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郡主霍宛莛2
茶樓之上,謝詡凰平靜地看着十公主和長孫晟一行人先後去了霍家的舊宅,那裡正發生着什麼也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早在去年開始,她和晏九就在着手於一個上陽郡主,她用了大半年的時間要她模仿自己曾經的一切,晏九又用了數月的時間給了她一張上陽郡主霍宛莛的臉,如今將她送到了長孫晟他們面前,足以以假亂真。
只不過,有太多不希望上陽郡主回來的人了,如果一開始暴露了出來,只怕還不等到了燕京就已經被暗中滅口了誓。
而讓她先遇到長孫茜,是她深知這個丫頭的脾性,只怕不到明天早上,半個燕京城的人都會知道霍家上陽郡主活着回來了,到時候那些處心積慮再想剷除禍患的人就沒有那麼容易下手了敦。
至於長孫晟,是唯一能夠在宮裡暫時給她提供安全的人,所以必須要讓她先遇到他們這些人,這齣戲才能接着唱得下去。
“咱們不能跟過去看嗎?”晏西扯着脖子朝霍家舊宅的方向看,可是隔得太遠根本什麼都瞧不着。
這麼激動人心的戲碼,竟然看不了,實在不甘心啊。
“還有熱鬧的時候,急什麼。”謝詡凰笑了笑,說道。
“你和九哥也太不夠意思了,連我都瞞着。”晏西垮下臉抱怨道。
謝詡凰淡然而笑,道,“你現在不也知道了。”
“不過,我倒好奇,燕大王爺回來見到了會是什麼表情。”晏西一臉興奮地問道。
好歹也是念念不忘多年的故人,見了面也不知是個什麼情形。
謝詡凰抿了抿脣,也幸好他已經離開燕京了,最開始計劃這一切的時候,她也並沒有料到燕北羽會是兒時認識的人。
他若在燕京,只怕還會壞了她的計劃,如今奉旨離京了,倒也省了她費功夫造事支他離開。
“九哥呢,把我叫出來,面都不露一個。”晏西抱怨道。
“他暫時要在那個人身邊,不方便跟我們見面,但總有碰面的時候。”謝詡凰說着,認真地囑咐道,“最近所有的眼線,都要安排在他們的事情上。”
這燕京有太多不想霍宛莛活着回來的人,暗中要處心積慮謀害的人太多了,雖然先找上長孫晟他們兄妹,讓她明面上不致於遭人懷疑,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所以,晏九還必須留在那個人身邊保護,以策萬全。
“這個時候,不用天機閣的人什麼時候用,你不是說姓燕的把閣主的信物都給你了?”晏西道。
那個人一定會被長孫晟他們帶進宮裡,宮裡天機閣的人可比他們自己的人多多了。
謝詡凰抿脣沉吟了片刻,道,“此事還是自己經手安心,不到萬不得已,暫時不要動用他們的人。”
雖然她也知道了揭穿了天機閣的秘密,但對於燕北羽這個人,她的瞭解並沒有那麼深,而霍家的事又非同小可,容不得在別人手裡半點差錯。
謝承顥打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主意,燕北羽心裡就未必沒有,若是他暗中將計就計,反讓他們做了早死的螳螂,那可就不妙了。
“好吧,不過最好那個人能真的騙過他們所有人。”晏西有些擔憂的道。
假的再像,終究也是假的,若是敗露了,九哥捲入其中,她們只怕也會敗露。
“再不濟,我不是還在這裡嗎?”謝詡凰笑語道。
假的在明,真的在暗,只要她小心應對,足以讓他們所有人都相信,回來的就是真的上陽郡主霍宛莛。
若是先前,她還會顧忌太后會認出來,如今太后已經不在了,自然也就沒那麼多擔心了。
“這會兒,南宮沐月的臉估計都氣綠了,真是好想看。”晏西在窗邊扯着脖子,興奮又可惜地叫道。
“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謝詡凰飲盡杯中的茶,起身道。
晏西起身付了茶錢,跟着她一起下了茶樓,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租了馬車前往霍王廟上香去了。
“你就那麼喜歡來給自己上香?”晏西一下馬車,嘀咕道。
真不知道,回回來了看着廟裡供着自己的塑像,自己還要給自己磕頭上香是什麼感覺。
今日恰逢
tang十五,廟裡來往的香客比平日更多,兩人幾乎是被擠着進去的,排隊站在人羣裡半天也沒有進到殿中。
不一會兒,廟外不知怎麼的傳來一陣***動,原本擁擠的人潮安靜了下來,自廟外的香客都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道,一名黃衫女子緩緩從廟外走了進來,而她的面容與廟內正殿所供的上陽郡主金像竟出奇的相似。
