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混蛋

流氓混蛋

夏玉瑾趕緊解釋:“他沒有直接說,是我猜的。”

葉昭反問:“你信?”

夏玉瑾緊張道:“一點點吧……”

葉昭像看失足孩子般看着他,過了一會,才長長嘆了口氣,哀痛道:“我萬萬沒想到,狐狸說的話,居然還有人信……”

夏玉瑾急忙幫兄弟辯護:“我看胡青的神色不太像作假,你怎如此說他?”

葉昭問:“他說他是斷袖,你信不信?”

夏玉瑾搖頭。

葉昭:“他說他喜歡寡婦,你信不信?”

夏玉瑾又搖頭。

葉昭:“他說他喜歡洛水女神,你信不信?”

夏玉瑾繼續搖頭。

葉昭:“他說自己是和尚轉世,要修行成佛,你信不信?”

夏玉瑾還是搖頭。

葉昭痛心疾首地拍着他肩膀問:“爲什麼他說喜歡我,你就那麼傻,信了呢?”

夏玉瑾怒道:“他說話的時候,神情不像作假!”

“上面他說的哪一樣事像作假的?還騙得毛二虎在大冬天,傻乎乎地去洛水旁草叢呆了一晚上,要偷窺什麼女神,回來病了半個月。”葉昭氣急敗壞道,“你以爲‘狐狸’綽號是怎麼來的?這臭小子天生就是給人添堵的!撒謊連草稿都不用打,逮到誰就整誰!他八成是看你不順眼,在耍你玩呢!”

夏玉瑾見她憤怒的神情不似作假,不由信了幾分,結結巴巴道:“可……可是……”

“沒有可是!”葉昭想起往事,咬牙切齒道,“他喝醉就到處唱情歌,對我唱,對秋華秋水唱,對老虎唱,對煮飯老頭也唱,調還亂跑,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鬧得整個軍營都不安穩。沒醉就到處騙人玩,除了佈置下去的任務,幾乎都在撒謊,也就剩下幾個傻瓜還相信他說的話了。”

皎皎月光下,夏玉瑾整個人都傻眼,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幾經辛苦,才從喉嚨裡憋出四個字,“原來如此。”然後木然轉身,想回房去。

“等等!”酒意讓頭腦有些發燙,葉昭一把抓住他肩膀,稍微用力,拖了回來。然後再次湊近,細細地端詳着他的臉,忽然,嘴角勾起一個陰險的弧度,露出兩排雪亮的白牙,森森問,“狐狸喜歡我,你似乎很高興?”

“沒有。”夏玉瑾有點不妙的預感,拔腿想溜。

“是嗎?”葉昭長長的睫毛下,琉璃色眸子在暗處變得漆黑,透着陰陰寒光,就像狩獵中的黑豹,她伸出鋒利的爪子,將獵物拖入掌心。聲音卻變得越發溫柔起來,她慢慢問:“三年期未到,你便急着要給我找接手的男人了?”

只要還有一丁點頭腦的動物,都能聽出這份溫柔裡藏的殺機。

“這個,我……”夏玉瑾嚇得額上沁出兩滴冷汗,幾次掙脫未果,眼珠子急得亂轉,雖不敢直視對方,嘴上卻試圖辯解,“我只是希望你過上好日子罷了。”

“是嗎?”葉昭又靠近了一點,雙脣似乎不經意地擦過他的面頰,曖昧道,“夫君真是太好心了,好心得讓人感動啊……”

臉上滑過溫熱的觸感,戰慄中帶來詭異的快感,那雙勾魂的眼睛,讓心跳開始加速,幾乎要躍出胸腔。夏玉瑾覺得這種情景似曾相識,慌亂之下,他想找幾句什麼好聽的來強硬反駁,話到嘴邊,卻嫌詞窮,乾脆用粗話問候:“幹你……”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

葉昭已牢牢封上了他的嘴,夾雜着酒氣和溼熱,飛快吻過,然後微微離開半寸,停留在鼻息間。

呼吸聲在耳邊起伏。

野獸似地眸子,還直直注視着被眼前被抓緊的人,不留躲避空間。

她的嘴角,依舊掛着陰森森的笑,就好像玩弄獵物似的,然後再次輕輕附耳問:“你要幹我嗎?來啊。”

夏玉瑾花了半刻鐘才反應過來,他氣得面紅耳赤,瞪圓雙眼,痛斥:“見過不要臉的女人,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

葉昭用指尖點了點他的脣,問:“原來夫君還要臉?”

“放手!”夏玉瑾恨不得咬死這混球,他深呼吸兩口氣,放緩心跳。然後看着對方一直壞笑着的臉,終於想起這種表情和自己以前在街邊調戲少女時很相似,他醒悟過來問,“你他媽的是在調戲?!”

葉昭正色道:“嗯,大概是調戲。”

“你他媽的調戲過多少人?!”夏玉瑾對自己媳婦老道的調戲技術簡直想捶胸頓足,這顯然經過多年磨練的成果,絲毫不遜色與自己,不知對付過多少人!更不知對付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年少荒唐,以男人自居,捉弄過不少小丫頭,小心,”葉昭終於鬆開了手,又扶了他一把,很淡定地說,“我現在就調戲調戲自家男人玩罷了。”

夏玉瑾站穩身形,指着她鼻尖罵道:“你這不知廉恥的傢伙!天下誰家媳婦像你這般做派?幹!老子總算認清了……”

“你認清了什麼?”葉雙手昭抱胸,笑眯眯地問。

夏玉瑾怒道:“你就算披着正氣凜然的將軍外皮,骨子裡還是個無恥流氓!”

葉昭舔舔脣,懷念地說:“畢竟做過那麼多年流氓,偶爾也想重溫一下的。”

“你還敢認?!”夏玉瑾更怒了,“信不信老子告……老子……”

他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

葉昭很“好心”地提醒:“你要不要告訴別人,你的媳婦很流氓,你還被她強吻了?調戲了?”

這種事,哪個男人有臉提?

夏玉瑾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不停自我安慰道,反正自己妾室通房都那麼多,經常去青樓畫舫吃女人豆腐,經驗豐富,如今不過是反過來給媳婦吃個豆腐,算起來也不吃虧。

“男人大丈夫,別爲這點小事生氣。”葉昭也覺得可能是喝多了兩杯,行事缺了判斷,做得不夠冷靜。但事到如今,反正便宜也佔了,豆腐也吃了,流氓也耍了,結局也不能挽回了。雖然想抓他過來,再近一步也沒什麼,但對方似乎不喜歡被調戲,弄得太生氣似乎也不好,畢竟還要相處的……

夏玉瑾見她站在原地沉思,忿忿不平道:“滾!”

“好,你也早點休息!”葉昭果斷轉過身,不再激怒對方,優哉遊哉地晃回去睡覺了。

她玩完自己就這樣走了?!

夏玉瑾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身影,憤怒地一拳打向身邊的榕樹,然後抱着拳頭,差點流下了痛苦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