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謹行這邊也寫好了字,大紅色的長條紙,寫出了一副七言對聯。
那個字其實並不算上乘,但是在京書棠的眼裡是怎麼看怎麼滴可愛。
“哎喲我的小寶貝兒啊,這字兒寫的可是真棒!!”京書棠滿心歡喜地捧着謹行的小臉蛋就大大地啃了一口。
但是謹行卻噘着嘴巴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字。用京書棠枯竭的國學常識來看,她還是認得那字兒是正宗的顏體字,平正求穩,疏朗大度。怎麼看怎麼正直,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寫的。
京書棠會意,挑剔地看了看,道:“嗯,還是兒子的字寫得好,該圓的圓了,該直的直了,不錯不錯!”
謹行聽得一腦門兒黑線,什麼叫該直的直,該圓的圓?父親大人說了,字如其人,字寫好了,人才會變得優秀有學識,他以前練了些時日,就是想乘着父親大人在家露一手的。可是,在父親大人面前,簡直就不能看。
謹行小小的自尊心有點受到打擊,連帶着眼角都有點淚光。
京書棠一見了心尖尖兒忒疼,一巴掌拍到話不說氣不喘的衛澤言背上,眼神示意還我一個歡脫可愛的兒子!
衛澤言眨眨眼睛,摸了摸謹行的小腦袋瓜,道:“寫字首先手要有力,你的年紀小,手上力氣不夠,能把字的筆畫勻稱已是不易。”
“真的?!”謹行睜大眼睛看着衛澤言。
衛澤言點點頭。
於是,那個歡脫可愛的謹行又回來了~
給謹行佈置了今日的作業,京書棠和衛澤言便離開去了衛家,留着二丫來照顧謹行。
……
衛家還是那樣的蕭條,也許是今日天氣晴朗,有了些許陽光,看起來稍微顯得不那麼悽慘。
衛澤言走着,忽然頓了下來。
“相公,怎麼了?”
“三皇子來了。”
“啊?你怎麼知道?”京書棠大驚。
“這裡有馬蹄引子,而且這個馬蹄引子,比普通的馬兒要大,是皇家才享有的。”衛澤言蹲下身子,指道。
京書棠嘆了口氣。
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三皇子,她真真是想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用費她腦子猜的,都知道這皇帝老兒遺落在凡間的三皇子是一個怎樣頗有城府的男子,跟他說話,肯定費腦又費神,兩彎彎就給他繞進去了,關鍵是還不敢隨便得罪。[棉花糖小說網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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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
“走吧。”衛澤言牽着京書棠。
到了衛府門前,衛府的大門目前應該只有個裝飾的作用,不然,就那種風都吹得到的樣子,實在不能認爲它是防盜的。
衛澤言推開房門,一個大大的笑臉“噔”地一下就出現在倆人面前。
京書棠嚇得一腳要踢上去,衛澤言趕緊將人抱住,恭敬道:“草民攜賤內,參見三皇子殿下!”
呀,三皇子……
京書棠看着這張笑的一臉桃花開的人,頓時一句話都不想說了。三皇子看起來年紀輕輕,健壯英俊,活脫脫的社會三好青年樣,幾乎隨時都可以長手一揮,大喊三聲:爲人民服務!
但是,京書棠深知,外表越燦爛,內心越陰暗。就是這個三皇子,拐跑了她的相公。
好想打爛他的笑臉,打爆他的門牙啊……
此時,衛家的人才從後面尾隨而來,其中還有一位漂亮的陌生女子。
“哎呀哎呀,哥們兒,你這是什麼意思呀?我都說了,出來了,就叫我一聲三哥,別那麼見外,人都生分了!”三皇子攬着衛澤言的肩膀,一副咱倆哥倆好的樣子,京書棠一旁看着心裡酸得想把這勞什子三皇子的手給鋸了。
衛老爺在衛老夫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來,一看見這副樣子,嚇得差點沒暈過去,趕緊上前道:“混賬,在三皇子面前,成何體統,還不快跪下?!”
“哎呀,沒事!大家都是兄弟~”三皇子笑的一臉賊兮兮。“啊,對了,兄弟,我託你辦的事,辦的怎麼樣啦?”
三皇子的話雖然是對着衛澤言說的,但是卻無害地看着站在衛老夫人身後的衛澤德。
衛澤德何其細膩心思,當下臉就刷白,連手都捏成了拳頭,憤然地看着三皇子。
此時,衛老爺身旁的那位陌生的漂亮女子走上前來,一巴掌拍在三皇子的腦瓜子上,嗤道:“白癡啊你?!”
