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慶那邊進展的並不順利,如果證據那麼明顯容易找,那麼他們也不可能逍遙法外這麼多年了。
蘇政華正式成爲鹽販走馬上任了。他雖然在京城名氣挺大,也有不少人認識他,不過那都在王孫公子那個圈子裡。普通老百姓也就見過他幾次出巡的臉,就算記得也不會相信堂堂太子體察民情到自己當小販的地步。
不過哪怕是這樣,蘇政華也沒大意,讓夜風代替自己去跟老周走人情。畢竟這條利益鏈牽扯到誰都有可能,一下子就認出蘇政華就不好辦了。
夜風晚上回來手裡拿了一沓的票據,一一講解道:“這是老周販鹽所有的手續,我都接替了下來,換成了蘇鏜這個名字做戶主。”
蘇鏜自然是蘇政華和戰其鏜的縮寫,我們的太子殿下現在力圖在任何地方都狠狠的秀一秀恩愛。而且他真的身體力行的做到了。
“老周帶你去見了什麼人?”蘇政華顯然更在意的是誰在這裡牽的線。
“是個姓顧的男人,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據他自己的介紹是常年跑商的,在北燕有自己的渠道。”夜風回了一下道:“他是說自己女兒嫁到了北燕,所以才能弄到鹽。”
“我調查了一下這個人,常年在北燕和南晉跑商,什麼都賣。娶了一個正室兩個小妾,卻沒有兒女。早年間確實見過他們家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兒,不過這幾年並沒見過。可能真的嫁到北燕了。”
夜風做事果斷,見到顧老闆之後立馬就派人去調查,回來彙報的時候才能如此想盡。不過顧老闆說的東西,糊弄老百姓還行,懂點行當的都知道,除非他女兒嫁給北燕的皇帝,不然是絕對不可能有售鹽的渠道的。
戰其鏜聽見姓顧的常年來往北燕,不由就想到了顧婉晴,瞬間就抓住了蘇政華的胳膊。
蘇政華知道她在想什麼,安撫的拍拍抓着自己的雙手,“不是所有姓顧的都跟晚晴有關係。”
“可是我就是覺得這個顧老闆很可疑啊。”戰其鏜歪頭,認真分析道:“北燕地勢貧窮,跑商更多的事往東興那邊纔對。只有邊境的人謀生存纔會兩邊跑。哪有那麼恰巧又姓顧,又專門跑北燕,還有一個女人嫁給北燕的事呢?”
蘇政華知道顧婉晴是戰其鏜的心結,而且反正他們都要跟這個顧老闆打交道。蘇政華仔細想了想道:“等我們賣幾天鹽,適應一下請那個顧老闆吃頓飯,探探他的底。”
“耶!”戰其鏜立馬開心起來。
蘇政華仔細打量了下戰其鏜,皺眉道:“不過我們兩個現在這樣太招搖了,也不知道對方認不認識我們。”
戰其鏜也很苦惱,她小時候可以說鬧的京城人仰馬翻,她爹追着她跑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呢。雖然這幾年安靜沉穩了許多,但是不乏有人還記得。
再者說像他們這種偷官家東西的買賣,最怕的就是被人調查,基本上都是自己信任的人,突然冒出一個人怎麼也要經過一番考驗和調查。蘇政華和戰其鏜最怕的就是調
查了。
“啊,有了,可以找瑤曦幫忙。”戰其鏜忽然笑呵呵的說道。
明瑤曦從小對女孩子用的東西很喜歡,什麼女紅,胭脂水粉,統統都有研究。後來去軍營主動去了第二梯隊,在那裡跟一個化妝大師學藝,可以把一個人化成另一個人。這事只有少數人知道,畢竟她的生活也用不上僞裝這項技能。
戰其鏜和蘇政華再次去了玉王府,蘇恆玉見到他們就頭疼,聽到要明瑤曦給他們僞裝,更加奇怪了。
“你們要做什麼?”蘇恆玉狐疑的看着擅闖自己家的兩個不速之客,眼中的懷疑絲毫不加掩飾。“皇兄你可是太子,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蘇恆玉的潛臺詞其實是就算要做什麼出格的事,也不要拉着戰其鏜和明瑤曦。
蘇政華冷笑道:“我看瑤曦要準備很久,不然我們再去比賽買蜜餞好了,我看你上回輸的挺不甘心的。”
提起上回比賽的事蘇恆玉就腦袋疼,輸不輸還是其次的,畢竟輕功比賽輸贏並不重要,可莫名被人圍攻還是讓人很不爽的。
明瑤曦及時的開口替蘇恆玉解圍,手裡擺弄着各種小物件,有些擔心的問道:“我化的妝確實可以把你們僞裝成另一個人,不過只要洗過臉妝容就沒了,難道你們每天要來我這裡化好妝在出門嗎?”
老週一家已經搬出京城,見過蘇政華和戰其鏜的人本就不多,稍微化個妝,改變一下形象也不會有人注意的。可若是天天出入玉王府,那想不讓人懷疑都難了。
戰其鏜看着明瑤曦擺弄那些瓶瓶罐罐,不是很確定的問道:“這個很難學會嗎?”
