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上山

楊媽媽這麼說也不是沒有什麼道理的,只覺得那素問不過就是給了一些個銀兩賑災又加之佈施『藥』物而已,只是這樣一來就混到了二品的縣君一位,平常人瞧見她還得行禮。

別說是在楊媽媽看來,就連是在蘇氏看來素問也是佔足了十足的便宜,想來這種事情他們安家也不是沒有做過,爲了卿玉的名聲,爲了她往後的前程,她也是每月佈施,這十多年來可是半點都沒有停下過,雖說這名聲是有了,但卻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存在的,如果今日卿玉同那小賤丫頭一般有着二品縣君的誥命在身,今日必然也是不會落到這般由人折辱的地步了,說來說去,到底還是沒有那丫頭運氣。如果自己十多年來的佈施如果全部都在渭水洪災的時候所佈施下去或許就會叫人印象深刻了吧。

“許也是這麼一回事,不急,等我先想想清楚,到時候再做定論。”蘇氏雖然心底裡頭有着微微的心動,卻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到底還是不能這麼急的,這其中也許會有什麼詭計在其中,她信得過莫氏,卻絕對是信不過素問那個丫頭的,所以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樣貿貿然地決定。

楊媽媽沉默了一會,她知道蘇氏這是怕出什麼事情,怕自己再出點什麼事情那就一發不可收拾再也不能在安家呆下去了,她知道蘇氏心中是焦急無比的,只是想要更謹慎一些,但——“夫人,我這是怕夫人再這般的謹慎下去,只怕到時候就半點好處都得不到,都是要給那小賤丫頭給得走了。經過曲妃這般一鬧對小姐的名聲極其的不利,夫人還是要早做打算方好,這纔不枉小姐這般的傾城之『色』。”

蘇氏聽到楊媽媽這麼說,她的心底之中也滿是憂愁,也是,若是自己再不抓緊着到時候可就真的沒有什麼好處了,而且楊媽媽所說的也是在理的,曲妃這麼一鬧之後對於卿玉這還沒有定親又沒有許人的女子來說是極其不利的,被曲妃嫌棄,若是不早早地做了打算只怕倒是真的要尋不到那般好的人家了,但是要是許了那平常的人家,蘇氏還真是不願意,畢竟自己這女兒生的這般的美貌,要是給了尋常人家當妻,這不是白費了她這麼多年的心血不是。?? 將門毒女85

再者說,這無雙城中沒有娶了正妃的身份又尊貴的人又不是單單隻有那皇長孫一人,蘇氏憤憤地想着,與其讓卿玉他日入了皇長孫的府上受那曲妃的閒氣,蘇氏倒是覺得不如再尋旁的達官貴人,這慶王殿下如今已經二十有五,聽說舒太妃早有意想要選一個品『性』優良的女子讓慶王娶爲正妃。

論勢,如今手握重病的慶王殿下要比皇長孫要尊榮的多,而慶王又是先帝之子,地位卓然。若是能夠成爲慶王的正妃,許是要比成爲皇長孫的正妃還要來的尊貴的多的。這樣一想之後,蘇氏的心中也微微有些動了。

用過了晚膳之後,蘇氏便是讓丫鬟將安青雲給請了過來,安青雲這些日子已是有些不大耐煩看到蘇氏的,不是在自己書房之中睡得就是在孫姨娘和周姨娘那頭,不曾到過蘇氏的房中,安青雲這樣的動作也讓蘇氏心中有些擔憂,她已經年老『色』衰,自然是比不得年輕的女子還能夠以容貌示人的,安青雲對女人的態度就代表着這個女人在府中的地位,這兩日,孫姨娘和周姨娘那姿態儼然已經有爬到她的頭上的姿態,而蘇氏卻是半點也不能說什麼。

