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你怎麼會認識路清河?”戰其鏜好奇的問道,“你跟我們說過你從未來過長安的。”
“我是沒來過長安,但是我聽人說路清河當年長的很出挑,有很多人追她。也正因爲如此嫁給陳員外後發現婚後生活跟自己想要的差太多,纔會性格大變。”程蝶衣解釋道:“據說她被封爲長安之最,除了家世以外,眉腳下的那顆痣更是動人,你們不是去了陳府嗎?那麼揹回來的這個女人無疑就是路清河。”
“只是你們爲什麼要被路清河回來?”
這句話也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勘探下現場怎的就把人給揹回來了。而且還是這樣子的一個人。着實跟她的身份不太符。
戰其鏜和王永義對視一眼,忽然就有點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路清河,那麼我們之前所聽到的看到的一切都要推翻了。”
趁着殷黎塘給路清河診治的時候,戰其鏜將自己怎麼分析,怎麼在小屋找到路清河,並且揹回來一五一十的複述了一遍。
大家聽完後全都陷入了沉思,本來在所有人的印象裡,路清河應該是那種因愛求而不得,心情大變,無惡不作的潑婦形象。可現在看來,很有可能一直受害的人卻是她。
“現在只能等到路清河醒來之後再做商議了。”戰其鏜望向側屋,嘆了口氣。
葉柳媚搖了搖頭,同是女人,誰見誰沒有點同情。“我去熬點粥,估計一會兒用的上。”
裴元慶來回撥弄摺扇,房間裡充滿了壓抑的氣氛。不多時殷黎塘走了出來。“沒有什麼大傷,但身子虧空。一會兒你們幫着清洗一下,淤青一定要用藥推開,不然很容易形成僵硬。剩下的就只能慢慢補。”
戰其鏜點點頭,“曉東已經去燒水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殷黎塘點點頭,雖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這男女到底有別,他也只能簡單的檢查一番。
路清河一夜未醒,就連戰其鏜和葉柳媚幫她清洗身子都未醒。但第二天天還沒亮,她便尖叫着衝出了屋子。好在這些人警惕性都很高,很快就有人衝出來把她給按在了地上。路清河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吼叫,尖叫之聲響徹雲霄。
殷黎塘抓着人皺眉道:“檢查的時候腦部沒有受傷,難道受了什麼刺激?”
戰其鏜見幾個男人因爲路清河是個女的不好下手,都弄得很狼狽,氣的大喊道:“好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瘋,如果你還想回陳家的話,就接着鬧啊,不用陳家人來接,我們送你回去怎麼樣。”
不管是真瘋還是假瘋,長期以來受過的虐待都會在腦中形成恐懼。路清河果然一聽回陳家就不動了。
葉柳媚見人不動了,鬆了口氣,招呼道:“行了,都收拾收拾去,我做好飯叫你。”
幾人輪流洗漱,戰其鏜洗完還要負責給路清河洗,路清河倒是很配合,戰其鏜讓她幹嘛就幹嘛。大家都估計路清河是怕戰其鏜把她給送回陳家去。
沒
多久葉柳媚就做好了早餐,一大桌子人坐在一起各吃各的。路清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就是不動筷子。
戰其鏜皺眉:“要我餵你嗎?”
路清河不答話。
殷黎塘冷笑道:“別裝了,我好歹也被稱爲神醫後代,真瘋假瘋分不出來就太丟師傅的臉了。”
路清河一早就看出這個幾人與常人不同,被戳破了乾脆也就不裝了。“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將我帶出陳家?是父親派來的人嗎?不對,若是父親的人應該將我送回路家纔對。所以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的很多。”殷黎塘微微一笑道:“別緊張,我們不會害你就是,你可有先吃,吃完告訴我們真相就行。”
“真相?”路清河想了想就明白了,“你們想知道是誰殺了姓陳的?”
“姓陳的。”葉柳媚跟着唸了一句,搖了搖頭道:“女人只有恨極了纔會連對方的名字都不願意叫。行了,先吃飯吧。”
路清河被虐待了這麼長時間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也不怕什麼了,讓吃飯就吃飯。待到所有人都吃完收拾好,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路清河也理清了思路。
路清河坐在屋子中間,一旁了七八個人也不見怯場,淡淡的問道:“想問什麼?”
