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慧有些茫然的走在街道上,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同意皮耶魯那看起來可笑至極的建議,也許現在的他就像溺水之人一樣,不肯放棄那根本就不可能救命的稻草!
“站住,說你呢,修下水道的!”就在秦慧穿過一條小街之後,一個正在外面晾衣服的婦女突然叫住了秦慧。
“你在喊我!”秦慧微微一愣,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修下水道的人就是自己。
“當然了,我家的水管壞了,我們家跑水,樓下就和下雨一樣!你過來給我們修好,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做報仇!”這名說話的婦女是名黑人,此刻的她手中還拿着一個三角褲在往繩子上掛。
“我想你可以給樓下的發一把雨傘,這樣他們就不怕家裡下雨了!”秦慧看着眼前的黑人婦女,很肯定的說道。
“發雨傘!”黑人婦女長得五大三粗,聽到秦慧的話手將手中盛衣服的籃筐往地上一丟,像個螃蟹一樣的向着秦慧走了過來,耀武揚威的說道;“像你這樣的窮鬼老孃我見得多了,別廢話,四個小時,幹不幹!”
“我....成交!”秦慧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手中的扳手。
普通人也不好當,尤其是你想要做一個平凡人的時候。
秦慧的劍很快,很多被秦慧殺死的人都不會感覺到疼痛。但是秦慧會殺人,不會修水管。
雖然很不想說,但是對秦慧來說用一雙手將水管修好比殺人要難很多,尤其是你想和普通人一樣,不適用任何的力量時。
兩個小時後,身上已經都溼透了的秦慧在黑人婦女的叫罵聲中被狼狽的攆了出來,因爲秦慧手上用力過度,用扳手將生鐵做成的水管都給擰碎了。
“窮鬼,別讓我在看到你,像你這樣的渣渣就應該死在垃圾堆裡!”隨着秦慧的狼狽而逃,黑人婦女手持掃把從房間中不依不饒的追了出來,怒吼響徹在整個小區之中。
兩天之後......
“媽的,我就不信了,我養不活自己!”秦慧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和許多來去匆匆的人一樣尋找着自己的工作,用普通人的方式來賺錢養活自己。
“大叔,你又來了!”就在秦慧蹲在地上等着接活時,一旁的艾倫那不知道何時跑了過來。
“去去去,一邊玩去!”秦慧掃了眼艾倫那,揮手將這個吃低保的未成年人趕走了。
兩天了,這兩天內秦慧沒有哪怕一分鐘的收入,而已經餓了兩天的秦慧沒有動用自己手錶上的時間,因爲倔強的他打算和普通人一樣,不依靠任何的外力活下去,反正他原來兩年不吃也死不掉,餓幾天算什麼。
“大叔,你還沒交房費呢!”艾倫那看着眼前的秦慧沒有任何離去的打算,而是蹦蹦跳跳的說道。
“不是吧,我就在你那破管道里睡了一晚,你居然要我交房費!”秦慧一邊和艾倫那說這話,一邊不斷掃視着路過的人們,看那個人是需要臨時工的。
“那是我的家,昨天要不是我收留你的話,你就只能躺在樹底下被雨淋了!”
