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紅鸞帳暖顛龍倒鳳。可是蘇政華這婚結的可謂是格外的冷清。蘇恆玉那邊洞房鬧到三更天人才散去,隔着不遠的距離,那邊可謂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可反觀蘇政華這邊呢,沒有一個人敢來他這裡鬧,宮女太監全都躲在了東宮門外,獨留蘇政華一人在屋,對着快要燒盡的喜燭發呆。什麼揭喜帕,喝交杯酒,這些統統都免了,戰其鏜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咚咚咚’的敲門聲忽然想起,蘇政華躺在牀上還以爲自己幻聽了。
明瑤宇的聲音大大咧咧的從外面傳進來,“開門吧,一個人獨守空房有什麼意思,我給你帶了醉仙樓的女兒紅,上次其鏜喝了都停不下來。”
蘇政華下牀起身開門,卻是冷着臉說道:“宮裡的酒不必醉仙樓的差,你過來做什麼?”
明瑤宇也不生氣,推開門見桌子上還擺着紅棗,花生,桂圓,瓜子,不禁一笑。“我是不是應該再帶點吃的過來。”
蘇政華搖了搖頭,看了眼跟過來的小秋子,小秋子立馬會意,讓人去御膳房拿吃的去了。
明瑤宇自顧自的坐下來,倒騰出了兩個酒杯,那酒杯本來是用來喝交杯酒的,他也沒啥心理負擔,直接倒上女兒紅,自斟自飲了一番。
蘇政華此時也說不上來是想把人攆出去,還是留下來陪自己這個孤家寡人了,不得不承認,新婚丟了新娘的太子殿下,現在的心靈是很脆弱的。
“我呢以前挺看不上你的,不過你今天的所作所爲讓我對你改觀了。”明瑤宇給蘇政華斟滿酒道:“能夠說服皇上讓你一個人拜堂,其鏜的眼光果然沒錯。”
蘇政華喝了口酒,對明瑤宇的恭維滿不在乎,因爲他原本就不打算娶別人,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沒打算娶過。只是頗爲憂傷的說道:“做得再好有什麼用,其鏜還不是走了。”
明瑤宇點點頭,戰其鏜這招有點狠,他也沒想到都到了最後關頭她才跑。現在滿城都在傳太子一人拜堂的事,謠言都可以上天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拜完堂之後理論上就沒什麼事了。至於回門省親,想來戰鷹和唐鳳羽不會難爲蘇政華,甚至還要跟着道歉。
皇子長到弱冠之後,便不可隨意出入後宮,成家之後便會賜府邸,三日回門之後蘇政華和蘇恆玉都將搬入自己的府邸。那便是他們未來的家了。
蘇政華低頭沉思不說話,明瑤宇等了半天都要以爲這人是不是睡着了,着急道:“你不會就這麼放棄了吧,讓其鏜在外面自生自滅。”
戰其鏜可是嫁了人的,全國人都知道她嫁給了太子,不回京還好,只要回京就只能回太子府。
蘇政華被明瑤宇這話點醒,對啊,他怎麼可能放棄,重活一世他是要戰其鏜幸福,可這個幸福裡面必須有自己才行。現在戰其鏜跑了,自己把人追回來就是了,在這消沉個什麼勁兒?
本來因爲戰其鏜不願意嫁給自己有些
難過的蘇政華擡起了頭,戰其鏜不待見自己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從五年前兩人見面就打,到現在起碼之前還心意相通,已經是莫大的進步了不是。
給自己打完氣之後,蘇政華仰頭喝乾了酒。
那邊明瑤宇還在苦口婆心的跟蘇政華講戰其鏜的脾氣性格怎樣怎樣,中心思想蘇政華沒聽出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麼。
“你太聒噪了。”蘇政華皺眉,性子被磨光之後乾脆把人攆了出去。
明瑤宇一臉懵逼的站起門外,拍着門板子喊道:“喂,你還沒回答我要怎麼做呢?喂……”
蘇政華哪裡管他,看了看牀上散落在一旁,戰其鏜之前穿過的喜服一臉花癡。癡漢一般的抱着喜服躺在牀上,睡了個美美的覺。
因爲成親之後三日內不能出門,蘇政華只能讓小秋子派人暗暗的調查戰其鏜究竟跑哪裡去了。這一番打聽得出的結果倒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戰其鏜根本就沒跑遠,而是躲在了明府明瑤曦的房間裡,誰也不見。
蘇政華回想起那日明瑤宇無緣無故拿着酒找自己,明明自己妹妹成婚,他不去鬧洞房,卻跑來找自己就很可疑。弄了半天整個明家都是‘幫兇’。
這點蘇政華倒是誤會明瑤宇了,他那日嫁妹妹心情不好,加上戰其鏜又跑了,單純的怕蘇政華一個上火纔去陪陪他的,等回家才聽下人說戰其鏜在自己家裡,此時也是想着法把人給弄出去。