安青雲聽到蘇氏請了自己過去,一想到在這種時候蘇氏的兄長沒有幫襯着自己他的心中就是有些厭煩,卻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同蘇家翻了臉面,這般的得不償失,所以安青雲也就去了,但是這去歸去了,這臉『色』卻是沒有多少好看的。

“你尋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安青雲看着蘇氏,那眼神之中滿是冷漠的『色』澤,那神情彷彿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蘇氏看到安青雲那半點溫情都不帶的眼神只覺得是有些受傷,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想來自己在這安家之中沒有什麼立足之地的,安青雲和段氏早就已經開始將那些個事情全部都推到了自己的頭上,半點也不覺得當初也是因爲他們的所作所爲纔會有今日的安家,蘇氏也辯解不得,只能是看着安青雲的臉『色』無奈。

蘇氏帶着笑,看向安青雲道:“老爺,這兩日我想帶着卿玉和卿夢去那護國寺住上幾日,這九月十九的觀音誕就要到了,剛好也能夠爲安家祈福,若是娘願意,不如一同去,您看如何?”

安青雲聽到蘇氏這麼說,他的眉頭一挑,“你還嫌棄如今不夠『亂』是不是,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去護國寺,你也不怕鬧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安青雲一想到今日所發生的那些個事情他心中就氣得很,那曲妃完全是無理攪三分,自己怒極又是不能朝着人動手,這種感覺真是叫他覺得憋屈不已。安青雲是心疼安卿玉的,畢竟是從小當做心肝兒寶貝這麼養着的,那裡是能夠不心疼的,所以安青雲也不想叫自己這個女兒走出門去被人非議些什麼。

“最近得了風聲,說那吐蕃活佛阿坦圖今日之內也是會到無雙城去那護國寺的,你什麼時候不去非要挑着這種『亂』糟糟的時候去不可!”安青雲斥責了一聲,“到時候這護國寺之中必然是有一番惡戰,到時候你們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流之輩在這護國寺之中又能夠如何,你要是想要去上香也可,這早去早回切莫在這護國寺之中多做停留。”

這觀音誕的確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只是如今這護國寺只怕是要鬧出一場事來,安青雲必然也是不想鬧出點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來的。

“老爺,那個什麼吐蕃活佛不是已經有兩年沒有出現在無雙城之中了麼,怎麼如今又是要來了?”蘇氏對這吐蕃活佛一事也是有所聽聞的,像是很久之前也曾經出現在無雙城的,似乎也是同護國寺之中有些糾葛。

“還不是爲了那舍利一事,之前還能夠有那慈遠大師與之一戰,如今只怕這護國寺再無慈遠大師一流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你一個『婦』道人家也沒有什麼好打聽的。”

安青雲漫不經心地道了一句,他現在滿心滿眼想着的都是自己這官職的事情,旁人家的事情他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掛念的,也不知道陛下說是讓他思過,也不知道要叫他思過到什麼時候去的,原本還想着仰仗着皇長孫給自己說幾聲好話,今日他也聽說了皇長孫在皇宮之中挨鞭子的事情,外頭的風聲很是緊俏,有傳皇長孫就是殺了八大胡同那兩個花娘的兇手,這傳言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再加上皇長孫挨鞭子的事情,這傳言有着塵囂而上的感覺。他雖是不知道這情況到底是如何的,卻也覺得有幾分這樣的可能『性』存在,要不然陛下又怎麼會讓一貫疼惜的皇長孫捱了一頓鞭子,也不知道這其中同自己的事情有沒有幾分相關的。

蘇氏想了一想,她倒覺得這活佛一時還有幾分立於安家的存在,“老爺,我倒是覺得這活佛出現在無雙城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對於護國寺來說可能是件壞事,但對於咱們安家來說倒有可能會是一件好事。老爺,若是那賊人來搶舍利子,老爺您將人給擊退了,這不就是成了咱們安家最大的功勞麼,陛下一貫是誠心禮佛的,若是叫陛下知道這件事情,必定是會獎賞老爺,說不定老爺這思過也就不用再思過了,您看是不是?!”

