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黃琦看着鍾半仙拿出了很多看不明白的玩意對毒牀進行探測,然後又看着他放出了一片百米方圓的大雲牀,或者說是小云島。
雲島上安置了一羣羣穿着道袍的身影,又給這些人置辦了各種工具,然後就見他們忙活開了。
又有一羣天兵打扮的道兵被放出來,以十人爲一隊圍着毒牀巡邏。
鍾半仙自己也沒閒着,手提寶劍登高居中待着,一邊看着腳下的雲島上衆道袍忙活,一邊監視着周圍,不讓任何人打攪道袍的工作。
道袍分成了9個團隊。有的3個人,有的5個人,最多的有7個人。他們分工明確,相互配合着開始幹活。
有一個團隊在居中指揮,所有的信息都會向他們那匯聚。匯聚的信息在他們處理後反饋出去,指揮着另外8個團隊分工合作。
時間一點點的在向前推移,巡邏的天兵絞殺着從外圍向這裡救援的木鬼羣,道袍們將一些信息反饋到鍾半仙那的後,一些或是單人行動,或是三五成羣穿着幹練運動裝的人出現,麻溜的下到毒牀那邊,爲道袍們收集着指定的信息。
所謂的一般就沒有靠譜的,因爲總是會有不一般的情況發生。
就像現在,鍾半仙口中說的一般不會爬出毒液木鬼的毒牀在探查人員出現後冒出了數不勝數,奇形怪狀的東西。
滿是水腫的木鬼,渾身膿包的人類屍體,半腐爛的各類軀體,還有熔融態的未知膠狀會動的玩意,反正就沒見正常的玩意。
看了兩眼,雞皮疙瘩就差把內衣頂起來,默默的轉過頭,向道袍們的空島飄去。
每位道袍都有一個工位,忙活的東西就在工位上。在沒人阻攔的情況下,哪怕看不懂,黃琦也大致看出了他們在幹嘛。
這個組構建出了一個奇特的網狀能量交換模型,動態的演化着下面那個毒牀的能量交換方式。
這個組也是分析能量的,可是他們使用的是場,構建出來的模型也是相互影響互相交融的場模型。
那邊那個組是以陰陽五行的方式構建的模型,玄乎乎的瞅了眼頭就有點暈。
這邊這個組分析的是構成毒牀的各種物質,不論是慘綠色的爛泥是由什麼構成的,還是爛泥跟正常土地相間的物質成分,甚至這個小組裡面還有一位在分析毒牀上空的空氣成分。
每個組都很忙,每個組也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使用的是不同的方法做着同樣的工作,那就是在給居中指揮的那個團隊完善着圖紙中的東西。
黃琦應該看不懂的,奈何一張巨大的圖紙在自己眼前不斷的完善,不斷的被填充各種參數,甚至在模擬運轉後崩了化作烏有又重新開始,再次被不斷填充這麼三次,是個人都知道這是在製作毒牀的圖紙了。
每次崩了重來,就是一次從整體結構上進行的一次大改。有時候只是局部,有時候是全部,中間因爲哪個環節卡住老半天不動的情況就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三天過去了,向這裡支援的木鬼少了很多,鍾半仙終於略微放鬆了一些,來到了黃琦身邊。
“第一次看人制圖嗎?”
“不是。”可能是想打好關係的緣故,黃琦遞過去一杯生命泉水:“只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規模的。”
黃琦確實看過測繪圖紙,那是在雷默科城看着魯家老爺子帶着兒孫們測繪小型弩車,然後把小弩車製成圖紙安置在自家書庫裡。
沒有超凡,沒有能量,僅僅是量量尺寸,用手感受感受木頭是啥木料,再找點木料驗證一下處理方式,跟他們乾的這個事情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精靈泉水讓鍾半仙新奇了一下,可也只是看了看,完全沒在意的模樣。
黃琦的算盤落空了,本還想着在他感興趣的時候用生命之泉跟他換點東西呢。只有他開口,哪怕只是看似隨意的問一句這是什麼水,都能讓黃琦略微佔點主動。
現在看一眼就不管了,讓黃琦有點麻爪,可也僅僅楞了一下神,暫時不提這玩意就是。
“鍾哥,你的製圖團隊是我見過最強的,搞得我也想整一個了。”雖然黃琦只見過這麼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製圖團隊,說最強也沒錯。
鍾半仙微微嘆口氣,沒說話,不過這個嘆氣給了黃琦話題了。
“鍾哥這是有啥煩心事?”
