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金從小在土匪窩裡長大,小時候她那個沒正經的娘曾經拿着各種蒙汗藥給她試過。
她還美其名曰,咱們山賊出身的人要是以後出去行走江湖,被人用蒙汗藥給蒙翻了,那才叫丟人。
所以她只是淺嘗了一下,便是知道這茶杯之中的茶水被人動了手腳了。
慕容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反手拿起了另外一隻乾淨茶杯,“久日不見公主了,公主風采更盛。”她淺笑了起來,阿黛娜就喜歡看慕容金的笑容。
多可惜啊,這樣帥氣而富有魅力的人居然是一個女子!若是男子的話,她便會毫不猶豫的將人弄到手,不管是要鎖住他,還是給他下藥,總是要讓他從了自己纔是,變成自己的人才是。
“真的嗎?”阿黛娜欣喜的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還是十分的開心。
慕容金用剛纔阿黛娜倒水的那茶壺給阿黛娜也倒了一杯茶水,“末將以茶代酒,敬公主,願公主永遠福壽安康。”她的眼波深邃,帶着淺淺的笑意,似是能溺死人的深潭,明知深不見底,卻總是有一種讓人忍不住要沉浸下去的感覺。
阿黛娜雖然是被慕容金眼底的笑意給迷的花了眼睛,卻是也知道慕容金手裡的那杯茶可是喝不得的。
她愣了愣,手指動了動,遲遲不敢去接。
“看來公主這是不待見末將了。”慕容金見她遲疑不敢來接,就益發的確定這茶水有鬼了。
雖然她也沒嚐出來這裡面下的是什麼藥,但是應該是致迷致幻的藥物了。
“不是。”阿黛娜急的一咬脣,有了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她勉強的接過了茶水,手一抖,直接將茶水都給抖翻在手腕上,她哎呀的驚呼了一聲,朝慕容金一笑,“慕容將軍,你看看我,都將自己弄溼了。”好險,阿黛娜輕輕的舒了口氣。
襄王見狀忙說道,“若是公主殿下不嫌棄,可以在小王府上稍稍的清潔一下。小王早就備有宅院供王子與公主休息所用。”
“多謝襄王殿下了。”阿黛娜笑道。
她站起身來,隨後看向了慕容金,“那就請各位稍等了。”
阿黛娜離開的時候朝自己的哥哥看了一眼,隨後一蹙眉。
原本的計劃是在茶水之中下藥,隨後她再潑溼自己,讓慕容金陪伴自己去王府準備的休息之所,等慕容金藥力發作,她就趕緊脫光慕容金的衣服。哥哥再借口出來尋她,就在王府睡了慕容金,等王府之人趕到,一定要讓他們看到慕容金已經是哥哥的人了,這般下來,慕容金就是再強悍,大齊皇帝就是再怎麼不願意,也不得不免去慕容金的將軍之職,讓她跟隨他們回去。
可是現在她不得不將抖翻水這一項提前,不然喝下那茶水的便是她自己。
茶水之中不光有軟筋散,更有催情之物,可是萬萬喝不得的。因爲慕容金是習武之人,所以下這軟筋散是最好的了,而且他們下的計量很大,即便慕容金武功再高,喝下這個也只能軟手軟腳的任由他們擺佈。
阿黛娜走後,有人要過來收走這茶壺,卻被慕容金一把按下。
“慢着。”慕容金寒聲說道。
收走茶壺的人是襄王府的一個下人,被慕容金這麼一吼,嚇的他頭一縮。
周圍的人都將目光投注了過來,不知道慕容金忽然大吼一聲是爲了什麼,就連戲臺上咿咿呀呀的戲似乎都失去了吸引力。
“這茶水是你泡的?”慕容金眸光輕轉,看向了那個前來收壺的人。
襄王不明就裡,問道,“慕容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妥?”