戰其鏜看看衆人,率先開口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落到這個地步,據我們所知……”
“據你們所知!”路清河自嘲的笑道:“我知道你們都調查過陳家和我家的事,那我就長話短說。你們所知道的事都是姓陳的編的。”
“這個我們猜到了,只是不知道編了多少?”葉柳媚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拿着一碗湯藥道:“我們神醫後代給你開的要,你先喝了吧。”
路清河也不怕被下毒,仰頭就喝。喝完也覺得身體暖和些,這才說道:“謝謝,你們。”
“姓陳的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路清河無奈苦笑道,“當年是他苦追我,給我寫詩送信,被我父親發現了便說與我有了夫妻之實。爲了讓這個謊言不戳破,當天約我去常去的茶樓下了迷藥,讓我父親捉姦在牀。我這才嫁給了他。”
“成親之後他對我確實很好,最開始那點小委屈也就漸漸看開了。比起得到了就捨棄,我那時覺得姓陳的還不錯。在父親面前替他說了很多好話,才讓他三年之內就有了那樣的成就。可三年後他以我未育爲由把原配接了回來,我本也以爲是我自身的問題,可是在原配回來沒多久我便有了身孕。”
“什麼?有身孕的是你?那陳家長子就是你生的了。”戰其鏜驚訝道:“難怪那孩子叫陳清河了。”
路清河點點頭,“我本想跟那個女人和睦相處,可誰知道她蛇蠍心腸,等孩子出生之後乾脆將我囚禁了起來,而姓陳的爲了不讓父親知道我過的不好,乾脆編造了謊言,我父親也因爲那些謠言要與我斷絕父女關係,再也沒來看過我。”
“至於你們說的兇手,不用說你們應該也猜
到了纔對。姓陳的到底對我有些恩情,過壽時過來看看我,被那個女人撞見了,兩人吵了起來,最後姓陳的被女人推進了枯井中。若是早二十年也就是摔一下,但老胳膊老腿的了,摔一下人就沒了。”
“可是她怎麼逃避邢部的調查的呢?”葉柳媚不解的問道:“按理說這案子應該很好查啊。”
路清河嗤笑道:“那個女人在別人眼裡就是個死人,她裝成我整日臥病在牀。那日把姓陳的推到枯井中知道大事不妙,就讓老僕把後院的所有東西都收拾了,等到壽宴開始不見壽星找到枯井時,後院什麼都不剩了。百姓們太多圍觀的了,現場也沒剩什麼有用的證據。”
事情經過聽的大家一陣唏噓,半晌殷黎塘拍桌道:“行了,到了最關鍵的一步,怎麼把她送到邢部。”
邢部可不是你說近就能進的地方。何況還是要送一個偷出來的人。戰其鏜嘿嘿一笑道:“交給我吧。”
衆人雖然不知道戰其鏜要用什麼方法將人送進去,卻也多問。他們幾人早有不成文的規定,辦不成的事不輕易接手。
當天夜裡戰其鏜就夜闖了邢部。在邢部房頂上走了幾遭才找到蘇政華的房間,掀開瓦片從上面扔小石子玩。
“來都來了,被夜巡士兵發現就不好玩了。”蘇政華帶着笑意的聲音從內傳來,“這麼晚在房頂敲門的也只有你一個了。”
戰其鏜笑嘻嘻的從窗戶鑽了進去,先不忘說正事,把路清河的遭遇從頭說到尾。“你看我是不是去敲個冤鼓?”
“這冤鼓在你眼裡就跟普通的鼓沒兩樣是不是,不用,本來就是考驗你,你找蒙恬就說交任務就成。”蘇政華轉過頭皺眉道:“你來找我不是要我拿令牌出來吧?”
“我不是看路清河可憐嗎?萬一再有人欺負她,或者案子判的不公怎麼辦?”戰其鏜最見不得別人受委屈,這比她自己受委屈還難受。
蘇政華也算領教到了她的性格,寬慰道:“你放心,蒙恬是父皇的人,這事既然他知道了,草草了事是斷然不可能的。只怕這路清河說的話也未必全真,究竟如何還是交給邢部調查調查吧。”
戰其鏜點點頭,上下瞧着蘇政華道:“你這什麼情況啊?我們都以爲你和瑤宇被抓了,我在牢房轉了好幾圈沒見到人,你怎麼住的這麼好?”
“我是太子。”蘇政華忍不住提醒道。
戰其鏜一拍腦門,“對哦,蒙恬是皇上的人自然認得你,還把你關牢房那他就是傻了。”
蘇政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道:“我看你才最傻。”
“你傻,你最傻。”戰其鏜不滿的嘟囔,“別以爲你是太子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了。”
蘇政華舉雙手投降道:“你敢,你敢,是我敢好嗎?”
戰其鏜得意的揚揚拳頭,半晌又不滿道:“你這樣真沒意思,我還挺懷念以前那個總跟我作對的蘇政華的。”
蘇政華:“……”那個形象是不能翻篇了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