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隨後便拿着伴手禮一同去了村長家。
村長一見到衛澤言,一張老臉就笑開了花兒,直直嘆道衛澤言年少有爲,將來一定是做大事的。衛澤言沉穩不動,村長看着更是歡喜,直拉着人往飯桌上走去,總之,那樣的熱情是京書棠從來就沒有見到過的,京書棠心裡悶悶道,村長也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衛澤言往他旁邊一站就跟人孫子似的。
額……她的意思是,倆人就像莫逆之交。
村長家裡明顯是已經準備齊全了的,倆人一同來,坐上了飯桌,很快就擺好了飯碗。在此期間,京書棠又看見了楊餘氏,看樣子也是上次的事給京書棠弄混了,楊餘氏看着京書棠就跟看着老鼠一樣,又可惡又沒辦法。
京書棠又不是天生少根筋,感覺到了楊餘氏的敵意,她起身,向楊餘氏走過去,暖暖地笑道:“喲,楊餘氏,我們可真是好就沒見了,來來來,一同坐下,我們一起說說話兒。”
村長一看着楊餘氏出來,那天的尷尬場景就浮現在眼前,怒道:“你出來幹什麼?不知道女人是不能上飯桌的嗎?還不快回去做飯。”
按照農村裡的規矩,家裡的女人是不能夠上桌吃飯的,只能端着飯碗在廚房裡吃,當然,嫁出去的女兒回孃家除外,因爲那個時候的女兒已經是客人了。
楊餘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剛要走。京書棠卻拉着她,打趣兒道:“哦,原來今晚的飯菜是楊餘氏做的,那我可真是有口福了,聽說楊餘氏做的飯最好吃,上次聽人說起那飯糰可是十里飄香,楊餘氏,今兒您可好好地在妹妹面前露一手啊,不然妹妹可是不依的。”
京書棠不說起那飯糰子還好,一說起這個,村長就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舌頭還記得那個疼啊,上次這兒媳婦做的那什麼糰子,可是把他辣的呀!!
楊餘氏見着自家公公又要發火的樣子也是着急,看着京書棠臉上明媚的笑容,肺都給氣炸了,她腦門兒一熱,剛要罵京書棠是個無恥小人,卻給自家相公拉住了。
“還在外面站着幹什麼?今天父親大人有重要的客人來,我們可不能怠慢馬虎了,你去切點肉,聽到沒有?有什麼事,等人走了關上房門再說。
”
楊餘氏一聽自家相公說要切肉,那心肝兒簡直疼的呀,可是,自家相公平日裡糊弄糊弄也就過去,可是現在他的樣子也是十分正色的,這個虧,說什麼,她都得嚥下去。
楊餘氏的臉臭得跟爛泥似的,卻只能福了福,應聲下去了。
京書棠心裡美滋滋的,挨着衛澤言就坐下去了。衛澤言何嘗看不穿京書棠那古靈精怪的笑容背後是什麼鬼主意,可是,他知道,自家媳婦是個陽光善良的人,是絕對不會像其他的好事姨婆一樣到處去惹是非,當然,遇上了事,她也是自己去解決,從來不會向他求救,反而,在處處地方都幫他
。
楊餘氏離開,村長的臉上好了些,他拉着衛澤言道:“聽說衛兄弟以前是將軍?”
衛澤言點點頭。
村長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衛兄弟以前也必定是朝堂之上的人,老夫現有一事不明,望將軍請教。”
衛澤言謙遜地抱拳道:“請教不敢,村長博學多聞,在下豈敢賣弄?”
“誒,衛兄弟少年有爲,何必妄自菲薄。”
村長喜笑顏開地摸摸鬍子,謙虛懂事的年輕人,他是最喜歡的,特別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品行好,娶的媳婦也是能幹,就是媳婦脾氣性格有點問題,村長看了眼京書棠。心裡也道,罷了罷了,何必要求事事完美?
村長咳了咳,道:“衛兄弟有所不知,前日有位京城的貴人前來,這位貴人手有皇玉,玉上雕刻着‘麒’字,不知,衛兄弟可是能夠猜到這位貴人否?”
衛澤言眉毛一挑,三皇子名麒,皇玉是皇室身份的象徵。
不過,衛澤言也沒有刻意隱瞞,道:“此人,是三皇子殿下。”
“不是三皇子殿下,是三皇子妃。”京書棠磕着瓜子插嘴道,“找村長的是個女的,不僅如此,她還是江南布莊洛家的大當家,洛大小姐洛昕。”
衛澤言瞭然,眼中波瀾不驚,似是對三皇子妃並不是特別在意,倒是村長,嚇了大跳,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他活了一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可以看到一個皇族,而且還是名聲如雷貫耳的三皇子妃。那可是傳說中富可敵國的三皇子妃啊!