安青雲聽着蘇氏這些個言辭,聽着心中微微有些心動。護國寺也可算半個皇家寺廟,每年陛下和皇族之中的人都是會去寺廟之中進香聽禪的,而且這舍利子一旦被奪也事關皇家的顏面,越國的顏面,要是自己真的能夠護住,自然是會被陛下記起的,到時候也未必不會有機會再讓他回到朝堂之中當他的將軍一職,安青雲心底之中有幾分激動之情,但又是有些心中沒底,想着那阿坦圖當年可是同慈遠大師打了一個平手,而自己的功夫也未必是能夠敵得過那人的,他有些踟躕。

“舒太妃明日會同慶王殿下一同上護國寺進香,聽說舒太妃有意要給慶王殿下選一個門當戶對的正妃,只怕明日去那護國寺進香的官家千金是不再少數了。”蘇氏見安青雲的神『色』之中已經有了一些動搖,她又急忙地補上了一句,果然瞧見安青雲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那原本蹙起的眉頭一下子放鬆了下來,蘇氏這話裡頭隱藏的含義安青雲自然是明白的,她這是想去讓安卿玉『露』『露』臉面,這慶王一貫是清冷的,如今已經有二十五了,早已到了成家立室的年紀,舒太妃會做這種來也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安青雲也覺得這護國寺一行的確是應該去的,總是在家中藏頭『露』尾的,只怕被人還真的以爲他們安家就是緊緊地巴住皇長孫不放的。

“那明日我同母親說說,你們這兩日上護國寺走走也是好的。”安青雲終於道了一句,也鬆了這個口,“若是這事能成,倒也是件好事。”

安青雲也覺得或許也是一條出路,能夠進慶王府的門未必不是一條好出路,至少慶王這王位是實實在在的的,傳承的。就算他日之後新帝上位,也是要尊敬自己這個長輩的。

蘇氏應了一聲是。?? 將門毒女85

安青雲又同蘇氏說了幾句話,雖然心中對蘇氏還是有些厭煩在的,但是這厭煩也沒有之前的那個時候來的厭惡了,蘇氏這計量倒是對的,這算計的事情也的確是應該如此的,卿玉到底是年紀到了,再留下去也不過就是這一兩年之間的事情罷了,總是要選一個最好的,且是能夠爲安家帶來最好的利益的,這也不枉這些年自己對她的一番疼愛,也不枉自己那一番費心的教導,總不能是埋沒了她纔是。

當天晚上,安青雲是在蘇氏的房中留宿了,這對蘇氏來說可算是一個極其意外的決定,自打鬧出那些個事情之後,這還是安青雲頭一次在自己的房中留宿,蘇氏恨不得是是出渾身解數將安青雲像是年前時候那般地綁在自己的身邊,好叫他再也離不開自己。

在去護國寺的時候,輓歌早早地準備好了一輛雙騎的馬車,素問揹着那一口幾乎甚少離身的竹箱子和收拾了一個簡單行囊的秦嬤嬤攙扶着莫氏出了門,待秦嬤嬤和莫氏上了馬車之後,而自己同糯米也跟着一同進了馬車。糯米一早醒來,此刻的神情還是懶洋洋的,素問的神情也是有些懶洋洋的,她半靠在糯米的身上,就像是靠着一個福枕一般,姿態有着說不出的那種慵懶。

莫氏見素問還困的厲害的模樣,也不吵她,這一路上頗有些路程,所以便是由着素問先是打一個小盹,車伕趕得慢,估『摸』着是要要近半個時辰纔可能回到護國寺半山腰上的下馬處。這出了城門之後,秦嬤嬤也便是覺得有些無趣,瞧着那閉着眼睛打盹的素問,怎麼看是怎麼覺得好。

“秦嬤嬤你再這般看下去,我這臉上也不能給你看出一個花來。”素問輕笑了一聲道,她微微睜開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秦嬤嬤,調笑道。