大大的不妥。
慕容金不知道襄王對這件事情是否知情,所以不能妄下論斷,這裡是襄王府,羌人想要下藥也沒那麼容易。若是襄王與羌人勾結,那這事情就耐人尋味了,只是慕容金覺得,這襄王殿下似乎也是被矇在鼓裡的。因爲與羌人勾結,對現在的他來說並沒什麼好處。
但是她也不得不防一下。
“殿下少安毋躁,臣請殿下和諸位也看一場好戲。”慕容金緩聲說道。
科爾善一見她按下了收走茶壺的人,心底就道了一聲不妙。
“好。”襄王雖然不知道慕容金在搞什麼,但是他相信慕容金能這麼做必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就連被人擡過來坐在最邊上的宋瑾瑜也抻長了脖子,想要看看慕容金究竟在搞什麼鬼。
“回答我!”慕容金目光輕寒的看向了那個人。
那人手抖了一下,下意識的將眸光瞥向了羌人那便。科爾善卻是低垂着眼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問你話呢!”襄王見自己府上的下人如此的墨跡,不悅的蹙眉說道。“還不趕緊照實回答?”他板起了面容。
“是!”那人在大家的衆目睽睽之下,逼不得已,點了點頭。
這事情可是賴不掉的,總管那便都有牌子記着,今日來的都是緊要之人,任何環節都不能出錯,他便是負責這邊端茶倒水的。
他已經嚇的抖了起來。
“哦。”慕容金眉峰輕挑,“那你先喝下這杯茶水看看。”她拿起了阿黛娜先前倒給她的那一杯,遞到了那人的面前。
她這話一說出口,包括襄王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若是茶水無事,慕容金斷然不會讓人嘗試的。
襄王更是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來人,他不喝,就給他灌下去!”站在一邊的侍衛上來,從慕容金手裡接過了杯子,有人掰開了那人的嘴,還真的將那一杯茶水給他灌了下去,直灌的那人嗆的臉紅脖子粗的,等水灌完了,他也癱坐在地,不住的咳嗽。
襄王應該是不知道此事了。
慕容金見了襄王的表情與表現,倒是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她本意便是試探襄王,現在結果出來了,還好,還好。
科爾善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他給身邊一名侍衛暗暗的打了一個手勢,那侍衛會意,趁着沒人在意,從袖口滑出了一枚飛刀。
只要那人開始指證,他就馬上殺人滅口。
軟筋散的效力發生的很快,大家不過等了一刻的時間,那人就已經跪都跪不住了。
身子開始東搖西擺起來,如同擰麻花一樣,等效力完全發揮出來之後,那人就如同軟泥一樣跪坐在了地上,不過用手扶着,還能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這……”襄王大驚,若是剛纔的茶水被慕容將軍喝下之後,人又是在他的府上出的事情,父皇震怒,怪罪下來,即便是他也吃不了兜着走。“簡直不知所謂!說!你爲何如此的膽大妄爲!敢在如此尊貴的客人以及慕容將軍的面前下毒。”
“這不是毒。”慕容金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專門對付她這種武功高強的人用的軟筋散。普通人中了這種東西,還要比他們這種會武功的人稍稍好一點。慕容金就出身山寨,所以對江湖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有點了解的。
畢竟鳳鳴山小扛把子的威名也不是白白被人叫了好多年的。
大扛把子當然是她娘了。
“這是專門對付我們這樣會武功人的軟筋散。”慕容金緩緩的說道,“尋常人中了這個,便如同他一樣,像是喝醉了,我們這樣的人若是中了,便真的變成了軟泥了。”
大家一看,那人的樣子還真的像是喝醉了的。
不過慕容金話音才落,就見那人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摸了起來,起先還像是在撓癢癢,再摸可就有點不堪入目起來,他竟是將手探向了自己的雙腿之間。
在場的貴女們驚呼了一聲,紛紛拿帕子或者扇子遮住自己的眼眉。
雲蕊目瞪口呆的看着,南宮明輝忙擡起手遮住自己妻子的眼睛,卻被她一把拽了下去。
南宮明輝……再遮,她再拉,兩個人倒在一邊撕扯了起來。
襄王氣的臉都要滲出血來,”來人!”他拍着桌子怒吼道,“潑他冷水!讓他清醒點!”
馬上就有侍衛從外面拎進來兩桶水,本就是在下雨,戲樓兩側都有儲水用的鎏金大水缸,若是王府走水,可以就近取水救火之用。
嘩嘩的兩桶水潑了下來,那人似乎清醒了一點,他擡起了眸子,用迷茫的眼神看了一下四周。
“再潑!”襄王怒道。
嘩嘩又是兩桶水潑下,那人眼底的迷茫驅散了一點。
“說!給本王說清楚,到底是水指示你在水中下這種不三不四的東西的!”襄王覺得自己腦袋頂上都能冒出煙來,給他給燥的。
他覺得是羌人,但是又感覺羌人應該沒有那麼肆無忌憚的吧,又覺得是瑞王找人乾的。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慕容金在他的王府出事的話,那收益最大的是誰?
但是又覺得奇怪,瑞王可以直接給慕容金下別的毒,爲何要下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總之襄王是暴跳如雷。
那人知道自己今日是瞞不過去了,哭道,“王爺饒命啊,小人也是逼不得已,他們抓了小人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