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州城,好熱鬧,臘月初九鑼鼓敲;七寶樓,賣仙苗,南來北往喜氣飄;甘薯甘薯別小瞧,貧瘠荒地變成寶,讓你明年吃到飽。”皇上一走進樺州城,到處都能聽到這首歌謠。
“主子,這樺州真是變化太大了!”薛公公記得上次和皇上來樺州的時候,樺州纔剛剛崛起,如今這樺州城都快趕上京城的熱鬧了。
“是呀,域兒和月丫頭把一座死城變成了熱鬧非凡的繁華之地,的確是不容易!”皇上欣慰地笑看着樺州城裡的變化。
“主子,再往前就是七寶樓了,可是這人太多,我們還是通知越王爺和越王妃,讓他們來接主子您吧?”薛公公見街上的人太多了,全都是奔着七個拍賣會場去的,他和四個侍衛要安全地護着皇上擠到最前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公公話音剛落,就見龍五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並對他們說道:“老爺,我們家兩位主子請您上樓一敘,請隨我來。”
於是,皇上和薛公公等人就跟着龍五從人羣的另一個方向,拐了幾道彎之後,從側門暗道進了七寶樓的頂層雅間。
一推門,皇上就看到蕭辰域陪着宋蘇雲三個老爺子坐在一起,而靜月陪着雲譚雪、宋靜珂、唐敏、李紫盈和程樂瑤說笑着。
衆人見皇上到來,慌忙下跪施禮。君臣見禮之後,又都坐了下來。
“皇上,您今日怎麼也來樺州了?京城裡——”雲老爺子雖然早已經卸甲歸田,但他還是很關心皇上和朝堂。
“放心,京裡有碩弟在呢!”只要京城裡有賢王在,皇上就不擔心會出事,而他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微服私訪。
“父皇,您今日前來是不是也要參加競拍?如果是的話,可要先交門票錢,否則一會兒就算交了錢,也不一定有位置了。”靜月笑着說道。
這幾天,她和宋景祁、顧子成等人賣力宣傳,原以爲各地來的人不多,沒想到來的人都要把這七寶樓給擠塌了。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讓客居戶外店加緊趕製了很多大小不一的帳篷,這幾天光是賣帳篷,她就賺了不少錢。
“月丫頭,朕的皇莊是有幾畝地,但那是留着種麥子的,至於甘薯嘛,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連天下都是朕的,這甘薯自然不也都是朕的。”皇上狡猾地說道。
“是你的,你卻未必拿得到!”蕭辰域毫不留情地說道。
靜月見皇上變了臉色,立即轉移話題說:“父皇,拍賣會就要開始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一起去!”皇上也踩着臺階下來了,自己兒子不給自己面子,但兒媳婦還是不錯的。
七寶樓大堂裡的拍賣會是日曜拍賣會,頂級最高,前來參加拍賣的也都是王侯將相之家的人,甚至還有北襄國、東海國、南蠻國和西漠國的人。
“各位尊貴的客人,今日咱們日曜會場的種苗拍賣會,共拍賣一百畝地的甘薯種苗數量,我們會把種苗分爲五份,二十畝地爲一份,而一畝甘薯種苗的底價是一萬兩,二十畝是二十萬兩,上不封頂,價高者得。現在我們正式開始第一份甘薯種苗的叫價。”日曜拍賣會的主持者龍六清楚地說道。
“我出二十一萬兩!”人羣中率先有人舉起了靜月事先發給這些競買人的醒目的大圓牌子。
靜月在樓上看了一下,第一個舉牌子的竟然是北襄國的範博文。
“我出二十五萬兩!”下一個舉牌子的人口氣更大,這次出聲的是東海國的五皇子。
“三十萬兩!”這次出聲的是凌國公府的世子爺凌飛城。
“三十五萬兩!”人羣裡又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但是此人樣貌普通,唯有手中的玉扳指可顯出他的財大氣粗出來。不過,在場的人都沒有見過此人,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三十八萬兩!”東海五皇子咬了一下牙,他們東海是不缺銀子,但是這樣得到種苗的方式,有一種被別人坑了的感覺,可是又沒有辦法。
“四十五萬兩!”東海五皇子冷哼一聲繼續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五十萬兩!”又是那個神秘人叫價。
二十畝地的甘薯種苗就是二十萬斤甘薯,而二十萬斤甘薯五十萬兩,這價格在溪朝來說已經很貴了,但是想着這甘薯能磨成甘薯麪粉,在場的很多人又覺得五十萬兩還是可以接受的。
“五十萬兩一次!”龍六見神秘人喊過五十萬兩之後,停頓了一會兒,沒有人繼續加價,就拿起了手中的木槌在桌子上敲了一次。
“五十萬兩第二次!”龍六的聲音大了一些,慢了一些。
“五十萬兩第——”
“等一等!”東海五皇子喊出了聲,“我出五十五萬兩!”
