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的傲慢會讓人恨的牙癢癢,可這吳羽,是壓根兒就不在意蘇政華和戰其鏜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他是捷城的少城主,在捷城,他有他的規矩。
可是這倆人同時都忘記了一件事情,不管他們在南晉的任何一個地方擁有多大的權利,這南晉,終歸是屬於蘇家的。
蘇政華一手撐着自己的腦袋,一邊漫不經心的笑了笑,“少城主還真是夠犀利,只可惜就算吳守成本人今天站在這裡,本王也不會給他這個面子。”
“你不分青紅皁白的動了我的人,輕辱了我的王妃,這筆賬,少城主你想怎麼算?”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蘇政華眉毛一挑,懶散的態度裡掩藏着一股沉靜霸氣,“不錯,本王今天來,就是爲本家的王妃討一個說法的。”
“想必少城主也不想,讓本王親自到皇上面前去討說法吧?”他斜眸,看的卻不是吳羽的反應。
他知道吳羽這人不好對付,但是不好對付的東西,經歷過一次就行了。這一次,他要做那個掌握全局的人。
吳羽明白蘇政華是在威脅他,畢竟他輕薄了戰其鏜這是事實,可他不認爲蘇政華會把這件事情鬧到皇上面前去。
這事關戰其鏜的名聲,聰明一點兒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但眼下的情況,又不得不讓他自動退一步,“那天晚上事出有因,不知道王爺想要一個什麼樣解釋?”
說他摸了戰其鏜的胸?那他承認就是!
蘇政華心裡隱忍着怒火,他輕薄了戰其鏜是真,做出這樣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來又是什麼意思?
蘇政華笑,“少城主這是主動承認了?”
“是又如何?”
如何?他蘇政華想砍你,你能如何?
“哦?”蘇政華的聲音輕輕上揚,問,“棠之,你覺得如何?”
戰其鏜忍不住的搖頭,一副受了委屈的婦人模樣,“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我一定要告訴爹爹和哥哥,讓他們親自來捷城爲我討一個公道。”
她秒錶潑婦,上去擒住吳羽的衣襟,“你不是要打架嗎?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啊,不是還滿城的追蹤我嗎?我現在人就在你面前,有本事你跟我打一架啊?”
蘇政華一頭黑線。
王妃,你只管委屈就要,討公道的事情讓他來做就行了,你這樣衝上去要找人單挑是幾個意思?
吳羽不動,突然反手握住戰其鏜的手。戰其鏜一愣,這小子卻先開口了。
他說,“王妃請自重。”
自重他大爺!戰其鏜覺得很囧,他這不冷不淡的意思是在說她輕浮嗎?
戰其鏜的火氣消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個吳羽,真不是個好對付的。
蘇政華上去將戰其鏜給攔了回來,溫聲道,“棠之乖,少城主他打不過你。這種事情,你一個姑娘家出面兒總是不好,萬一有人又管不住自己的手,那他罪過可就大了。”
蘇政華目光突然射向吳羽,絕對說不上是犀利的目光,卻在剎那間有鎮迫人的氣勢。
他道,“讓你的人都出去,本王不想讓接下來的這件事
情讓無關緊要的人知道。”
他是在吩咐吳羽,語氣毋庸置疑。
周圍的人想主動退出去,可是蘇政華卻是讓吳羽下令讓他們出去,這可真是糾結。
“有什麼事情王爺不能當着大家的面兒說?”他那句話搞的如同蘇政華心中有鬼。
蘇政華冷笑,盯着他卻不說話。
吳羽看的出來蘇政華的眼神是諷刺的,蔑視的,甚至是……輕視的。
這樣吳羽不禁暗自皺眉,讓人退了出去。
“少城主請坐!”蘇政華一點兒不客氣,“當然你喜歡繼續站着也沒關係,除了父皇本王的確不喜歡有人在本王面前坐着說話。”
他這是在暗示吳羽的無理,也順便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吳羽的官職就算再高,他在捷城不過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城主。
戰其鏜知道吳羽的內心一定是氣憤的,可是他的耐性真好,竟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的不高興表現在臉上,只是偶爾眉頭微凝,將他的整個表情都變的深重。
“少城主,我此次前來,除了跟你要個說法,還想請問少城主一點兒事情。”
“王爺請說。”
“我江南前者日子丟了些東西,不知道少城主可曾知道?”
丟東西?戰其鏜心中又是錯愕,據他所知的話,江南丟的東西也只是李仁收刮來的那些……金銀財寶?
