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和夏瀲倒不是不想在西山村多呆一些時間,但實在不想在西山村當活靶子,搞不好還要連累無辜的村民。因此,當天下午便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村裡不少人都來道別,但聽說他們明天一早就走,也就沒有多耽擱他們的時間。蘇曦還不大明白他們爲什麼要離開,小孩子對繁華的京城多少有些憧憬,對於離開倒沒有太多的愁緒,還歡快的幫着夏瀲收拾東西。
蘇墨說宋家祖宅在京城,實在用不着帶太多的東西,但畢竟是住了這麼多年的地方,夏瀲便是簡單的收拾一下,也收出許多的東西。夏瀲看着一大堆東西有些頭疼,雖說歐陽少謹來接她帶了不少人,但她總不好太過麻煩他,蘇墨見狀便寬慰夏瀲道:“沒關係的,叫人直接送到京城去就好。”
夏瀲聞言一笑,道:“我怎麼覺得,你手下的人什麼都得給你辦?”
蘇墨卻毫不在意道:“他們不爲我辦事,還要爲誰辦事?”
“說得倒也是!”夏瀲便也笑道。
蘇曦見爹孃忙着收東西,也自己收自己的東西,小傢伙看哪個都想帶走,苦惱間手碰到了桌上的瓷瓶,瓷瓶落地便碎了,連帶插在瓷瓶裡的糖人也摔了粉碎。
蘇曦連忙蹲下身去看,夏瀲聽到動靜過來看,生怕蘇曦劃傷了手,便攔着蘇曦自己去收拾。摔碎了葉小荻送的糖人,蘇曦有些難過,不肯夏瀲給他掃去,定要自己拿去埋了,夏瀲便將掃帚給他。
蘇曦拿掃帚掃碎片,卻發現碎片中有一張紙,連忙叫夏瀲,道:“孃親,你看,怎麼糖人裡面會有一張紙?”
夏瀲聞言湊過來看,伸手拿起紙翻看,卻見紙上繪了圖,像是一幅簡單的地圖,然而看上去圖只有一半,完全看不出圖上畫的是什麼地方。夏瀲看不出個頭緒,便將圖翻過來看背面,卻見背面寫了幾個娟秀的小字:送給小曦,我今生唯一的朋友。
夏瀲猜想是葉小荻的字跡,便將紙遞給蘇曦道:“是小荻送你的,你好好收着吧!”
“可是,這是什麼?”蘇曦看不出紙上畫的是什麼,皺眉問道。
“說不定是藏寶圖呢!”夏瀲隨口道,“不過是什麼都不重要,這只是你的朋友送你的禮物,你好好收着就是。”
蘇曦乖乖地點頭,將那張紙小心地收好。
令蘇墨和夏瀲意外的是,晚間的時候,蘇洪從縣裡回來了,沒有帶一個孩子,只有一個小廝陪同。蘇墨和夏瀲原打算明天路經縣裡在去見蘇洪他們,卻不想蘇洪獨自回來了,而蘇洪給歐陽少謹行了禮,便將蘇墨帶去老宅說話。
直到晚間蘇墨纔回來,面上沒什麼變化,夏瀲便也沒有多問,就叫他梳洗了早點休息。
夏瀲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蘇墨總喜歡使勁的纏着她,開始的時候,夏瀲抱着打不過的心態每晚由着他抱着,到後來,漸漸就變成了沒有蘇墨抱着,她就睡不好。而今晚,蘇墨躺下了就自己睡在外邊,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理夏瀲,於是,夏瀲終於失眠了。
失眠了的夏瀲認真的思考,自己是數綿羊還是厚臉皮去鑽蘇墨的懷抱。夏瀲這人一向不喜歡糾結,但一旦糾結起來,那就有一直糾結下去的趨勢,於是最終還是蘇墨扛不住了,滾進來把夏瀲抱進懷裡,悶聲悶氣道:“娘子你不疼我了!”
“……”夏瀲感覺到熟悉的溫度,聽蘇墨這樣說,便知道他又要纏着她了,輕聲笑道:“我怎麼不疼你了?除了小曦,我最疼你了。”
“我被爹叫去那麼久,你都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蘇墨一臉控訴的說道。
“……”夏瀲默然,她不是看着蘇墨沒事纔沒有多問的嗎?不是說男人都不喜歡妻子管太多嗎?怎麼就值得蘇墨這樣犯小孩子脾氣了?“是我不對,爹跟相公說什麼了?”夏瀲好脾氣的哄道。
得到了夏瀲的迴應,蘇墨拱拱夏瀲的脖子,道:“爹說,我不是他的孩子,還說,當初娘跟他有約定,若我不回京城,爹就永遠保守這個秘密,若我回京城,就將這件事告訴我,要不要去找我親爹都隨我的意。”
夏瀲倒是沒多少意外,道:“那你親爹是誰?”
蘇墨撇撇嘴道:“爹說,我娘留下話說,我要是想要親爹,就自個兒去找。”
“……”夏瀲抽抽嘴角,看樣子她那個真正意義上的公公得罪婆婆不淺啊!“那你要不要去找?”
“找他做什麼?我又不用他養。”蘇墨毫不在意的說道,顯然對那個所謂的親爹沒什麼情分。
“呵呵——”夏瀲輕聲一笑,見蘇墨不跟她鬧脾氣了,便縮進他懷裡,道:“明天一早還要趕路,我們早點睡吧!”
蘇墨不依不饒的蹭着夏瀲的脖子,他當然不會太把那個傳說中的親爹當回事,不過能從夏瀲身上討些好處,他當然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過看了一下天色,到底不捨得夏瀲勞累,將被子裹了裹,沒有再鬧夏瀲,摟着她睡了。
次日一大早,被歐陽少謹打發到鎮上去的一行人便趕到了蘇家,但看着慢條斯理洗漱的歐陽少謹,愣是不敢多說一句話,老實地等在院子外面。皇上對這件事十分看重,雖說沒有派一大堆儀仗過來,但馬車侍衛,隨行伺候的人都不少,即便蘇墨家院子不小,也塞得滿滿的。
該收拾的東西昨天便收拾好了,要帶走的東西也不多,帶來的人不用夏瀲吩咐就手腳麻利的將東西裝好,恭敬地請他們一家上馬車。
蘇墨和夏瀲先領着蘇曦拜別了蘇洪,又跟一大早來送別的夏菲一家和蘇小雨夫妻倆道了別,等坐上馬車,太陽已經升起。歐陽少謹雖說身份尊貴,看着他們道別花了一上午倒也沒有生氣,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擺了個棋盤自己下棋打發時間。
夏瀲見狀道:“不好意思,叫你久等了。”
歐陽少謹搖搖頭,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啓程吧!”說罷當先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