昨天下了場大雨,而不想動用手上的時間又無處可去的秦慧就那樣坐在樹底下,直到被艾倫那發現後才被邀請到了那個狹窄的管道里應付了一夜。而艾倫那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在第二天一早就開始催促秦慧交房租,一點也沒有念那兩份牛排的舊情。
“賣報紙的那個大叔說了,這幾天都有雨水的,你要是不想被雨林就快點交房租,不然我可不會讓你進去的!”艾倫那不斷的在秦慧身邊繞着圈子,嘴中說着威脅的話語。
“我沒時間,一秒都沒有!”秦慧毫無形象的坐在了地上,對着艾倫那攤了攤手。
“不信,騙人,你騙人,你肯定是來體驗平凡生活的富豪,我不信你沒時間!”艾倫那連連搖頭,一點也不相信秦慧的話。
“咔嚓....”天空中一道驚雷劃過,彷彿在印證艾倫那的話一樣,轉眼的工夫就下了雨。
“下雨啦!下雨啦!”和那些愁眉苦臉的路人不同,隨着那豆大的雨點從天而落,艾倫那卻高興的在雨中手舞足蹈了起來。
“這麼高興!等你成年了,早晚有你哭的時候!”看着活蹦亂跳的艾倫那,秦慧也彷彿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就像一個真正的下水道修理工一樣的哈哈笑着,任由天空中的雨點打在那藍色的工作服上。
“哼,交不交房費,不交房費今天不讓你去我那住了!”艾倫那摸擦着臉上的雨水,依然沒有忘記自己成爲包租婆的美好願望。
“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秦慧從雨中站起,張開雙臂迎接着那雨點滴落在身上。
秦慧站在雨中哈哈大笑,絲毫沒有顧忌周圍人們那哀愁的臉龐。
秦慧喜歡下雨,可是這個想法在貧民窟之中恐怕是絕無僅有的。因爲貧民窟中的人們往往沒有富餘的時間,一天不能工作對大家來說就是天大的打擊,尤其是那些沒有工作,只能依靠着打零工勉強度日的人們。
“嗡嗡嗡....”隨着秦慧的雨中漫步,只見一輛黃色的甲殼蟲汽車呼嘯而過,在穿過了秦慧身邊之後,又倒了回來。
“我叫福特斯,朋友,你很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甲殼蟲汽車的車窗降下,一名一頭金色短髮的青年認真的對秦慧說道。
“時間盜賊福蒂斯,我認識你,不過你不認識我!”秦慧看着眼前的青年,不以爲意的說道。
“你不怕我嗎!”福特斯饒有興致的看着秦慧,在這代頓特區之中,他從沒有見過敢與其對視的人。
“怕,怕的我都忘了恐懼了!”秦慧微微一笑,隨後搖頭向着另一方向走去,沒有和這名時間大盜有任何交集的打算。
“頭,他好像不怕你啊!”看着秦慧離去的背影,福特斯的小弟在後位上小聲說道。
福特斯輕輕的笑了笑,開口道;“不怕我的人有兩種,一個是不將我們放在眼中的人,比如說那些大富豪或者時間守護者!”
“那第二種呢?”小弟聽了後追問道。
“第二種就是窮鬼,手上時間從來沒有超過三小時的窮鬼!”福特斯說着關上了車窗,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副駕駛上。
“老大,你說他是那種人啊!”看着福特斯的樣子,開車的黑人小弟忍不住再次問道。
“那種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種人我們惹不起,第二種人只會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開車!”
就這樣,甲殼蟲車再次駛去,輪胎上濺起的水花不斷讓兩旁的行人暗暗咒罵。
“嘿,大叔,你剛剛撿回了一條小命唉!不進來慶祝一下嗎!”人行天橋下襬放的一個廢棄管道里,一個身材不高的小女孩對着秦慧揮手喊道。
“真是值得慶祝!不過你不收我房費了!”秦慧抱着手臂,忍受着身上溼漉漉的衣服,向着艾倫那所在的管道走去。
艾倫那向着管道的裡邊挪了挪,將外面的位置讓給了秦慧,笑道;“我可以給你記賬,等到你找到工作了在把時間還給我,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不怎麼樣!”秦慧看了看一臉財迷的艾倫那,也不顧身上那滲透了的衣服,就這麼躺在了圓形的管道之內。
“對了,我沒有時間不過我可以用別的辦法和你交換!”秦慧抹了抹額頭上的雨水,滿不在乎的說道。
“怎麼交換!”艾倫那對於秦慧的交換很感興趣,兩隻大眼忍不住睛滴溜溜的亂轉了起來。
“從前啊!有個世界,那個世界是個巫師的世界,其中在那裡有個專門負責教導巫師的學校,那學校的名字叫做霍格沃茨....”