“能有啥事,還不是窮的。”說完,看看黃琦,搖搖腦袋,小聲嘀咕着:“我跟你這個小屁孩說這個幹嘛。”
可能因爲多日沒有休息,喝了這種高品質的生命泉水精神稍微好了點,所以黃琦殷勤的又把他的杯子灌滿。
“鍾叔,你是天宮直屬部隊瘟部的成員,聽說福利待遇很好呀,怎麼會窮呢?”
既然稱呼自己爲屁孩,那麼就不再叫哥,轉而叫叔。論位階,論年齡,喊一聲叔肯定沒問題。
“你懂個屁。”一口把生命泉水喝了半杯:“就那麼點俸祿,還不給找外快,又有那麼多等着資源喂的,夠幹啥?”
“就拿這個繪圖來說。我那時候也不知道是聽了誰的邪,說每個人都要有一個自己的繪圖師隊伍,然後就養了一個。進坑後才發現,這就是個無底洞。”
聲音中充滿悔恨,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繪圖師得養,繪圖工具得準備。爲了提高繪圖成功率,得把繪圖師的技能提上去。想讓圖紙擁有屬性有價值,繪圖師等級更得上去,得讓他們學會更多的技能,最後生生的把繪圖師當自己來養。”
越說越氣,越說越激動:“養一個還不夠,還得一羣一羣的養。你看着,圖紙複雜一點,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就得給他配助手,再然後助手還得配助手。我這繪圖隊也就是四階層次,想升還得給助手的助手配助手。這麼翻下去誰受得了?”
“繪製出來的圖紙不是能賣錢嗎?你看,這種毒牀圖紙繪製出來了,肯定能賣大價錢啊,幾次還不就全掙回來了?”
斜着眼看黃琦:“誰跟你說能掙大錢的?繪圖也分專業分屬性的好不好?”
手指點着下面的毒牀:“這種玩意,誰知道是哪種知識爲基礎建起來的呀?也就是我,跟着這邊混了這麼長時間,還構建了好幾個輔助分析和學習的APP,對煉獄木繫有了點成績,這纔敢試試。不然,能繪製出來就有鬼了!”
說話間,那邊越發完整的圖紙猛的崩了,一切又得重新開始。
“得,又崩了。”好像已經習以爲常了,也沒見他多傷心,只是看着黃琦:“看到了吧,第四次了。這次繪製分析的時候總共也才7個方案,這就已經崩了一多半。假若後面三個大方案也不行,也就宣佈這次繪圖徹底失敗。所有投入全打了水漂。”
繪圖屬於一個小項目,那麼是幾個步驟來的?
先是做方案,然後再對這些方案一個個去落實。失敗了糾錯,換個大方案下的小方案再試再落實。實在糾不了錯了,大方案中的每個方法都試了,卻還是沒成功,那就換方案。全部方案都過了一遍,還是搞不定,那就證明項目失敗了。
大方案越多,試錯機會越多。小方案小的補救措施越多,各個方案的成功率越高。
測繪如此,設計發明同樣都是如此。
“繪圖還分種類。闡教的跟你截教的不是一回事,道家的跟使用精神力的魔法師又不是一個槽裡的。真正的繪圖大佬,啥方法都得會,什麼團隊都得有。你算算這得多少錢吧?”
行吧,誰都窮,就沒誰覺得自己的錢多的花不了的。
“鍾叔,這個毒牀圖紙出來了,你是準備自用還是賣啊?”
“賣啥賣啊,賣不上價還讓自己沒了底牌。我等着這玩意加強我的APP呢。五階了,主要輔助的APP才四階水平。這不,新多出來的5個APP槽位都沒建呢,想着搞點插件把主要的幾個先提升到5階水平再說。”
又斜了黃琦一眼:“你小子,我不就想偷偷藏點戰利品嗎,至於一步不離的守在我邊上看着?怎麼滴,還想着從我身上刮點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