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郡主,假郡主6
馬車出了宮門,謝詡凰就一直挑着車簾望着外面,走到半路下令道,“停車。”
“怎麼了?”晏西皺了皺眉。
“我去買個東西,一會兒回來。”謝詡凰說着,自己跳下了馬車,走進了一家玉器店才。
不一會兒功夫,抱着一隻盒子回來了。
晏西瞥了一眼,卻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從玉器店買出來的東西也就那麼些樣子,沒什麼稀奇摹。
一回了王府,謝詡凰特意將買回來的東西收進了櫃子裡,還特意藏得嚴實了,似是生怕被人發現了似的。
“在自己府裡,你還怕遭了賊嗎?”晏西揶揄笑道。
“好了,我這裡沒什麼事,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去。”謝詡凰道。
晏西前腳離開,燕北羽後腳就回來了,瞧着擺在園子裡的兩盆十八學士頓住了腳步,端詳了半晌進門問道,“外面怎麼多了兩盆茶花?”
“皇后娘娘送的。”謝詡凰道。
燕北羽點了點頭,笑語道,“花都送了,看來沒怎麼爲難你?”
“現在燕王爺你面子那麼大,爭着都巴結你,我跟着沾你的光而已。”謝詡凰笑語道。
“那你倒是來巴結一下我?”他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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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詡凰倒了茶遞給他,問起了正事,“豫親王府有什麼動靜?”
燕北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她是不是除了正事,就跟他沒話說了,兩口子天天關起門來不是談情說愛,卻都是商量着怎麼算計外面的人。
“豫親王和南宮适也不是那麼好唬弄的,目前還在觀望,不過應該有了那份心思。”
“如果天機閣表示會盡全力支持他們,我想豫親王會很樂意造反的。”謝詡凰深深一笑,說道。
只要讓豫親王知道自己謀奪皇位的大有勝算,目前的情勢下,他和南宮家必然會選擇放手一搏,而這就是她要等的結果,也是長孫儀要等的結果。
“天機閣插手其中,一旦事成了,恐怕也會暴露。”燕北羽道。
在還沒有達到最終的目的之前,他並不想過早的暴露天機閣的勢力,況且只爲除掉南宮家和豫親王府,也不值得他把天機閣搭進來。
謝詡凰抿脣沉默,這個人還真是小心謹慎到了極點,總是想以最小的犧牲換取到最大的利益,這一點還真是與謝承顥如出一轍。
“可是,如果沒有勝算,他們不會冒這個險,這一切也都白費功夫了。”
燕北羽沉默,似是在思量着對策。
“即便真有暴露的時候,介時帶兵平亂的恐怕也還是你,我就不信你身邊帶着的就沒有天機閣的親信,到時候暗中動點手腳放過自己的人,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謝詡凰道。
“到時候平亂的怕不僅有我,還有太子的人,皇帝對於犯上作亂者一向絕不姑息,只怕當場就會下令格殺。”燕北羽微皺着眉頭說道,到時候便是想動什麼手腳,都來不及的。
謝詡凰想了想,試探地問道,“不然,那天把天機閣交給我來安排?”
燕北羽看了她片刻,點了點頭,“可以。”
謝詡凰失笑,“你就不怕我趁機使陰招?”
“我相信,我的眼光沒那麼差,我看上的女人也不是那樣的陰險小人。”燕北羽朗然一笑,說道。
而且,當天他既要顧着皇帝那邊,豫親王府這邊難免無法兼顧,她也是行事謹慎的人,交給她並無壞處。
“皇后和鄭家那邊,今天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接下來就有勞你繼續皇上和豫親王府兩邊煽風點火了。”謝詡凰笑語道。
“我怎麼覺得,上上下下忙活的都是我了,最後還要分好處給你們?”燕北羽一副自己吃了大虧的模樣。
“那也怪不得我們,我們安排不上人手,只有能勞你了。”謝詡凰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
這些年北齊何嘗沒想過在燕京和宮裡安排自己的人,可是都被這個人給阻止了,如今怪他們幫不上忙,也是他自找的。
因着要兼顧宮裡和豫親王府兩邊,近日燕北羽都是早出晚歸的,只有到晚膳的時候回來,會將豫親王府的情形告訴她,以便到時候她能應對。
tang早她剛起,晏西就跑了過來,興沖沖地問,“小謝,你還記得今天什麼日子嗎?”