“瞧小姐說的話,小姐生的好看,就算是這臉上沒有花,這人可比花來的嬌豔多了,秦嬤嬤光是這麼看着就是覺得歡喜着,要是秦嬤嬤要是個男子,再年輕上三十來歲,定是要看上姑娘的。”秦嬤嬤道,“我們家的小姐生的這樣的好看,只怕等姑娘再大一些,咱們這門檻早晚是要被那些個媒人給踏平了不可的。”

秦嬤嬤說着這些個話,想着那樣的畫面,這心底裡頭就是覺得有些歡喜的,“嬤嬤聽說,舒太妃有意向是給秦王殿下選一個妻子,舒太妃又是特地下了帖子給了夫人和小姐,嬤嬤在想,舒太妃會不會是看上了姑娘。”

聽到秦嬤嬤說的話,莫氏也覺得有些意外,她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多過,“怎會!”

“怎麼不會,夫人您看慶王殿下如今都已經是二十有五了,平常一些個男子這個年紀也已經是當了父親了,慶王這般年紀有個正妃也可算是正常的事情。”秦嬤嬤這般說着,心裡頭卻是想着,舒太妃特地給莫氏下了帖子,當初自家小姐也是救治過太妃的,這一來二去的給太妃看對了眼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素問聽到秦嬤嬤說的這些話,她忍不住是笑出了聲來。

秦嬤嬤和莫氏聽到素問這般笑也便是覺得有些好奇,莫氏也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問問,你在笑些什麼?”

“我在想,那慶王生的那般的絕『色』,比天底下多少女子都要來得好看,他這娶的妃子得多好看才能夠抵抗的住自己的丈夫要比自己生的還要美豔這個事實的?!”素問一想到慶王那一張世間少有的絕『色』,還有那萬年冰山一般的冷凝氣息,嘖嘖,當他的妻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女子愛俏,哪個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要比自己長得還要好看的?一想到那樣的畫面,素問就止不住地想要笑,“秦嬤嬤你多慮了,舒太妃請娘上護國寺禮佛也不過就是個順便罷了,哪裡是是有這麼多的心思的,無雙城達官貴人的閨女可不算少的,哪裡是能夠看得上我,也就是你和娘覺得我好的。”

秦嬤嬤聽到素問這麼說,她雖是沒有瞧見過慶王的模樣,倒也是聽說過慶王的“豔名”的,如今聽到素問這般說,或許這慶王真如傳言之中那般的美豔無雙。

馬車在護國寺的半山腰處停了下來,離護國寺的大門有着兩百多階高高的臺階,到了這石階處的時候,都是要下馬步行的。

素問等到馬車一停,不等秦嬤嬤伺候,她便自行地掀開了車簾跳下了馬車,糯米也緊緊地跟着素問的腳步,這下了馬車的時候才發現這下馬處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看馬車上的標識倒是有不少的富貴人家,從那馬車之中下來的多半都是由婆子丫鬟攙扶着的官家夫人同小姐,那小姐們一個一個面帶薄紗,隱隱約約地能夠瞧見面紗下的精緻容顏,有着說不出的風情又多了一些些的神秘之感。素問這一眼望過去,這樣的姑娘的確是不少。看來像是秦嬤嬤說的那樣,舒太妃想要給慶王選一個正妃這件事情的確不像是空『穴』來風,或許這些個官家夫人和小姐都是衝着慶王的王妃一位而去的。

越國民風開放,一般女子出門皆是無需面紗遮面的,如今這些個女子面紗這面不知道是想要等着有緣人將自己的面紗揭『露』下來還是想着帶了一個神秘感端莊給衆人瞧瞧,知道她們這是養在深閨之中的。

秦嬤嬤回過頭,伸手攙扶着正要從馬車之中走下來的莫氏,卻是聽見這一旁的官家夫人之中有人竟是有『婦』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長生縣君麼?長生縣君今日也是來這護國寺的,怎生就沒有同安家的人一起?”