秦慧靠在身後的稻草上,眯着眼睛像講故事一樣的訴說着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天啊!大叔,你真是個天才,這個故事真是太棒了!”隨着秦慧的不斷訴說,艾倫那彷彿回到了那個五彩繽紛的世界,連外面原本讓她害怕的雷雨聲都不在顯得可怕了。
“很棒吧!”秦慧就這麼靠着稻草,傾聽者着外面那嘩嘩啦啦的雨聲,享受着自己屬於普通人的快樂。
“大叔,我決定了,以後要是下雨了,你就來我這裡給我講故事,而我允許你在這裡過夜!”
艾倫那看着一臉寧靜的秦慧,在稍微沉思了一下後堅定的說道。
“自己怕打雷就明說啊!說的自己好像很偉大一樣!”秦慧不屑的看了眼一旁的艾倫那,因爲昨天下雨的時候也是雷電交加的,那時的艾倫那嚇得臉都白了。
雨一直下,廢棄的管道內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捲縮在其中,氣氛很是融洽。
“大叔,你餓不餓啊!”在管道里呆了一個整個白天后,艾倫那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着身邊翹着二郎腿的秦慧問道。
秦慧微微整了下眼睛,隨後再次閉了起來;“我!我沒感覺!”
“不是吧!我記得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啊!你不餓嗎?”艾倫那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大雨,想要衝出去找點吃的,可是又害怕淋雨後會感冒了。要知道在貧民區中生病,往往就意味的死亡。
秦慧嘴中哼着小曲,怡然自得的說道;“我能兩年不吃飯甚至更久,而我要是吃的話,像你這麼大的孩子,我一次能吃好幾個!”
“大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裝逼呢!”艾倫那無語的看着秦慧,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秦慧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裝逼!”秦慧有些錯愕的看着艾倫那,隨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潮溼的管道里,小聲的唸叨了一句凡人。
“大叔,我打算去領我的補貼,我能領到三分食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艾倫那摸着已經餓扁了的肚子,推了推秦慧的手臂。
“不去,外面雨那麼大,你當我傻啊!”秦慧一動不動,反正他兩年不吃不喝都沒事,餓幾天又算得了什麼。
對於不爲所動的秦慧,艾倫那毫不猶豫就將他劃分到了懶漢的行列之中。不過劃分歸劃分,外面的雨這麼大,艾倫那自己一人確實有些害怕。
“大叔,你陪我去,我分你一份食物怎麼樣!”艾倫那咬着牙,沉默了一會後有些心疼的對着秦慧說道。
“不怎麼樣,我要睡覺!”
“你!你真沒用,早晚餓死你算了!”艾倫那氣的跳腳,最終也沒能改變秦慧的主意她,只好一個人頂着大雨向着最近的補給點跑去。
“你死了我也死不了!”秦慧翻了個身,像是個大烏龜一樣四腳朝天的獨佔了整個管道。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再過了半個小時之後,鼻青臉腫的艾倫那終於哭泣着跑了回來,手中還抱着一份被塑料包好的飯盒。
“大叔!”回來後的艾倫那可憐巴巴的看着秦慧,而秦慧也只是睜開了一隻眼睛,輕輕的掃了艾倫那一眼後就閉上了,一點也沒有詢問的意思。
“剛剛有壞人搶了艾倫那的兩份食物,你,你替我去打他好不好啊!”艾倫那頂着個熊貓眼,不斷的拉扯着秦慧的衣服。
秦慧像個死狗一樣的躺在那,在艾倫那一連搖晃了好半天后才動了動,不以爲意的說道;“不好,你要學會感恩,要是我的話就不會給你留一份,而是全部搶走了!”
“可是,可是那是我一天的伙食啊,而且那個壞人還打我!”艾倫那說着說着就感到一陣心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嗚嗚嗚....艾倫那只是個孤兒,又有誰會同情艾倫那呢!嗚嗚嗚....”