可能是自己的表情太過於誇張,尤其是當着倆個小輩子的面前,村長連連收好了表情,道:“如此,這也能想通了。”
衛澤言知道三皇子妃也是個能人,知道應該是有事吩咐給了村長,順水便道:“村長有事不妨直說,在下必定全力相助。”
果不其然,村長道:“衛兄弟有何不知呀?”
接着,村長便進屋去,拿出了十張銀票,告知了三皇子妃把他們村裡的土地都買下來的事實。
京書棠倒沒聽着那倆人的談論,眼中只看着村長手裡的銀票心裡酸酸的,家裡的積蓄都快沒有了,而那什麼勞什子三皇子妃一甩就甩這麼大一筆錢出來,就跟拔汗毛一樣,真是一點不嫉妒,一點都不嫉妒啊……
飯菜上桌,京書棠牟足了勁兒地吃着村長家裡的肉,看的楊餘氏那渾身都疼,最後乾脆躲屋裡去了,而村長是第一次遇上這檔子事,一時間有點拿捏不穩,村裡的土地說賣就賣了,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列祖列宗什麼的,再說了,和官家又要怎麼解釋呀?
相比起村長的緊張,衛澤言就顯得很坦然,道:“三皇子和三皇子妃並非都是奸惡貪財之人,更不會剝削民脂民膏,村長儘管放心
。”
村長連連擺手,道:“衛兄弟你誤會了,我不是懷疑三皇子和皇子妃的爲人,不是,我是沒膽兒……誒呀,老夫是說,在官大人和地主面前,老夫如何解釋呀?”
衛澤言敲了敲桌子,似是漫不經心道:“三皇子和皇子妃是皇家,官大人是官家,地主自然是民家,村長可不要做糊塗人啊……”
村長聽了心裡一驚,對啊……得罪誰都不要得罪皇家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三皇子妃當時也說的是以做生意的名頭來的,誰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彎彎道道呢,他們小老百姓也不方便過問,反正就一點,三皇子妃做生意從來就沒有虧過,跟着她走,絕對沒問題。
“來來來,喝酒喝酒……”想通了這點,村長臉上就喜笑顏開,他給衛澤言倒滿了酒,倆倆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村長道:“其實,三皇子妃臨走時,也有件事要老夫告知……額……弟妹。”
說完,倆人一同看向了京書棠。
京書棠還埋頭苦幹呢,楞了一下,才知道,村長口中的“弟妹”說的是自己……不由心裡一陣堵,看吧,衛澤言不來,她就是個苦哈哈的京大夫,他一來,自己搖身一變就成了村長的弟妹去了……
“啥事,村長您說吧。”京書棠繼續吃她的肉。
“三皇子妃走時說,這塊地她買下來了,她的意思是,這些地上,您要讓種什麼,我們就得種什麼,要該做其他的用途,也得經過您的意思,額,這都快要入冬了,您看,這地裡,要種些何物啊?”
京書棠一腦門兒迷糊,感情她還成了三皇子妃在這裡代理人了?她茫然地看着衛澤言,傻傻道:“相公,你說種什麼好?”
衛澤言吃了口青菜,淡然道:“你決定就好。”
……滾你丫的吃貨……
離開的時候,天都已經黑完了。
倆人手牽手回到家,家裡也是空無一人。
“謹行呢?”京書棠問道。
衛澤言從書房走出,手裡拿着字條,道:“在安婆婆家。”
京書棠接過紙條,原來是謹行在安婆婆家裡吃了飯,也就在安婆婆家裡住下了。並且承諾,明日一早,還是會按照時間去和父親大人的兄弟們出操訓練。
“這孩子……”京書棠苦笑道,“他還是記得安婆婆對他的好,不過也是,我們搬出來了,家裡多數時候也就他一個人,安婆婆家裡雖然不如我們家又大又方便,可是,到底也有人情味兒……”
慈祥的婆婆,知書達理的花香雪,勤勞聰明的大雙,活潑可愛的小雙……每個人都是那麼的好。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再生個兒子,陪着他
。”
此時,衛澤言的手已經攬住了京書棠的腰,京書棠一擡頭,人已經被抱個滿懷了。
京書棠腦子裡警鈴大作,道:“喂喂喂,感情你在家裡唯一的作用就是播種是吧?啊?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你……你,要生,你自個兒去生去,我才懶得給你生!”
京書棠憤憤然,丫的,還真當她就是給他生兒子的工具啦?
呸,她纔不幹!
絕對不幹。
真的不幹……
額……算了,再生個可愛的兒子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