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了?3
半夜,謝詡凰睡到半夜,突地想起來什麼事,從牀上翻了起來,躡手躡腳披上衣服下牀在梳妝檯的櫃子裡翻箱倒櫃的開始找東西。
燕北羽起先以爲她只是起來喝水,哪知道半天了沒見人回來,還聽到翻箱倒櫃的響動,下牀掀帳尋了過去,呵欠連天地問道糌。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找什麼呢?”
謝詡凰煩燥地抓了抓頭髮,“我上回放這裡的藥,不見了。”
“什麼藥?”他見她找得着急,幫着在櫃子裡翻了翻楮。
“就上次你給我那瓶,我記得放在這邊哪裡的,怎麼找不見了。”她一邊翻找,一邊說道。
上一回在出雲她就沒有吃藥,這一回再給忘了,可就真的危險了。
燕北羽一聽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給過她的藥,只有上次那瓶避孕用的藥,敢情她半夜爬起來,就是找這東西來了。
“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就不見了?”謝詡凰煩燥地扒拉着櫃子裡的東西,難不成寧嬤嬤她們收拾房間的時候給收着扔掉了?
“找不到就算了。”燕北羽道。
謝詡凰一聽扭頭望向說話的人,直接問道,“沈園還有嗎,你去取。”
這件事今晚不解決了,她睡不着覺。
“都不去那邊了,我留那東西做什麼?”相比於她的着急,他倒是有幾分莫名的怒意。
謝詡凰無奈嘆了嘆氣,這裡都找遍了,看來是找不出來了,於是道,“那你去找人送藥過來,現在就去。”
總不能她現在跑出去,讓人去給煮一碗避孕的湯藥過來。
“你這幾日也不是受孕的日子,瞎擔心什麼,睡吧。”燕北羽說着,拉着她準備回去就寢。
謝詡凰擰着眉瞪着他,這男人有病吧,沒事記她月信的日子當好玩?
可是,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你說得輕巧,孩子真有了,你給得了打胎藥,我還怕受罪呢。”
她知道她的身體不易有孕,但若萬一讓她給撞上了,孩子到了肚子裡,她還下不下得去手,她自己都不知道。
“真有了就生,我養着。”燕北羽說着,連扶帶推地將人趕上了牀。
謝詡凰躺下翻來覆去卻還是睡不安生,起身一掀被子準備下牀,“我自己去。”
燕北羽一把將她拖住,拉回了牀上,黑沉着一張臉道,“大半夜的,你上哪兒去。”
“你不去,我自己去找還不成?”她甩開他的手,惱怒地哼道。
這些事,他可以不在意,可是她不能冒那樣的險。
“謝詡凰,你心是什麼做的?石頭做的?”燕北羽擰眉望着還要下牀離開的人,隱忍着怒意說道。
他說什麼,做什麼,怎麼在她眼裡就這麼一文不值了。
“難不成,你以爲我千里迢迢來燕京就是爲了來給你陪睡生孩子的?”謝詡凰面目冷然地反問道。
她不明白這個人到底瞧上了自己什麼,但他有他的路要走,她也有她要完成的事情,現在還是一路人,也許將來爲了各自的目的就會爲敵。
只是不想他們彼此都陷入到那樣艱難的境地,偏偏這男人還這麼不識好歹。
“你要做的事,跟我要做的事都是一樣的,即便你將來回了北齊,你再嫁的人就一定能比我對你好了?”燕北羽沉聲道。
“說的離了你,我就沒人要似的,興許真有比你好的也不一定。”謝詡凰瞥了他一眼,哼道。
“我倒看看,哪個還敢再要你?”燕北羽氣得牙癢,這女人還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他就奇了怪了,女兒家在一個男人身上失了清白,不是都會要對方負責嗎,到了她這裡怎麼倒是反過來了,好似是他哭着求着要負責,人家還死活不願意了。
謝詡凰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想着還是天亮了再出去想辦法吧,於是鑽進了被子裡躺下,閉着眼睛幽幽說道,“燕北羽,我們現在是一路人,將來不一定會是,真到利益攸關的那一天,會是什麼樣子,我們誰都說不準,我的心是什麼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燕北羽嘆息着將她擁在懷中摟着
tang,低頭吻着她的頭髮,幽然問道,“詡凰,你到底怎麼了?”
