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便將披風還回去吧,讓王爺久等了也不好。”,楚君庭愣了半刻後轉瞬就回過神來。他面帶春風,若無其事地答道,風輕雲淡間哪裡還有一點醋意?!
葉連傾忽然低下頭去,鼻子裡酸酸的,眼睛裡似乎有東西要流出來般,不知怎麼回事,見他這樣,她竟然委屈的想哭。“我……”
“怎麼了?”,他顰着俊眉,鳳眸裡閃過一絲微芒,稍縱即逝。
陌婠彎彎嘴角,上前一步道:“姐姐這般模樣做什麼?人家王爺可是還在府外等着呢,若是姐姐不安心的話,我和庭哥哥陪你同去就是。”
她說完看着楚君庭溫婉一笑,眉間的平和讓人實在看不出她是個城府深厚,處處算計他人的女子。她說番話,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她來鳳都這麼久了,城裡一些關於葉連傾的事情她都打聽的清清楚楚。
聽說以前的葉連傾並不是現在這般性格,不知怎地一夜之間就成這樣了。她沒嫁進相府之前,與肅王鳳子商早就訂過一樁婚約的,後來她喜歡上楚君庭,並對其死追爛纏的,甚至不惜拋棄一切離家出走,只是爲了能夠跟他在一起。直至一段時間,太后便爲他們指了親事,從此葉連傾如願嫁入相府。
雖然這是從一些旁門小道的途徑聽來的,但是不可不信。不管怎樣,她嫁給了庭哥哥就是不對的,因爲她也喜歡庭哥哥,誰也不能和搶!所以她必須得製造點誤會出來,好讓庭哥哥再度不相信她,這樣纔有機會能另她乘虛而入。
“這樣也好,那現在便出去吧。”
楚君庭絲毫不反對陌婠的建議,其實他心裡是想着跟出去的,鳳子商對她有什麼意思他管不了,但是他只能保證她是他的娘子。
葉連傾點點頭,一言不發的率先走出房門,她將懷裡的披風抱的緊緊的,心中不免有幾許惶恐。
她擔心的不是楚君庭而是鳳子商,他這個人生來性格就張揚無比不願屈服任何人,加上楚君庭和他關係不好,要是再鬧出難堪來怎麼辦?!
三人揣着各自的心思來到了門外,見到他們開門出來時,車伕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着裡面通傳了句。
鳳子商從車廂裡擡簾跨出,一身紅色格外惹眼。看到前面站了三個人時他不免有些驚訝,等到視線掃到葉連傾的位置上後他才揚起一抹魅惑邪氣的笑容。
“傾兒未免太看重我了吧?不過是還件披風而已,還得勞動楚大人和這位美人出面,實在讓我受寵若驚啊!”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死的都能說成活得。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讓他一陣攪和準能歇氣,看到楚君庭也在場時,他故意不稱本王。言辭間頗有曖昧,他就是要看他落敗的模樣!
不過楚君庭亦不是個容易打發的人,越是難以對付他就越會戰意盎然。“王爺哪裡話?傾兒是微臣的娘子,王爺對傾兒有援手之恩,那麼便是對微臣有恩,微臣自當知禮厚報。”
“恩沒有,厚報也談不上。”,鳳子商斜靠在馬車上,一隻腳半懸在空中,有意無意的在晃悠着,“我不過是想要我的披風罷了,不過,我怎麼覺得楚大人隱有醋意呢?傾兒和我同乘一車時可是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哦。”
楚君庭沉下眸子,俊美如廝的面容上竟然也染了一層陰霾。雖然他心裡清楚這不過是鳳子商胡編亂造出來的東西,根本無需掛懷,但是一想到之前所發生的種種他還是擔憂。
陌婠心中一喜,知道這是個好機會,於是她故意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來,不論對方是誰,她便批判起來。“王爺,我想有件事情您弄錯了!庭哥哥與連姐姐本來就是夫妻,這吃醋一事倒也在理,只是我怎麼覺得王爺吃的醋更多呢?雖然我們知道王爺您還喜歡着連姐姐,但是不必故意說出這麼一席話來吧?”
鳳子商微微動容,甚至有些佩服起來眼前這位美人的口才了,沒錯,他就是嫉妒楚君庭。“好,說的真好,我可真是甘拜下風啊,原來楚大人身邊還有這麼一位能說善辯的美人啊!”
他象徵性地拍了拍手,面上掛着濃濃的笑意,含着幾分慵懶幾分戲弄,也常常使人陷於他的鼓掌之中。“說實在話,我很早之前就和傾兒情投意合,楚大人不過是半路才插進來的。我和傾兒一個是乾柴,一個是烈火,碰到一起時很難預料會發生什麼,就算我與她在馬車裡有過些什麼,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傾兒你說可對?”
葉連傾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什麼乾柴,什麼烈火?他們明明就很清白的好不?如果要讓他繼續說下去的話只能是越描越黑。
楚君庭縱然有再好的脾氣也容忍不了鳳子商的囂張,只見他冷下眸子,似乎一刻不願再多呆。“王爺恕微臣還有其它的事情不能招待您了,若有失禮還請海涵,披風有點髒了,待改日洗好後微臣會差人送到王爺那裡的。”
葉連傾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她見楚君庭二人進去後,她便也跟了進去,現在她心頭一團糟,根本無法顧及外面的他。
鳳子商落寞的笑笑,到最後還是無奈的坐進馬車裡。
………
楚君庭回去後就一直呆在書房裡沒有出來過,一直到夜幕降臨,雨珠又不斷撒向大地的時候他才從府裡出發去皇宮。
葉連傾躺在牀上輾轉難眠,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她心裡想的全是白天的那件事情。她不知道在楚君庭的心中,會做何感想?如果她沒有碰到鳳子商,那麼這一切也不會發生的吧?!
深夜寂寥無聲,她窩在被窩裡,聽着外面雨點反覆打在窗沿上的響聲,一點一滴,很有節奏感。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悄然而起。雖是極輕的,但在安靜的夜裡還是可以聽的清楚的。
葉連傾不禁疑惑起來,是誰這麼晚在敲她的門?她不敢大聲問,只得下牀穿鞋一步一步的走到房門口把門給打開。
此時,一個有點兒面生的小丫鬟正站在她的面前。丫鬟手裡拿着一把剛剛收起不久的雨傘,上面滴着雨水,身上有些地方已經被雨淋溼透了。
她臉色看起來有幾分蒼白,不過說起話來卻是嬌脆利落。
“夫人,後門有人找你,說是來要披風的,還請夫人您親自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