那『婦』人一說出口之後,旁人看着素問的眼神自然也是有些詭異的,那些個年輕的姑娘也是一個一個『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素問這身爲安家嫡女卻是當庭狀告自己生父的事情在無雙城之中也不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了,當日在朝堂上那麼多的大臣,這些個大臣回到家中之後將這件事情便是當做笑話一般地說給了自己的夫人聽着,這一傳十十傳百,無雙城之中都是在背地裡頭說着的,一邊是嘲笑着安青雲厄運當頭,被自己的女兒這樣地擺了一道,又感嘆素問這個當女兒的真心是沒有半點當女兒的感覺,竟然是這般地算計着自己的父親,這樣大不孝的事情也是完全做的出來的,有道是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

之前的時候這些個夫人小姐一貫都是在自己府中不怎麼出門,要不也就是在善良聚會的時候隨意地說說,所以也不成見到過素問的,如今這見了面之後,這些個話自然不會怎麼好聽的。

“既然知道我是長生縣君,你們之中,有幾個是有誥命的,當面說這種話不覺得有些失禮?”素問自然不是什麼軟弱的人,人家這手指都已經戳到自己的腦門上了,難道還要讓她們給留下一個印記不成,“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看起來幾位夫人小姐這規矩也是沒有學好的,如今來這護國寺好好拜拜菩薩也是應該的,免得這舌頭根子太長,以後下了地獄的時候小心給拔了舌頭!”

那些個夫人的神『色』也有些詭異,也沒有想到素問竟然是會說出這種話來,剛剛那出生的夫人原本是想借機奚落上兩聲卻沒有想到素問這舌頭和什麼似的,自己這半點便宜沒有討到,反倒是惹得了一身的腥臭回來。?? 將門毒女85

但是素問的話也叫她們給明白了一件事,就算這素問是再不堪,這到底也是陛下親口封下的誥命,這縣君這個誥命可是實打實的,還是有封地的,即便那封底是貧瘠而又荒涼,那好歹也是一個二品的縣君,於情於理都是比她們這些個沒有什麼誥命在身的人要強的多。

那些個夫人對看了一眼,覺得素問這說話也是不大動聽的,但是這不動聽不理會就是了,沒有必要一定是要同她交談的,畢竟這一次他們到這護國寺來主要爲的也不是同她吵架。

那些個夫人平日裡頭也多是往來的,所以這一眼之下也是曉得這一個眼神之中代表着的是什麼意思。

素問也懶得理會這些個一下子臉『色』變得難看無比,像是舌頭根子被貓咬了似的人,她掃了一眼那些個姑娘,這些個姑娘雖看不清楚大致的面容,但也可想而知是貌美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帶了出來特地來了護國寺了。她看了一眼這長長的石階,這些個養在深閨之中的女子只怕是沒有走過那麼長的路的,也不知道是能不能吃的消的。

那剛剛出聲的夫人原本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是被自己身邊站着的女兒扯了扯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那姑娘看着遠遠的地方來的那兩輛馬車,那兩輛馬車都是兩頭高大的像是戰馬一般的馬兒拉着,有說不出的神氣,光是這樣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器宇軒昂的,而且那馬車是黃『色』的,在越國能夠使用黃『色』的也便是隻有皇親國戚了。

這兩輛馬車的旁邊有一個騎着一匹棗紅『色』駿馬的男子,他穿着一聲的紅衣,那如墨一般的長髮不過用玉簪隨意地束着,那一路行來的姿態是有着說不出的風流和隨『性』,光是那一眼看去,便有一種四周瞬間黑夜裡頭獨見一盞明燈的感覺,幾乎是叫人移不開視線。

也不知道是誰先出了一聲,在那一聲壓低了的“慶王來了”的呼聲之後,那些個夫人的臉上的神情一下變得期盼起來,而那些個由薄紗遮面的姑娘竟也是紅了臉絞着自己手上的帕子不知所措地站着,等到那馬車停下來之後,那些個姑娘的一雙眼睛一下子張得挺大,眼神之中先是不敢置信,隨即之後又是變得羞澀起來。

慶王殿下長得可這真俊哪!