她貴爲一國公主,她和親來北齊的侍從侍衛無數,又是北齊王最寵愛的王妹,可他總是覺得,她孤單得讓人心疼。
她的心太冷,可是沒有人的心會無緣無故的冷如寒石,只會是世間太多風刀霜劍的磨礪,纔會讓人冷硬如斯。
“我不想要孩子,我也不會是一個好母親,更不想他將來成爲別人威脅我的籌碼,所以這件事上,你不要太爲難我。”她平靜地說道。
燕北羽沉默了許久,說道,“你對人對事,真的太冷靜了。”
她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利弊,卻看不到別的東西。
“這樣才活得長。”她笑了笑,說道。
以前,就是太感情用事,太天真無知,纔沒有發現周圍那麼多豺狼,死了一次了怎麼也該變聰明些了。
“是啊,這樣才活得長。”燕北羽嘆道。
“所以,拜託你以後不要隨便發情。”她沒好氣地警告道。
燕北羽低笑出聲,心情愉悅地偷了個香,“那怎麼才叫不隨便?”
“反正不是上回和這回這樣。”
“那是以前那樣?”
“不是,是不準不顧我的意願就……”她憤然道。
“怎麼不顧了,我不是問你了要輕點重點,你自己說……”
“燕北羽!”謝詡凰深深覺得沒法跟這人溝通下去了,恨恨一腳踹了過去。
他被踢得倒抽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低頭吻了吻她的脣,低聲呢喃道,“詡凰,要是我們有走出困境的那一天,我真的很希望我們會有孩子,是個女兒,我保護你們孃兒倆,是個兒子,就是我們爺兒倆保護你……”
“你就做夢吧。”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閉着眼睛也不管他再說什麼,一句都不再搭理了。
燕北羽薄脣微勾,沒有再說話,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描摹着懷中女子如畫的眉目,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呢,怎麼偏偏就舍不下了呢。
天一亮,謝詡凰便沒了睡意,準備起牀更衣自己出去找藥回來,可纔剛一起便被邊上還睡着的人給按回了被子裡。
“睡你的,回頭給你帶回來。”
雖然他也希望有個孩子,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但她顧忌的是對的,現在的他們不是可以做好父親和母親的時候。
“真的?”她擡起頭,瞅着他問道。
燕北羽眼都未睜,湊過頭在她臉上吻了下道,“真的,時辰還早呢,睡你的覺。”
謝詡凰想想他也不會食言,於是心安理得地又躺下了,畢竟要她自己出去找藥,又要避着晏西,着實是有些麻煩的。
哪知,還在早膳時辰,燕北羽還未來得及出門,曹敬就早早帶着聖旨到了鎮北王府來傳旨了。
“奴才還趕着回宮伺侯皇上早朝,聖旨也就不宣了,王爺即刻隨奴才進宮一趟就行了。”
“什麼事,這麼急?”謝詡凰瞥了眼曹敬捧着的聖旨,若只是一般的事,只要傳個口諭就行了,何需又是聖旨,又是曹敬親自過來。
“回王妃的話,是皇上下旨要爲上陽郡主挑選夫婿,不僅是大燕,便是周邊各國的青年才俊,也都可以參選,只不過這次就得煩勞鎮北王幫忙張羅了。”曹敬說着,望了望燕北羽笑着道。
燕北羽微微皺了皺眉,望了望邊上站着的女人,道,“此事,不能交給其它人嗎?”
“非王爺您莫屬了。”曹敬道。
這朝中,能有資格張羅此事的除了他,便是南宮家和鄭家,若是交給那兩家太子那邊又不好交待,畢竟當年她是該當太子妃的,只是後來陰差陽錯讓南宮家的女兒做了太子妃。
“聖上旨意,哪能耽誤,去吧。”謝詡凰落落大方地說道。
長孫儀可真是夠心急的,果真還是不想霍宛莛跟長孫晟走得太近啊,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把她交待出去,只是弄了這麼大的排場,只怕也不僅僅是爲了給她招夫婿而已了。
畢竟,這來的人多了,龍蛇混雜的,有的想捷足先登啊,有的得不到因愛生恨啊,暗地裡對上陽郡主下手什麼的,也是常有的事兒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他們是鐵了心的不想讓她活啊。
燕北羽沉吟了一陣,道,“我回來再說。”
說罷,叫上曹敬便一起離開了。
晏西打了個呵欠,瞅着離開的一行人嘀咕道,“你說,幫着舊情人選夫婿,他心裡是什麼滋味兒,一定酸溜溜的。”
“酸不酸我不知道,只是這樣一來,他就一定會跟那個人碰面了,但願別給我出什麼簍子纔好。”謝詡凰說着,眉眼間一陣沉重。
燕北羽接了這樣的旨意,即是要爲上陽郡主挑選夫婿,不得已就要與她打交道,這一來二去若是讓他瞧出了什麼,那可如何是好?
