吧,不要讓別人受罪……”
“啊!”
挽衣話才說了一半,就聽到襲香撕心裂肺的喊聲,像是刀子一樣劃在她的心口上,“將軍啊,襲香是個女子,這樣打,會打壞的。將軍我求求你,挽衣錯了,挽衣以後都乖乖聽話,求你放了襲香吧。”
“挽衣何錯之有?”霍安江面色淡然,無法洞察半點心思,看着挽衣的目光仍是溫柔。
換衣拼命搖頭,才小聲說道:“將軍是在懲罰挽衣對嗎?懲罰挽衣對那個人動……”
“那人是誰?”霍安江並不想讓挽衣把話說下去似的,挽衣才說一半的話被他阻止。彷彿不願再聽,挽衣總算明白霍安江什麼都知道了,他難道就要這樣折磨她嗎?
她看到霍安江的劍在桌上,便起身跑去拿劍,說時遲剎時快,霍安江更是快她一步,奪過了寶劍,反手將挽衣拉在懷裡,仍是那樣淡淡地說:“我那麼愛你,怎麼能讓你死了。”
“將軍,你這何必?”挽衣微微翕張着嘴,滿臉是淚,悲憤欲絕。襲香的每一聲痛喊都撕扯着她的心。
霍安江的臉上分明帶着痛,臉上竟是
平波無瀾,他又將她更拉進自己,“如果你不想他死,就乖乖的聽話。”
挽衣驀地怔住了,他哪裡是不記得呢?只是他早不喜形於色。
霍安江眼神倏冷,那柔情逝去,卻又帶着輕佻,他怎是這樣的男人?他曾待她那麼好,終是她自己錯了,自己辜負了他,纔會報應,她只能這樣想。
“將軍,挽衣是水性揚花的女子,不值得你憐惜、疼愛,既然將軍這般討厭我,不如賜挽衣一死,何必爲了挽衣這樣的女人,傷了心,又損了威名,挽衣死了,便一切灰飛煙滅,不再有禍端。”挽衣心若死灰,含淚凝噎。
“我花了那麼多銀子把你買回來,我還沒有玩夠的女人,怎麼可以死呢?”霍安江的話越說越狠,挽衣聽得心如刀割,她不怪他,他的恨因愛而生,她如何能怪?
“將軍,你不是這樣的人,挽衣心裡清明。”
“夠了,不要說了。”霍安江轉身走出挽衣的營房,留下跌坐在地上的挽衣一個人哭泣,直到襲香被兩個兵卒送回來,看着血肉模糊的襲香,觸目驚心的傷讓挽衣幾乎無法呼吸,“襲香!”她喊着,便昏了過去。
小校叫來軍醫,爲姐妹兩個診治。
待挽衣再度醒來時,眼睛直直地望着天,凝思良久,一動未動。
那夜,霍安江仍然來了這裡,那夜,霍安江幾近溫存,享受她的身體,那夜,換衣出奇的安靜與配合,那夜,她失去了靈魂。
他們一夜瘋狂,一夜未睡,直到天明。
可到了白天,她又冷若冰霜,全無溫度,就是霍安江走進與她親吻,她空洞的目光似乎能將人射殺在千里之外,讓人無法想像這與夜裡的女子會是一個人。
第二天晚上,依舊如此。夜裡如火如荼,白天冷若冰霜,霍安江也看不透這小女子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而他越想知道,她卻越冷,她越冷他越要征服,不禁有種奇妙之感。
挽衣知道,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男人是不會滿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