這是姑娘心中唯一的感覺。

其實也由不得她們這般覺得驚訝,慶王容淵年幼拜師,多半都是不在無雙城之中,每年到無雙城的時日可算是屈指可數,待等到學成之後,他便是在邊關歷練,這些個官家小姐能見到容淵的次數幾乎是少之又少,很多人幾乎都是第一次瞧見這個王爺過,自然是覺得有些驚奇的。而容淵這容貌雖是生得太盛,卻是半點也不女氣,反而有着一股凌厲之感,一時之間倒是有種叫人『迷』了眼睛的感覺。

容淵輕輕地一扯繮繩,利索地從馬背上翻身下來,那動作說不出的乾淨利落。他站在馬車的一旁,那馬車的車簾一下子掀開,一個嬤嬤掀起了簾子輕聲地道了一聲:“太妃娘娘,咱們到了。”

衆人屏住了呼吸,知道在這其中一輛馬車之中的就是舒太妃了,姑娘們一下子忍不住是端正了神『色』,看着那由一個丫鬟攙扶着從馬車之中走出來的舒太妃。舒太妃穿着一身素雅的宮裝,卻也有着說不盡的華麗之感,衆人看着那舒太妃走了出來,她的目光一掃而過,一個一個的便是覺得這舒太妃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似的。

“素問丫頭你到了?”舒太妃一眼就瞧見了站在一旁的素問,她『露』出了笑來,踏着那踩凳下了馬車走了幾步到了素問和莫氏的跟前,“本宮本還以爲你對這禮佛一事沒什麼興致在。”

莫氏急急忙忙地拉着素問朝着舒太妃行了一個禮數,素問倒也沒有這般的拘謹朝着舒太妃道:“我對禮佛倒是沒有什麼『性』子在的,不過太妃相邀,我娘又想着來求個平安,聽說這護國寺有熱鬧可看,我就巴巴地來了,想要看看這熱鬧如何。”

舒太妃對於素問這一番話微微一笑,“本宮就說你這丫頭必定沒有這般的興致的,原來是衝着熱鬧來了,這哪裡是什麼熱鬧啊,明明是災禍了,也虧得你這小丫頭還這般巴巴地來看了。”

舒太妃頗是歡喜素問這不作態的模樣,也中意她這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加之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種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倒是見到了不少重臣的家眷,舒太妃『露』出了一個笑來道:“今日倒算是熱鬧,各位夫人小姐都想着來這護國寺來進香了?!”

那些個夫人和小姐聽到舒太妃同她們說話,也便是一下子行了一個端正的禮數齊聲地叫了一聲:“舒太妃安好,慶王殿下安好。”

這夫人這衆爲首的就是那右丞相王大人的夫人餘氏,她上前了一步道:“再過兩三日便是觀音誕了,我們便是想着來這護國寺進香祈福,倒是不想趕巧了,遇上了太妃娘娘您,這可真算是三生有幸了。”

舒太妃含笑着點了點頭,也不揭穿這些個所謂巧合的事情,素問不知道這舒太妃是真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呢還是明知道這些巧合不過就是自己放出的風聲而招來的巧合,但現在舒太妃倒是真的以“巧合”二字一言蔽之,“的確是巧了,這可算是緣分呢!”

舒太妃這微微一笑,她的視線落到了那些個年輕的姑娘身上,只見那些個姑娘身姿體態光是那般看着就是玲瓏有致,那隱約『露』着的容顏看着也是美麗的,她嘴角的笑容更開懷了一些,她道:“既是這般的有緣,不如一同登山吧,這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曉得還能不能爬上這般高高的山門。”

舒太妃這一番話,便是有人應和了一聲道:“若太妃不嫌棄,悅盈便扶着您一同登山可好?”