就這麼捱了三日,到了省親回門的日子,蘇政華一早提了大包小裹的東西去了戰家。戰鷹和唐鳳羽這個不好意思,蘇政華表示無妨,自己這就去把人給抓回來,飯都沒吃就到了明府。
明正一見蘇政華就知道怎麼回事,讓下人們都退下,給蘇政華足夠的單獨空間。
“其鏜,開門。”蘇政華敲着戰其鏜的房門。
戰其鏜剛睡醒,聽見敲門聲立馬穿好衣服,在屋子轉圈圈,想着從窗戶逃走的可能性。嘴裡還嘀嘀咕咕的,“怎麼找了過來,該死的明瑤宇自從當官了之後越來越不靠譜了。”
蘇政華聽了個一清二楚,無奈說道:“咱們兩個都拜完堂了,你還能逃到哪裡去,不管你去哪,你是我妻子這件事都不會改變的。還不如乖乖跟我回去。我已經求父皇原諒你了你。”
“有什麼可原諒的,我就是不想拜他又怎麼了。”戰其鏜聽明瑤宇說了蘇政華一人拜堂的事,說不感動是假的,此時也有些心軟。
蘇政華在外面點頭稱是:“好,好。好。咱們都成親了,府邸也準備好了,以後就住在皇宮外面,你不願意就不進宮。”
再進宮就是蘇政華登基,那時候這個皇帝也不在世了,這個回答簡直太對戰其鏜的胃口了。
蘇政華見戰其鏜不出聲,又扔出一個大殺招道:“我把御膳房的主廚帶出來一個,專門做糕點的,你愛吃的桂花糕,芙蓉蘇都出自他手。還有海棠樹下的那些酒,就埋在新府邸的海棠樹下,你確定不跟我
回去嗎?”
戰其鏜聽的眼睛都要冒光了,加上早上尚未吃飯,肚子餓的咕嚕嚕的直響,蘇政華的這番誘惑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戰其鏜還想聽蘇政華說點好聽的,可是側耳傾聽半晌也沒聽見任何聲音,戰其鏜以爲人就這樣走了。氣的直接把門打開,破口大罵道:“蘇政華,你這個沒誠意的,纔來半盞茶的時間都等不了,說這麼兩句就走了,還想讓我回去,做夢吧……”
“可算抓住你了。”蘇政華從側面一下子抱住戰其鏜,把戰其鏜之後的話都堵了回去。他一直就沒走,等着戰其鏜自己走出來呢。
戰其鏜反應了一秒掙脫蘇政華的懷抱道:“好啊,你居然敢給我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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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政華低頭淺笑,“那你被我套住了,是不是該跟我回家了?”
“誰被你套住了,忘在哪?你少來這套,有本事抓到我啊。”戰其鏜說完一下子跳上屋頂,幾步就竄到了另一個屋頂上。
蘇政華緊隨其後,邊追邊問道:“是不是我追上你了,你就跟我回去。”
戰其鏜還有空回頭做了個鬼臉,一臉不屑的說道:“你追上再說吧。”
明瑤宇從暗處走了出來,見兩人在自家屋頂上走來走去,不時你扔我一下石頭,我還你一個石頭的鬧着,無奈搖頭。
“竹枝,告訴薛姨娘不用做其鏜的飯了,她估計是要跟太子回去了。”
竹枝點頭應允。明瑤宇感覺自己身邊的又站了個人,不明所以的回頭一看發現居然是自己老爹,當即就愣了。“爹,這麼偷看讓別人知道了,你宰相的威嚴要放在哪裡啊?”
明正纔不管那些,摸了摸鬍鬚道:“孩子,怎麼樣,羨慕嗎?是不是也該考慮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明瑤宇已到了弱冠之年,雖然說現在就提成親之事稍微早點,可自己妹妹都已經嫁人,他若是還沒一門親事就太說不過去了。
“爹,你可饒了我吧,我這身子剛好一些,你想讓我多活幾年,還是讓我再養幾年吧。”明瑤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明正也不勉強,太后看在屋頂打鬧的兩人道:“你跟爹說說,你就從來沒想過娶其鏜這丫頭嗎?”
明瑤宇搖了搖頭道:“以前哪有那麼多想法,我也不過是個孩子。”
“那現在呢?”明正一向尊重自己孩子的想法,不想他因爲這事而傷心。
“現在啊,其鏜都嫁人了,說現在又有什麼意義呢?”明瑤宇說完,大喊道:“你們小心點,別把石頭扔下來,我們家僕人可沒招惹你們?”
戰其鏜對明瑤宇吐了吐舌頭,蘇政華乾脆道:“走,回去玩,砸到誰都不怕。”
兩人當即就這麼從房頂上回了自己的府邸。明正看了一會兒才問道:“你爲什麼要撮合他們兩個呢。”
如果沒有明瑤宇撮合,戰其鏜是必然要嫁給他的。
明瑤宇想了想道:“大概是希望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