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仲天輕笑了起來,不知道皇上此話何來,似乎很有深意“也許還不如皇上!”
“你在恭維朕,朕很慚愧……”皇上並不勝酒力,加上憂傷,突然眼睛溼潤起來。
“朕這一生,覺得對不起兩個人,一個是你,三王爺劉仲天,一個就是死去的蔚七七,對你,有太多的遺憾和無奈,對蔚七七……”
皇上突然將酒撒在了地上“朕思念她,她也許是朕這一生最愛慕的女人,朕覺得難過,因爲她至死也不肯愛朕,但是朕也覺得欣慰,至少讓朕遇到了她。”
劉仲天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傲慢的大漢天子居然會如此的消沉,還說如此讓人難以理解的話,此時的皇上更像個普通男人,一個爲情所困的男人。
劉仲天爲皇上斟上了一杯酒,皇上一飲而盡“她不願意葬在皇陵,朕依了她,可是朕還是在皇陵中立了空碑,好能安慰朕的思念之心。”
“皇上何必如此呢!她已經去了很久了!”
劉仲天心中一振,立空碑?爲了蔚七七嗎?若是皇上知道七七並沒有死,可想而知會是什麼後果,一定會再爲七七,大動干戈,所以他更加的堅定了決心,帶着七七遠離長安,永遠不再回來。
“不說她了,朕越說她就越想她,幾日後你就要去出征了,朕……”皇上突然將目光移到了劉仲天的眉間,那眉間的那股威風八面的英氣,讓皇上覺得心神一駭,頓覺心虛和害怕起來,這是第一次,大漢天子感到了恐怖,他假想着劉仲天此時穿上了皇袍,目光迥然,威懾八方,何等的皇室氣質。
而皇上自己呢,一個猥瑣無恥的小人,他雖然還是九五之尊,內心卻受到從來未有過的煎熬。
殺,皇上手中酒杯一抖,酒灑了出來,面前的這個三王爺,根本就是大漢的真龍,自己纔是亂臣賊子,如果再婦人之仁,可能最後的機會也沒有了,也許太后說的對,在這個大漢江山中,他和劉仲天只能有一個人站在皇宮的大殿上,那個人只能是他,絕對不允許是劉仲天。
殺,皇上握緊了酒杯,如果劉仲天活着,那些羣臣和百姓就會更加擁護他,大漢天子即使不倒,也只能排在第二位,永遠超不過這個王爺。
殺,皇上咬緊了牙關,真遺詔一旦浮出水面,劉仲天絕對能掌握大局,遲早會坐到皇位之上,那很輕鬆也很容易,只要劉仲天想當皇上,就不可能做不成。
三個殺劉仲天的理由,讓皇上突然覺得理直氣壯,他踉蹌的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酒杯嘭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他怒視着劉仲天“大漢的天下只能有一個君主,就是朕!是朕!”他聲音悲愴,說完搖晃着身體向花園外走去。
“皇上……”劉仲天匪夷所思的放下了酒杯,跟了上去,扶住了幾乎摔倒的皇上,皇上卻使勁的推開了他,一臉的惱火。
“朕是大漢的天子,怎麼會摔倒,你走開!”皇上冷冷的避開了劉仲天,堅持自己走出了花園,隨行的太監上前將皇上扶了出去,王府內的禁軍護衛也都跟着離開了。
劉仲天看着皇上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今天的事情怎麼會如此的奇怪,皇上那表情似乎有些悲傷和不安,和以前的皇上大爲不同,至少那份傲氣在劉仲天的面前沒有了。
大漢天子邁出了三王爺劉仲天的府第大口,忍不住回頭看着這個府第,也許不久的將來,在這裡就再也看不到那個威武的三王爺了,一切都趨於安定。
皇上正感慨的時候,突然感到臉上一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是什麼東西掉在了臉上,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有點黏糊糊的,放在鼻子前一聞,有股惡臭的味道。
“小於子,看看陣臉上掉上了什麼?”
小於子慌忙走了上來,定睛一看,不覺冒出了冷汗,那是一坨鳥屎,怎麼就這麼巧,掉在了皇上的臉上,真是鬱悶啊,他也不敢說是鳥屎啊,只是慌張的用衣袖要爲皇上擦拭,皇上看見了他伸出來的衣袖,似乎明白了。
“是鳥屎,是不是?”他厲聲的問道。
“皇上,小奴才給您擦了吧!”小於子不敢說是,也不敢否認。
皇上臉上的鳥屎被擦乾淨了,可是他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難道連鳥都覺得他這個皇上當的齷齪嗎?認爲他是一個謀權篡位的卑鄙小人,如今爲了權利和富貴,要殺了爲大漢立下汗馬功勞的三王爺嗎?
