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書棠?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京書禮身形一抖,忘記了流淚,癡呆地看着京書棠,她壓根兒就沒想到京書棠會這麼雄糾糾氣昂昂地破門而入,不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京書棠會來?
她怎麼會來?這個歷來膽小如鼠的女人怎麼有膽子來找她?
但是,京書禮也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即使她現在心裡有再多疑惑,她臉上也很快鎮靜了下來,她十分自然地擦乾眼淚,正了身形,便端端地坐好了,朝京書棠露出萬分得體的笑容,有禮道:“妹妹,你也好久不見。”
看着這個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的女人,京書棠心裡簡直作嘔,丫的,她現在這幅當家長姐的樣子,哪裡還有先前半分柔弱得經不起風吹的委屈模樣?
“哼!”京書棠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道,“這麼久不見了,長姐還是這幅尊榮,一晃我姐妹倆都幾年不見了,這謹行都已經三歲多了,怎麼還不見長姐給我添個小侄子小侄女的啊?我這紅包都已經準備了好久了呢。”
一聽此話,京書禮臉色大變,這賤貨,真是跟她娘是一個路子,原本在家裡的時候,看着還聽話,現在嫁了人了,反倒騎在她的頭上了!
京書禮勉強一笑,聲音裡帶着哽咽,問道:“妹妹此話是從何說起呀?姐姐我,從未…”
說道這裡,她彷彿在繼續不下去了,用帕子故作悲傷地擦擦眼角,啜泣着。
“從未?從未什麼,是在家裡從未把我當做人來看,就是自己不願意嫁人了把我迷暈了送到其他男人房裡嗎?”接着,京書棠故作恍然,繼續道。
“如果妹妹沒記錯的話,妹妹代替姐姐出嫁的那晚,姐姐好像就是那書生一同去了杭州了對吧,姐姐你當初也說過,那書生和當今王爺是莫逆之交,王爺一旦成了皇上,那書生也就跟着分一杯羹,姐姐你也就飛黃騰達了,哎呀,怎麼今日還在這裡啊?”
京書禮一聽,再也承受不住,哭着撲到衛老夫人懷裡,大叫着“姨媽,她是胡說的…。”
她的臉深深地埋在衛老夫人懷裡,腸子都要悔青了,當初她真是不該那麼得意忘形的,以爲把這小賤人膽子小,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出去,把她捆了送人便萬事大吉,那個書生根本就是個騙子,還好她最後還留了一手,逃了出來。
此時,衛老夫人看着京書禮那模樣,心上一慌,邊上的容嬤嬤見着了趕緊過來,給京書禮掐人中,嘴裡叨唸着:“哎呀,京大小姐是可憐人,這京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竟然遇到這般不知羞恥,嘴巴又毒的悍婦,家門不幸啊!”
京書棠憤憤然,京書禮要是有人在的時候,就是這幅樣子,一切都是她佔盡了便宜,做完了好人,她就不得不這麼低三下四,巴巴地望着就望着。
那時她傻,就不懂得討長輩歡心,也不知道要好好保護自己。
京書棠走到旁邊,一下就坐在紅木椅子上了,拿着手當扇子扇,興沖沖地跑來,渾身冒着熱氣,也不知道是給氣的還是跑熱的,見衛澤言還傻不拉幾地站在堂中間,對他道:“相公,你還在哪裡愣着幹什麼,過來坐下,我給你倒茶喝。”
衆人聽了皆是一愣,衛澤言眼裡更是染上了笑意,他點點頭,走過去便坦然自若地坐下了。
京書棠將倒好的茶水遞給衛澤言,問道:“相公,今兒怎麼這裡這麼熱鬧,難不成是歡迎我姐終於知道回頭是岸,不再在外面野了?”
衛澤言如何聽不懂京書棠話裡的嘲諷,只是他本能不喜歡這般的糾紛,低頭喝了口茶水,對她道:“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