三皇子誇張地“嗷嗚”一聲,苦哈哈地一張臉,道:“好昕兒,你不能就這樣對我啊~~”
衛澤言牽着京書棠道:“草民攜賤內參見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漠然地點了點頭,一身冰藍色的蜀繡錦衣讓她看起來高貴無比,明明年紀輕輕,卻端得一身優雅從容,和還笑得傻乎乎地三皇子比起來,她看起來,更像是皇家的人。
“這不進屋裡坐着還在外面愣着幹什麼,都吹風吹傻了嗎?”
說完,自己率先轉身,走在了衆人的最前面。
“誒,昕兒,昕兒,別走
!等我,媳婦兒!!”三皇子連忙從地上站起,想八爪魚一樣趴上去了。
京書棠覺得自己有點凌亂,她愣愣地看着衛澤言,衛澤言不語,只是抓着她的手進屋了。
按老祖宗的遺訓,屋子裡男人在談話,女人是不能言語的,因此,便形成了規矩,只要男人在談正事,女人就不能上堂。
大家在大堂裡相互認識寒暄了幾句。衛老爺身體着實不適合和小年青們一起談論大千世界的風風雨雨,衛老夫人攙扶着衛老爺,二人雙雙向三皇子與三皇子妃告辭了,便去了後堂歇着。
京書棠看着倆人年邁滄桑的背影和蹣跚搖擺的步履,心裡有些感慨,她看了一眼衛澤言,衛澤言的眼裡,那麼明亮,卻如深潭一樣深不見底。
“衛夫人。”此時,三皇子妃開口。
京書棠連忙起來欠身。
“你我倆都不適合在這兒,我們出去走走吧?”說着,三皇子妃便已經走了過來。
京書棠從未聽說過這號人,她看起來也並非如同其他滿腹心計的庸脂俗粉一樣自是清高,那份高貴,彷彿就是從她的骨子裡就有了一樣,京書棠一時有點懵,她看了看衛澤言。衛澤言拉了拉她的手,溫和道:“去吧。好好照顧自己。”
衛澤言話音剛落,卻聽三皇子那廂道:“媳婦兒,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呀!受欺負了我給你出氣!”
三皇子妃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閉上你的烏鴉嘴!!”
三皇子呵呵一笑,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
下了大堂,京書棠不知道三皇子妃要打什麼主意,正想着要帶她去哪呢。此時,三皇子妃卻一點沒拐彎地命令道:“帶我去見她。”
“啊?誰?”
“京書禮。”
京書棠有點楞,隨即有點不樂意道:“三皇子妃娘娘,您不是來監工的吧?”
三皇子妃冷呵一聲,不怒反笑:“怎麼,本皇子妃,還見不得你幹事啦?”
京書棠正色道:“您要見我長了三頭六臂都攔不住,可是,京書禮畢竟是我姐,現如今她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而我要親手拿掉自己的親侄子,這樣的醜態,就我們倆受就得了,皇子妃娘娘,您何必遭這個罪?”
“京書棠,你可知道,你現在頂撞的是誰?”
京書棠梗着脖子沒吭聲,丫的,看着多漂亮多高貴呀,實際上還不是個仗勢欺人的,先前真是瞎了眼看錯了。
三皇子妃看着京書棠這個樣子,勾了勾嘴角,道:“難不成,衛澤言沒有把事情的輕重緩急告訴你?”
“他的事他愛說,我聽,他不願意說,我還不想 操 那份兒閒心去聽了,反正,他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
三皇子妃定定地盯着京書棠看了片刻,不得不說,京書棠的臉上真真是看不出一點齷 齪心思,她和京書禮長得有幾分相似,京書禮她以前見過,不過就是個落魄的臭丫頭,還在她面前玩手段,真是腦子給驢踢了。不過這個京書棠,倒還是有幾分膽識或者幾分……天真。
“罷了罷了。見你也是面善之人,本皇子妃賣給你一個面子。這件事,你就按三皇子的意思處理了吧。不過……”三黃字妃話鋒一轉,言語瞬間變得狠戾起來,“但是,這件事我也會派人查清楚地,若是你有任何不軌,不僅是你姐姐,我連同你,一起收拾。”
京書棠沒好氣,歪歪扭扭地行了個禮,道:“草民知道啦。”
“行了,不說這些晦氣話兒了,你是這裡的人,你也帶我出去走走吧,我還從來就沒來過這剛發生過瘟疫的鄉下呢。”
京書棠聽着她的語氣心裡一陣火氣,鄉下怎麼了?瘟疫又怎麼了?這麼瞧不起人是鬧哪樣呀?
但是京書棠也知道這是一位大主,惹着了對自己也沒好處,倒不如好好相處着,可能哄高興了還有生意可做。給自己做好了強大的心裡建設,京書棠趕着也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