“可我怎麼聽着,你在酸溜溜的?”晏西瞅了瞅她,說道。
“皇帝下了這樣的旨意,爲上陽郡主選夫不過是個藉口,誰知道他暗地裡是在打什麼主意,讓外面的人眼睛都擦亮些。”謝詡凰道。
不過,這樣的旨意一下,長孫晟也該坐不住了。
他們選夫會選成什麼樣她不關心,橫豎上陽郡主只能是未央宮的新太子妃,原本還在愁要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快計劃,他們卻自己給她製造了這樣絕好的機會。
南宮沐月,別怪老天爺都不幫你,讓你這麼早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讓出來了。
“終於又有熱鬧看了,這王府裡待得都讓人發黴了。”晏西聽她這麼一說,興奮地瞌睡也漸漸沒了。
“最近讓上陽郡主多和太子妃敘敘舊。”謝詡凰一邊往寢房,一邊低聲囑咐道。
晏西聽罷點了點頭,然後突發其想地說道,“其實,我有個最簡單又厲害的辦法,可以讓那冒牌貨直接當上太子妃,根本不用這麼費神的。”
“哦?”謝詡凰停下腳步,饒有興趣地等着她的奇思妙計。
“讓她直接跟長孫晟生米煮成熟飯,人盡皆知了,長孫晟還敢不負責了?”晏西得意洋洋地說道。
這樣一來,哪裡還用這麼大費周章地先要把南宮沐月拉下來,然後再讓她當太子妃。
“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事,霍宛莛就不是霍宛莛了,咱們要的不僅是她當上太子妃,更是要借這件事,讓南宮家與鄭家關係破裂。”謝詡凰舉步一邊走,一邊說道。
長孫晟如果廢了南宮沐月,改立了霍宛莛爲太子妃,那麼他也就徹底失去了南宮家,而到了那一步,長孫儀也會忌憚南宮家會生異心,如此一來這朝堂上下可就熱鬧了。
“好吧,我又想得太簡單了。”晏西聽她一說,沮喪地垂下了頭。
“你說的是可以,但到了那一步,便是太子有負於太子妃,皇帝皇后不會讓她廢妃,他出於歉疚也不會,頂多霍宛莛也只能成爲未央宮的平妃,與太子妃平起平坐罷了。”謝詡凰低聲爲她解釋着利弊關係。
晏西一拍額頭,“我怎麼就沒想到,長孫儀那老傢伙,根本就不希望霍宛莛和自己兒子走太近,根本就不會廢太子妃,這熟飯煮了,也沒多大用。”
“所以,必須要讓太子妃因妒成恨,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讓朝廷不得不迫於壓力,廢除她。”謝詡凰笑了笑說道。
晏西一瞧她笑得樣子,就覺得後背心有些發涼,一伸手搭在她的肩磅上,笑嘻嘻地道,“咱們這麼多年過命的交情,你不會也拿這些花花腸子來對我吧。”
“怕了?”謝詡凰笑道。
“當然怕,我越來越覺得你跟謝承顥那廝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晏西哼道。
“誰吃人不吐骨頭了?”
晏西一愣,連忙道,“說我自己呢,我不吐骨頭。”
謝詡凰被她逗得樂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磅,“心放肚子裡,你又沒得罪我,我害你幹什麼?”
“萬一哪天不小心我得罪你了,死在你手裡,我得死不瞑目了。”晏西道。
“行了行了,你還沒完了。”謝詡凰笑罵道。
晏西嘿嘿笑了笑,跟着她進了寢房,掃了一眼屋內道,“你跟燕王爺最近是不是太友好了?”
燕北羽臨行之前那溫柔的小眼神兒,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比之前膩人。
北齊早就下了密令的
,事成之後要解決了他,小謝跟他走太近,勢必會受其影響。
“有嗎?”謝詡凰皺了皺眉,除了親熱了兩回,似乎也沒多大區別啊。
“還沒有?你沒瞅見他看你那笑得,那眼神兒,能膩歪死人好嗎?”晏西激動地說道。
謝詡凰擡眼瞅了瞅激動不已的人,笑道,“你看他看得挺仔細的嘛,笑成什麼樣兒,眼神什麼樣都一清二楚的。”
“呸呸呸,你想什麼,我只是在觀察對手,以便將來可以宰了他,別以爲我對他有什麼意思,雖然他那張臉還過得去,但姑奶奶只喜歡如花似玉的……”晏西連忙解釋道。
“知道了,開個玩笑罷了。”謝詡凰面上了無波瀾,眼底卻多了幾分悵然。
爲了達到目的,其它的人她都可以不擇手段地抹殺,可是燕北羽……
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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