“我覺得挺簡單的。”明瑤曦把紫潤膏在戰其鏜臉上塗勻,邊抹邊講解道:“這個東西可以滋潤皮膚,平常抹一些也可以。你看看你的臉,被風吹得都粗糙了。”
戰其鏜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覺得怎麼樣,擡頭看看蘇政華問道:“我的臉粗糙嗎?”
蘇政華立馬抓住一切機會接近戰其鏜,伸手摸了摸戰其鏜的小臉蛋,滿意的點頭道:“嗯,我覺得很好。”
戰其鏜皺眉躲過了蘇政華再次襲來的鹹豬手,皺眉道:“你摸什麼啊?”
蘇政華很委屈的回道:“你不讓我摸,我怎麼知道粗糙不粗糙。”
說得好有道理,戰其鏜無法反駁,臉頰紅紅的都不用打腮紅了,繼續聽明瑤曦給她講解,不過也是有聽沒有懂。
等輪到蘇政華化妝的時候,戰其鏜也根本沒有看,拿着鏡子盯着裡面的自己,根本不相信那裡面的人會是自己。
打了腮紅,化了眼睛,好好梳一個婦人髮髻,比原來要顯得成熟很多,平時大大咧咧的性格稍微收斂點,往那一坐倒真像哪家的貴婦人。
明瑤曦見她一臉驚喜的表情,笑着說道:“我怕你學不來,就沒怎麼大改動你的妝容。你平時給人的感覺還是小孩子,只要扮的成熟點是不會有人認出來的。真正麻煩的是太子。”
蘇政華實在
是太容易認了,五官分明棱角清晰,明瑤曦要想辦法把他畫的平庸一點,不這麼俊俏,用了很多技巧讓蘇政華的鼻子不那麼挺,又把把眼窩淡化,沒那麼深邃,總之是煞費苦心。
等畫好了,蘇恆玉都忍不住圍着蘇政華轉了兩圈,第一次對自己的王妃有了新的認知。
“天啊,蘇政華你還好嗎?”戰其鏜在蘇政華面前晃了晃手,頗爲擔心的問道:“我都要懷疑瑤曦是不是把你的鼻子給切下來了。”
蘇政華也有些吃驚,雖然還能隱約看出自己的原有的樣子,但是不熟悉的人一定認不出來。就是這妝化了小半個時辰,他真的擔心戰其鏜能不能學得來。
“你們小心點,這妝容最好不要沾水。這個粉有些發黃,沾了水自己的皮膚露出來就露餡了。”明瑤曦對戰其鏜很是不放心,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可能會忘了自己化了妝的事,最後露出馬腳。
“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你們也不說要做什麼,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明瑤曦怎麼想都覺得危險,甚是不放心。
蘇政華知道自己不說要做什麼,這兩人估計會派人跟蹤他們,便開口道:“你用那麼擔心,我們就是去吃頓飯,不想太招搖而已。”
“真的是這樣?”蘇恆玉很狐疑,戰其鏜什麼時候怕過人了。
蘇政華點點頭,“你可以派人去醉仙樓問問有沒有一個姓顧的先生定了雅間。下次你也化個妝,我們一起去吃都行。”
蘇恆玉怎麼可能會去,他立馬攆人道:“行了,化完了可以離開了吧,我會讓人按照瑤曦桌子上的這些東西給你們送你去一份。麻煩不要沒事來我的府邸了好嗎?”
他實在不想看到蘇政華在他面前顯擺,蘇恆玉自己清楚他跟戰其鏜的緣分散了,而且都分別成了親了,關係親近偶爾吃個飯什麼倒是可以,但秀恩愛就過分了。更何況他還暗暗跟蘇政華較勁的情況下。
蘇政華不以爲然,他對皇位沒什麼興趣了,整天就想着怎麼把他的太子妃留在身邊,對蘇恆玉炫耀的成分更多,畢竟總要有人觀賞他才能炫耀的起來。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蘇政華和戰其鏜打扮好去了醉仙樓,剛走到門口直面就撞上一個人,戰其鏜忍不住痛呼出聲,結果擡頭忽然就說不出話了。
那個男人長得跟顧婉晴太像了,除了身材稍微有些發福,那張略顯清秀的臉讓人看不出他的年齡,這人便是夜風口中所說的顧老闆。
蘇政華緊緊握着戰其鏜的手,怕她會失控。自己迎上前說道:“你好是顧老闆吧,我是蘇鏜。”
顧老闆也是一愣,聽見自我介紹才點頭,有些奇怪的看着戰其鏜。
“這是我的夫人棠之,有什麼問題嗎?”蘇政華拉過戰其鏜,微笑着問道。
顧老闆馬上搖頭道:“沒有,就是我的女兒跟她差不多大的年紀,很久沒見了而已。”
戰其鏜聽了這句話實在忍不住問道:“你從來不去找你的女兒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