香客都是經常往來廟內上香的人,驟然看到與塑像一模一樣的人又豈會不震驚在那裡,除了淹沒在人羣之中的謝詡凰兩人。
“大家別怕,她不是鬼,她是真的上陽郡主,她沒有死,只是受了重傷剛剛纔回到燕京。”十公主衝着周圍的人激動地解釋道。
雖然他們都想盡快知道這八年她去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執意要先來霍王廟看看,他們就只能先帶她過來祭拜霍元帥他們了。
一身黃衫的女子神色沉重地緩步走向金碧輝煌正殿,還未走近蒲團便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震得心不禁一顫。
“父親,大哥……”
壓抑哽咽的聲音,讓站在一旁十公主瞬間紅了眼眶,緊張地抓住了長孫晟的袖子。
長孫晟靜靜地望着跪在那裡的人,眼中滿是纏綿的情思與心痛,他以爲此生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竟又活生生地回到了他的眼前。
霍宛莛殿中那一跪,殿外的其它香客也紛紛淚眼婆娑地跪了下去,大燕的子民便是不識天子是誰,也沒有人不知道一門忠烈的霍家。
晏西站在最偏僻地角落裡,瞧着跪了一大片的人,遠遠望向殿內的人低聲嘀咕道,“你第一回來這裡,也沒見這麼激動啊?”
“我要激動什麼?”謝詡凰冷哼道。
八年的磨礪,她早已經習慣將一切的恨與怒都收斂於心,才得以如今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興風作浪。
霍宛莛在殿內跪了許久,一一給殿內的霍家軍的靈位上了香磕了頭,然後走出大殿向着跪了一地的得客,一撩袍子磕了一個頭,“霍宛莛代家父與兄長,以及霍家九泉之下的英靈,多謝各位多年來的厚愛。”
香客之中有人已忍不住哭出聲來,就近的幾人連忙上前去將跪在殿門口的人扶了起來。
“郡主萬萬使不得,您能活着回來,是霍家之幸,是大燕之幸。”
霍氏一族的調零是大燕無數人的遺憾,如今雖然只有一個人生還,卻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謝詡凰慢悠悠地從人羣裡走出來,問道,“郡主,可是上陽郡主?”
十公主一見是她,頓時沉下臉來,“你在這裡做什麼?”
“過來上香啊,沒想到十公主和太子殿下也來了,方纔聽大家都在說郡主……”她望了望殿內金像,又望了望幾步之外的黃衫女子,“你就是上陽郡主,霍宛莛?”
“你又是誰?”霍宛莛問道。
“北齊和親公主,鎮北王妃謝詡凰久仰霍家威名,一直敬重郡主這樣的女中豪傑,今日不想還能親眼見到,實在三生有幸。”謝詡凰含笑說道。
“北齊人?”霍宛莛一步一步走,面色冷冽地哼道。
“是啊。”謝詡凰淡笑道。
“鎮北王妃,今日我還有事,咱們……來日方長!”霍宛莛目光凌凌地望着她,最後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
“本宮恭侯。”謝詡凰微笑頷首,看着她與自己擦肩而過離去。
長孫晟一行人也跟着離去,連帶着一廟裡的香客都跟着出去依依相送,偌大的霍王廟內轉眼就空落得只剩下了她們主僕兩人。
“你確定這是你找來的幫手,不是你仇人?”晏西道。
一個假貨,比她這個正牌的還囂張呢。
“因爲,那纔是能讓人信服的霍宛莛。”謝詡凰望向廟內金光閃閃的塑像,那個人的每一步都在按着她的安排走的。
第一步讓十公主和長孫晟先找到她,第二步來霍王廟讓衆多香客都知道她尚在人世,這樣很快整個人燕京都會知道上陽郡主霍宛莛尚在人世的消息,宮裡想要再動什麼手腳,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冒然下手了。
但是,他們總有按捺不住要動手的時候,魚餌她已經放出來了,接下來要坐的就是等着他們一個一個上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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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到,今天的八千更新完畢。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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