皇上坐進了龍冕,不由得捏住了額頭,那臉上的惡臭味兒似乎還存留着,可能那味道更多的是來源於內心的罪惡感。
大門門頂的瓦片上,薇七七潛伏在那裡,巧妙的隱藏了她的身軀,她手中擎着一段小木棍,她看着木棍上的鳥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好臭啊,壞皇上,居然敢來王府,若不是他,她和劉仲天用得着想辦法逃走嗎?
鳥屎當頭,看你還如何走運,哼,她扔了木棍爬下了牆頭,拍了拍衣服,發現熙真在牆下楞楞的看着她。
“看什麼呢?小美人,是不是想千心想的要命了,來……”蔚七七面帶壞笑的伸出了手臂,打算將這個多事的女人摟住,誰知那熙真像見了鬼一樣,轉身就跑,算她識相,跑的晚了,非得好好折磨一下她不可。
皇上離開了王府,劉仲天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想那些讓他不理解的事情了,於是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打開了房門,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頓時有些緊張了,這個時候蔚七七怎麼還敢跑出去。
劉仲天轉身就往外走,蔚七七閃身出現了,撲了上來,投入了他的懷抱,不捨的摟住了他。
“皇上沒有難爲你吧?”
“沒有,不過,皇上舉止十分怪異,居然與本王述說了很多,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劉仲天感嘆的說,然後憐惜的看着七七一眼“你去哪裡了?嚇壞了我,若是被皇上撞見,不是要惹麻煩上身了!”
“我去教訓他了!”蔚七七不假思索的說,說完纔想起來劉仲天的叮囑,馬上捂住了嘴,幹嘛說話不經過大腦呢,這不是等着被批評嗎?果然她話音剛落,劉仲天就惱火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怒火中燒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那有多危險嗎?你……”
“仲天,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下不爲例!”蔚七七調皮的敬了個禮“皇上又沒有發現我,我很隱蔽的,你知道我的脾氣了,不出氣心裡就很難受呢!”
“下次真的不要這樣了!”劉仲天憐惜的擁着蔚七七,真怕即將來臨的幸福被魯莽的蔚七七給破壞了。
“我往他的臉上扔鳥屎了,嘿嘿,壞蛋皇上,不一樣沒有辦法!”蔚七七舒了口氣,推開了劉仲天,使勁的伸了個懶腰“他那麼壞,害我爲你緊張了好長時間,整治一下也是應該!”
“他畢竟是皇上,可能內心也有痛苦!何必捉弄他呢!”
“纔不是,皇上霸道,就想爲難我們,壞皇上一個!”蔚七七生氣的握緊了拳頭。
“到今天我才相信,皇上和我一樣喜歡你!”
劉仲天用手臂環住了七七的腰身,低聲的說“剛纔在花園裡,他很沮喪,我才知道原來皇上是那麼的在意你,不僅僅是單純的和我爭搶,看來你真是個小狐媚,以後只准誘惑劉仲天一個人,不然我就嫉妒死了。”
“你說我是狐媚,我可沒有魅惑他,是他一廂情願,害單相思,七七隻對你一個……”蔚七七嬌羞的垂了下來頭,怎麼說來說去,掉到了三王爺的圈套中了,居然想說自己魅惑劉仲天了呢?
“哈哈,終於承認魅惑我了吧!”
劉仲天大聲的笑了起來,他親暱的捏了一下七七的下巴“小狐媚!是不是未來的女人都會媚術啊!”
“誰說的,纔不是!是你會媚術纔是!”七七嘟起了嘴。
男人會媚術?虧蔚七七能想的出來,劉仲天朗聲的笑了起來,笑的蔚七七心裡毛毛的。
蔚七七抓了抓頭髮,突然嫵媚的拉住了劉仲天的手,輕輕的搖晃着“仲天,你答應七七的一個請求嗎?就一個!”
“請求,什麼請求?說來聽聽!”劉仲天親了七七的手指一下,洗耳恭聽起來。
“七七要和王爺一起去東北烏桓打仗!”
蔚七七的話一落,劉仲天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他面對着七七,斷然的拒絕了她“不行!絕對不行!”
“爲什麼?七七一定要去!”爲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三王爺永遠也改變不了獨斷專行的臭脾氣,在這個房間裡,他還想王爺的身份來壓着七七嗎?甚至不願意慢慢的勸解就直接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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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危險,想都不準想,乖乖的去西域等着我!”劉仲天皺起了眉頭,大聲的強調着,蔚七七覺得鼻子要氣歪了。
“哼,你要是死了,蔚七七絕對不會獨活,大漢對於我來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是!”蔚七七惱火的看着王爺,壞蛋,說謊者,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