素問瞧着那出聲的姑娘一眼,那姑娘便是在右丞相夫人身邊站着的那個女子,聽聲音頗爲動聽,如同三月裡頭那一把春風潤雨的好嗓子,那姑娘有着漂亮的杏子眼,睫『毛』長長的,就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撲閃撲閃的,淡淡的眉若煙柳一般,那殷紅的脣『色』即便是薄紗都掩蓋不去。

舒太妃笑了一笑,倒也是沒有拒絕,那名叫王悅盈的女子便上了前來,扶上了舒太妃的手一同往者石階上走,這經過素問身邊的時候,特地朝着素問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竟然還有着一些止不住的得意『色』澤。

素問看着那女子,覺着舒太妃在這些個女子之中最是中意的應該就是這個王丞相家中女子了,而且這般作爲也可算是明顯了。

那些個夫人見被王丞相家的閨女一下子捷足先登了,這眼神之中也有些不滿,卻又不能說什麼,也便是跟上了腳步一同登上了石階追隨着舒太妃的身影而去。

素問不緊不慢,倒是見那另外一輛馬車之中,容辭被清風清朗擡了出來,而本應該跟在舒太妃身邊的慶王容淵卻是站在自己這個侄子的身邊,兩個人的眼神之中頗有些無奈的『色』澤。

素問讓莫氏和秦嬤嬤先登山,自己則是邁過了幾步,到了兩個的身邊,容辭在瞧見素問的時候那眼神之中無奈的神『色』更甚,他雖是早就已經預想到素問是會出現在這裡,但在瞧見素問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些無奈。“慶王殿下這番來進香,必定是收穫不少。”素問看着容淵道,“殿下是個有福之人,有福之人啊!我早聽說無雙城之中美人多,這王丞相家的女兒也可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剛剛那輕紗遮面都是擋不住那般清麗的容顏,不知道這面紗一揭下之後是怎麼樣的風華。”

容淵哪裡是不知道素問這是在拿自己打趣呢,雖然他也已經預想到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這些場景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容淵還是覺得有些頭疼,他哪裡是不知道自己母妃打算着的是什麼,若不是再過幾日這護國寺之中會有一場劫難,他必然是不會出現在這裡的,但現在看到那麼多的夫人和姑娘,容淵就有着一種想要轉頭就走的感覺,他這正在頭疼着,素問還饒有興致地打趣着自己,容淵微微蹙了蹙眉頭,那些個姑娘是不是美人他是不知道,但如今他只知道什麼叫做煩人。

“只是,慶王殿下一貫不是什麼聲『色』犬馬之人,又是生的這般的絕『色』,這再美麗的姑娘只怕都是入不得他的法眼的。”素問又道了一聲。

“素問姑娘你就不要再拿皇叔打趣了。”容辭忍不住出聲道,雖是知道素問說的這些個話並沒有什麼惡意在,但容辭在現在這個時候倒也不希望瞧見自己的皇叔再同素問較勁起來,“雖說姑娘來這地方實在是不應該,不過姑娘既然來了,不如一會再幫在下一個小忙可好?”

“什麼忙,該不會是幫着你審覈審覈你未來的嬸嬸吧?”素問道,“這看姑娘我可不在行,若是我看中的姑娘是你皇叔不喜歡的,那不是折騰人了麼,一般我覺得吧,王爺到現在尚未娶妻生子,舒太妃心中的念想大約就是能夠看到孫子什麼的,雖說那些個胸大屁股大看起來特別好生養,但這也不是什麼沒有根據的說辭。頂多我今日幫着診斷診斷,那些個姑娘是不是都身子健壯的。”

容淵的面『色』微微一沉,他緩緩道,“姑娘這般喜歡幫着容淵觀察這些,莫不是姑娘中意容淵,所以在這拈酸吃醋吧?”

