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失去,其他感官變得異常靈敏,雨水混雜着泥土的氣息,但京書棠還是能聞到路旁那種下的花的味道。
那種野花她叫不上名字,但那味道她卻記得。
京書棠嘴角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這個時候,這樣的路邊野花,居然是生命之花。
這樣說來並不是誇大,京書棠毫不猶豫相信,如果安婆婆今晚得不到救助,明天,等待她的,也許就是死亡。
這個善良的老人,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死去!
絕對!
京書棠咬牙堅持,豆大的汗水,混着雨水從臉上落下,強忍着悲痛,雙腿打顫,但步步前行。
終於,到家了。
安婆婆家裡沒有任何能照明的東西,京書棠也曾聽她講過,她這一輩子,就沒有在燈下挑水洗衣。因爲她爲了生活下去,白日裡便是抓緊時間織布耕地,平日裡也是能省就省。
京書棠別無他法,只能摸着黑,在廚房裡找到木柴,用生火石點燃,然後去找了乾淨的衣服出來,給老人換上。
她手腳麻利地在屋裡騰出一塊空地,搭了火堆,將老人背來,讓她取暖,然後把衣服支起來,烘烤。
外面狂風驟雨,時不時一陣響雷,安婆婆家搖搖欲墜的房子時刻都有被摧毀的可能,但京書棠現在已經無力去理會這些。
料理好了安婆婆,京書棠自己也是累的夠嗆,一張清秀的臉龐滿是泥土和灰塵,溼衣服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但再是不舒服,她也勉強用意志支撐着,從婆婆那口破箱子裡裡翻出自己能穿的衣服,擦了身子後換上,翻出一牀又薄又破爛的毯子。
老人幾乎昏迷了過去。
京書棠雖然焦急沒辦法,可是已經不敢獨自一人冒雨上山採藥了。她只能將毯子搭在她兩人身上,將謹行抱來攬在身邊靠着她睡覺。
謹行在迷濛中看了她倆一眼,頭一歪,繼續睡了。
京書棠擔心安婆婆扛不住,便給她按摩着穴位刺激她的大腦神經,希望她能挺過這漫長的一夜。
三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就這樣靠在一起,彼此溫暖。
翌日。
“嘶……疼疼疼疼!”
京書棠揉着自己痠疼的胳膊,再困也醒過來了。
她的感覺渾身僵硬地快要廢掉,骨頭都快散架一般,肌肉也痠疼地步像話,眼睛也浮腫地睜不開
。
可是她不得不硬撐着起來,在廚房裡燒熱水,用冷水拍打着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水缸裡清澈的山泉,倒映着一個滄桑而疲憊的臉。
“孃親。”
謹行揉着眼睛過來,奶聲奶氣地叫道。
京書棠的心一下子就萌化了,道:“給你燒了熱水,快過來洗臉。”
“哦。”
謹行擦完了臉,道:“孃親,今天我們幹什麼呀?”
“孃親要山上去採藥,再找些吃的回來。”一說起這個,京書棠就一臉愁容。
謹行一聽,堅定道:“我和孃親一同去。”
“啊……兒子,山上採藥不是玩遊戲,是很累人的。”京書棠試圖勸阻,她可不想帶個小拖油瓶。
“不嘛,不嘛,父親說了,要做一個孝順的人,我想替孃親分憂,孃親。”
京書棠的心,再次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