艾倫那不斷的哭泣着,每哭一聲就抓起一把飯盒內的蛋炒飯吃上一口,鼻涕混合着淚水滴落在米飯之上,讓一旁的秦慧忍不住一陣胃寒。
“拿着這個!”在艾倫那一連哭了一個多小時候,再也不堪騷擾的秦慧遞給了艾倫那一個東西。
“這是!這是槍....”艾倫那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槍,眼中的淚水終於止住了。
“孩子,叔叔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去吧,做你想做的,不要給我留面子....”秦慧也不管艾倫那的反應,像是說夢話一樣的嘟囔道。
“哇!這是*嗎!好漂亮啊,而且真沉呀!”艾倫那現在也顧不上哭泣了,而是把弄着秦慧那把特製的手槍一臉的興奮之色。
“砰....”就在秦慧以爲事情已經過去的時候,隨着槍聲響起,秦慧只覺得子彈在牆壁上彈了幾下,然後自己的腦袋就被人用黃豆輕輕的砸了一下。
秦慧抓了抓有些發癢的頭皮,擡頭看去正好看到艾倫那正一臉憤恨的看着自己。
“你搞什麼!用槍打我還這麼囂張!”秦慧看了看身邊那已經變成了銅餅的彈頭,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着顆彈頭就是剛剛彈射了幾次後,打在自己腦袋上的黃豆了。
“你騙人,這是假槍!嗚嗚嗚....你們都欺負艾倫那,艾倫那去找威爾哥哥,再也不理你了!”*的艾倫那大聲的哭泣着,拿着秦慧給的手槍就跑進了雨裡。
“腦子有病!”秦慧看着消失在雨裡的艾倫那,絲毫沒有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是理解成了艾倫那精神不正常。
“威爾哥哥,威爾哥哥!”艾倫那哭泣着,一路跑到了一個小鐵門前,不斷的怕打着鐵門上的柵欄。
“誰啊!”剛剛從工廠裡回來的威爾疑惑的打開了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鼻青臉腫,並在手中提着把手槍的艾倫那。
“小傢伙,你怎麼了!”身爲大哥哥的威爾一直都很照顧艾倫那,每天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送給艾倫那五分鐘的時間,雖然艾倫那每次都是說只要一分鐘。
“壞人欺負艾倫那,搶艾倫那的食物,而且還有怪蜀黍霸佔了艾倫那的家!”人小鬼大的艾倫那眼神一轉,立刻將秦慧也化作了壞人的範圍,早就忘記了是誰請她吃的牛排,是誰給她講的故事。
“什麼!連艾倫那的家都有人搶!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去修理他!”威爾勃然大怒的說道,威爾今天剛剛過二十五歲,按照大家的說法就是剛剛成年,正是牛逼哄哄什麼也不怕的年紀,所以對威爾來說,這個世界就沒有讓他害怕的存在。
“對了,你拿的是什麼?手槍嗎?”威爾一邊在身上批了件雨衣,一邊對着艾倫那輕聲問道。
“是玩具槍,這槍打在人的身上一點效果也沒有,就是那個怪蜀黍嚇唬艾倫那用的!”艾倫那撅着嘴,將手槍遞給了威爾。
“看着挺像*的啊!”威爾笑着將槍拿在了手中,發現這槍不但分量十足,而且上面還有着幾個開關一樣的東西。
“咔....”威爾的手在槍身上的開關上一扭,只見在槍柄的位置上立刻彈出了兩個金屬長釘。
“真帥!”威爾擺弄着手槍,隨後輕輕地瞄準了一個放在房間中的花瓶。
“嘭....”手槍中傳來了一聲輕響,而聽着這槍聲威爾看着毫髮無傷的花瓶忍不住搖了搖頭,笑道;“這槍是假的,一點後坐力都沒有,而且這槍聲也太小了,就是在槍口上裝了靜音器也不可能這麼小的!”
威爾不以爲意的將手槍插在了皮帶上,隨後帶着艾倫那找那個傳說中的怪蜀黍報仇去了。而隨着威爾的離開,誰也沒有注意到花瓶後的牆壁此刻正有一道道裂紋在不斷的出現,也沒有人注意到那裂紋的中心,居然有一個手指大小的牆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