容淵原本還想保持着沉默,想着自己這得罪素問的地方也可算是賠罪過了,那一夜出了那樣的事情到底是誰也不想的,但現在看來,素問她壓根就是在耍着自己在玩了,這說話半點個正經都沒有的,越說越是不着邊際了,叫他哪裡還是能夠保持沉默下去的。

素問聽到容淵這般一說,她也不覺得什麼羞澀的,『露』出一笑道,“王爺這臉長得實在是太絕豔了,叫我看得實在是太中意了,每每瞧見恨不能是直接一腳踩上狠狠碾過。”

“……”

容淵看着素問,他的眼睛眯得細長細長的,打量着眼前這姑娘,良久之後這才又道了一聲:“姑娘若是願意進容家的門,我隨意。”

素問被容淵的話噎了一下,她當然知道容淵這番話不是真心的,不過就是被『逼』急了說的話罷了,她道:“唔,殿下說笑了,我一個姑娘還是要留點閨譽給人去探聽的,你這般,我這往後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清風清朗輕咳了一聲,心想素問姑娘你上南風院喝小酒點小倌這般的豪邁做派哪裡還是有半點的閨譽可言,這真真可是睜眼說瞎話了。

容辭也微微咳嗽了一聲,出聲打斷素問同容淵之間的那越發有些詭異的對話,他在聽到自家皇叔說出那一句話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胸中微微有些氣悶,不過這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看向素問:“姑娘既然來了,又是想着瞧那一場熱鬧的,不如姑娘幫一個忙吧。”

“什麼忙?”素問看着容辭問道。

只見從那長長的石階上跑下了一個人來,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無垢的僧袍,那寬大的袍子揚得高高的,那人一路下來,不過就是瞬間就到了素問他們面前,那人雙手合十,行了一個禮數道:“慶王殿下,肅王殿下,蘭若有禮。”

“靜禪,慈遠大師還好?”容辭雙手合十朝着靜禪行了一個禮,輕聲地問着。

“師父知曉二位今日要來,便是讓靜禪帶二人前去見他。”靜禪輕聲地說着,“二位請跟着我來。”

容淵點了點頭,指着素問道了一聲,“素問姑娘醫術卓絕也便是一同去看看慈遠大師,許能幫上忙。”

靜禪點了點頭,“既然來了,便是師父說的有緣人,自然是應當相見的。”他說着便是領着容淵和容辭素問他們朝着石階旁的一條小道而去,那小路崎嶇無比,清風清朗自然是不能跟去的,又是有些着急容辭在沒有他們幫忙的時候有些不便。

素問拍了拍跟在自己身邊的糯米,又朝着清風和清朗一指。清風清朗一下明白了過來,擡着容將他放在了糯米的身上,糯米似乎是有些不大甘願被旁人坐着,它低咆了一聲,像是在抗議着。

“乖,聽話,就讓他坐一回,反正他這輩子也就只能坐這一回!”素問拍了拍糯米的腦袋再度安撫着,糯米聽到素問這麼說,也便是不再抗拒,馱着容辭就跟着素問往者那一條崎嶇的山路上走。

靜禪在前頭帶着路,素問同容淵跟在身後,這一走竟然是走了約莫快一個時辰方在靜禪的指引下到了一個洞口,初到這洞口的時候便是覺得迎面而來一股寒意。

靜禪站在洞口道:“師父,慶王、肅王殿下還有您所說的有緣人到了。”

靜禪的聲音不大,卻依稀有些迴音,過了好一會之後,方纔聽到一個蒼老而虛弱的聲音道了一聲:“請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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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哥明天要出發去喝喜酒,大約吃過晚飯纔回滾回來,麼麼麼,咱們還是儘量都一萬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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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這玩意,一貫都是龍門客棧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半點不帶靠譜的,它不來我焦急,它來我憂傷,求早日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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