戰其鏜看見吳羽不自覺的將眉頭凝的很深,“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本王不想跟你打啞謎,”蘇政華也不敷衍他繼續微笑了,“少城主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本王是什麼意思。”
當初江南有辦法將那些東西帶走,肯定不可能運往京城裡人。這些地方里就數捷城離這裡最近,他要不是弄來捷城,又會弄去哪兒?
既然是在捷城裡的話,那麼身爲少城主的吳羽就不可能不會知道。
蘇政華真佩服這吳羽的處變不驚。
換做其他人,也不一定能夠比他做的更好。
蘇政華對這吳羽以前的瞭解便是一個鎮門神,能力很強,可是卻是一個是老筋。跟在吳守成身邊做了很多壞事,可是他卻並不認爲那是錯的。
最後他在抄吳守成的家的時候曾經給過他一次機會,可是吳羽還是願意一心陪着他義父死。
連蘇政華心中都暗暗欣賞過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吳羽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他的確已經清楚了蘇政華的意思,可是蘇政華並沒有將這件事情上報給朝廷,卻又在此刻來問他,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
蘇政華不想將這件事情鬧大,他也不能將這件事情鬧大。這關乎到他義父在朝廷中的地位,他是萬不能輕舉妄動的。
“想必少城主心中是有底了。”蘇政華真喜歡這種不需要自己浪費太多口舌的人。
反正他能清楚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就好,蘇政華身體向後傾斜着靠着,靜待着他的反應。
他的手指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塌邊上扣着,沒一扣在像在敲打在人的心上。這種聲音,是擊扣者掌握人心的斷定。
“王爺想要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吳羽難
得主動開口。蘇政華既然不主動把事情挑破,明想是要從這裡得到什麼。
蘇政華不答反問,“少城主認爲我想要什麼?”
蘇政華想要的東西,有點兒多。
吳羽是個聰明人,蘇政華是江南的王爺,如今江南遭受水患,最缺的就是糧食。而捷城,是屯糧的重地。
這麼一想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蘇政華的用意,他這是想以此要挾來要糧食。
吳羽眼神動了動,可現在他就算知道了蘇政華的目的又如何?他能夠不給嗎?
“我……”他剛想開口說話,卻被蘇政華突然給打斷。
“本王會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從裡這裡將一些東西給運走,少城主只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自己不知曉這件事情即可。”
說話間,蘇政華施施然的起身,語種心長道,“畢竟這件事情鬧大了對你們並沒有好處,少城主就當自己做了一件爲國爲民的好事,如何?”
反正證據捏在他的手裡,吳羽就算再怎麼反抗又能如何?蘇政華內心篤定。
吳羽擡眸直直的看着蘇政華,蘇政華並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他要看就讓他看吧,反正他也沒差。
蘇政華在這屋內轉了一圈,評價道,“的確比李大人的府邸簡便的多,看來少城主是一個不喜歡奢侈浪費的人。”
蘇政華心裡大抵也是明白的,這吳羽自身的作風跟貪官完全不沾邊,他喜歡的事情是舞刀弄槍。他是吳守成手中的一柄利器,手中的劍也曾經指向自己。
就是不知道這樣的人,可曾也有過上戰場殺敵的願望。
之後蘇政華就一直在吳羽的那裡靜坐着,而另一邊,江瀾已經在開始動作了。
江瀾那邊沒有傳來信號之前,他們所有人都不得濫動的。
蘇政華這場心理戰術打的非常的成功,戰其鏜也挑了個地兒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觀察着吳羽的反應。
她對朝中之事知道的不多,但是自己的老爹經常在府中罵一個讀書人,說他經常針對他們戰家。那個人便是那什麼吳大人。
戰其鏜也曾有幸的看過那吳大人的尊容,可是看了一眼她便不喜歡,那人一看,就是一個城府極深極深的人。他們習武之人的心思都用在了怎麼帶好兵打好仗之上,對朝廷這些明爭暗鬥之人的揣摩實在少。
戰其鏜託着下頜看着吳羽,半晌道,“其實你跟你爹長的一點兒也不像。”
長的不像,氣勢也不像。
她不知道吳羽是吳守成的義子。
蘇政華好想上去捏戰其鏜的臉,敢當着他的面兒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另一個男子,真叫人吃味的緊。
吳羽也看着戰其鏜的眼睛,她面上這妝容醜的實在可以,但他並不認爲真實的戰其鏜就是長成這副模樣的。
她的那雙眼睛圓圓的,黑黑的提溜轉,有點兒像某種動物。吳羽想着,她的眼睛很像在黑夜裡出來偷食的小老鼠,非常的有靈氣。
“咳,”蘇政華實在忍受不住這兩個在這裡大眼對小眼這樣互相瞅着,他把戰其鏜辦成這副鬼樣子就是怕有些人看上她給自己找罪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