這個數字喊出來,很多人再想要加價都要思慮再三了,但是龍六沒有給他們太多思考的時間,小木槌“梆梆梆”敲了三下,第一份二十畝地的甘薯種苗就被東海五皇子五十五萬兩白銀給競買走了。
有了這第一份的最終競價,接下來想要把種苗據爲己有的人,心中就有了數,尤其還有一個神秘人跟着搗亂,就這樣,第二份二十畝地的甘薯種苗被凌飛城以六十萬兩白銀給競買走了,而第三份以五十五萬兩的價格成爲了董明哲的囊中之物,第四份被溪朝東疆城主以五十五萬兩拉走了,而最後一份被北襄國六十萬兩給競買走了。
與此同時,其他六個種苗拍賣會場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這六個拍賣會場雖然拍賣的種苗數量遞減,但是競買的價格只高不低。
等到了晚上拍賣會完全結束之後,靜月讓大掌櫃安排皇上等人去雅間先吃飯,而她和蕭辰域在頂層雅間忙着數錢。
“域,你猜我們今天種苗拍賣會一共賣了多少銀子?”靜月眼睛放光地問道。
“多少?”蕭辰域輕笑出聲。此時的靜月就像個小財迷,樣子可愛極了。
“一共是九百萬兩!”靜月拿着龍六等人送來的鈔票,喜滋滋地說道。
“不少!”錢多錢少對於蕭辰域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靜月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能否得到快樂。只要能讓她感到快樂的事情,他都願意赴湯蹈火地去做。
“是啊,何止不少,簡直是太多了!唉——”靜月第一次爲錢多發愁。
“月兒,爲何嘆氣?”蕭辰域將靜月拉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她的纖腰疑惑地問道。
“域,你難道沒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今這一天下來,我們手裡有多少銀子,有心人算一算就會知道了。這可不是個小數目,放在越王府是座金山,也是個麻煩,所以這個燙手山芋我們不能接。”靜月特別惋惜地看着桌子上厚厚的銀票。
“那月兒你的意思是?”蕭辰域看着靜月亮閃閃的眼睛問道。
“看來,我們要把這個大便宜讓給父皇了!”靜月眼珠子一轉說道。
“月兒說怎麼辦,就怎麼辦!”蕭辰域相信靜月說出這話,一定是早有打算。他不怕有人惦記越王府裡的銀子,因爲越王府早就被他的黑衣侍衛保護的鐵桶一般,任何心懷不軌的人都是進不去的。
等到皇上和三位老爺子吃完飯,雲譚雪和宋靜珂幾位女眷被靜月安排好住處,蕭辰域就和靜月來到了皇上幾人暫時歇息的雅間。
“月丫頭,今天你可是賺大發了。”皇上有些眼熱地說道。這個兒媳婦不但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就連賺錢都是能手。
“父皇,今天賺大發的可不是我,而是您這個一國之君!”靜月將手裡的木盒子放在了皇上面前的桌子上。
“月丫頭,你這句話從何而來?”皇上不解地問道。
“月兒,你這是——”幾位老爺子也同樣不解地看着靜月。
“父皇,爺爺,外公,雲爺爺,這個盒子裡是今天通過拍賣種苗賺得的九百萬輛,其中的三百萬兩算作我和域的成本費,剩下的六百萬兩就當越王府送給溪朝百姓的一份禮物,請父皇代爲收下。”靜月說得很真誠。
“月丫頭,你的意思是說,要將這剩下的六百萬兩都給朕?”皇上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是的,父皇如果覺得少,我和域的三百萬兩也願意拿出來。”靜月說道。
“不少,不少!六百萬兩不少了!可——你們一下子給朕這麼多錢,朕還真有點發愁!”皇上竟然也爲了錢多而皺起了眉頭。
“皇上,這有什麼可愁的!現在我們溪朝不缺糧草,可是真正效忠於皇上的兵士還缺少很多,不如就用這些錢擴充將士,打造兵器,以備戰時之用。”宋老爺子出主意說道。
“皇上,我看這些錢還是用在修橋鋪路上,月兒以前不是說‘要想富,先修路’嗎?”蘇老爺子覺得靜月給皇上的銀子很多,不如拿出來一部分用在惠民利民上。
“皇上,這六百萬兩不能輕易動,如今溪朝內憂外患,這銀子一定要用到實處,不如回京之後,我們再和賢王好好商議!”雲老爺子也覺得國庫裡一下子多出了六百萬兩,這可不是小事情,一定要謹慎地商議才行。
“好吧,回京之後,朕會再做打算!”皇上覺得自己今晚有這六百萬兩陪在身邊,他會睡得很不安穩的。
“事情辦完了,我們走!”蕭辰域拉着靜月就要轉身離開。
“去哪裡?”靜月被蕭辰域弄得懵了一下。
“回房間,睡覺!”蕭辰域抱起靜月,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大踏步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