謝詡凰擰眉想了想,笑問,“什麼日子?”
晏西一下垮下臉來,繞到她面前指了指自己,說道,“我,九哥,你再想想什麼日子?”
謝詡凰瞅着她着急的樣子有些好笑,洗漱完了打開櫃子,將那裡從玉器店買回來的東西遞給她道,“你給他帶過去。”
晏西打開盒子看了看,道,“原來那裡是買給九哥的啊,我還以爲你都忘了我們兩的生辰呢。”
“你年年一到今天就來討債似的,我能忘得了嗎?”謝詡凰沒好氣哼道。
“你給九哥買了禮物,我的呢?”晏西一手抱着盒子,一手伸着討要自己的那一份。
謝詡凰瞪了她一眼,直接給了她一疊銀票,“你的。”
晏西笑眯眯地接過去,“還是你最懂我。”
一般的東西她纔不稀罕呢,她只喜歡金子銀子,這些實在的東西,小謝也從來不會給她送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每年生辰直接給她銀票就夠了。
“晏家是窮了幾輩子,生了你這麼個守財奴。”謝詡凰瞅着她數銀票的樣子,好氣又好笑。
晏西數完了銀票,滿意地揣進了懷裡,瞅着她道,“你真不跟我去見九哥嗎?”
“你們兩生辰,兄妹兩難得聚到一塊兒,我也不方便脫身過去,就不去了。”謝詡凰淺然笑語道。
“反正這幾天燕北羽也不在府裡,咱們溜出去他也不知道,只要甩掉外面那個傢伙就行了。”晏西勸說道。
“不了,你去就行了。”謝詡凰婉拒道。
“小謝,九哥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你不去了,你以爲他會搭理我嗎?”晏西垂頭喪氣,圍在她跟前嘟囔道,“肯定東西一收,就把我趕出來了。”
“哪有那麼可怕?”
“就有那麼可怕,他就是那麼重色輕妹的。”晏西見她不答應,繼續跟在她身後死纏爛打地勸說道,“你看嘛,這些年九哥一直在外面尋藥,我又在京中,你在北疆,咱們都難得碰一回面,現在好不容易都在燕京了,生辰你還要我兩都悽悽涼涼地過,你忍心嗎?”
對九哥而言,她帶過去再貴重的禮物,也沒有把這個人帶到她面前貴重啊。
謝詡凰知道她打什麼主意,但還是裝做沒聽到。
“我真是可憐,生下來爹不疼娘不愛的,連個生辰都沒人陪着過。”
謝詡凰嘴角抽搐,她還真是沒完沒了。
“九哥你也好可憐,這麼些年都悽悽涼涼地在外面一個人過,連碗長壽麪都吃不上……”她說得那叫悽慘,就連沒給哭出聲來。
“行了行了,我去還不成?”謝詡凰頭疼地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她指不定還得裝可憐裝成什麼樣。
一聽她答應了,晏西立馬換上了笑臉,將盒子放桌上一放道,“反正你自己要去的,到時候你自己給九哥吧。”
“你……”
“我這就去通知九哥去,下午再回來接你,說好了不許反悔。”晏西說罷,一溜煙地就出門走了。
“喂……”謝詡凰站在原地,對方卻已經出門走出老遠了。
直到午後,晏西才從外面一路哼着小曲兒回來,一進門便道,“你快想辦把外面那個傢伙打發走啊。”
謝詡凰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信封,出門叫了冥河將信送去給燕北羽,冥河也沒有多問,帶着信就出門去了。
他前腳一走,兩人緊跟着出了王府,到了城中一處隱秘雅緻的園子。
晏西敲了敲門,有一會兒園內的人就出來開了門,晏九卸下了易容的面具,兄妹兩站在一塊兒便瞧着出奇的相似。
“九哥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晏九瞧見跟在晏西身後的人,一向冷淡的面容勾起了幾分笑意,“先進來吧。”
謝詡凰進了門,將帶來的東西遞了過去,“也不知道給你準備什麼,你別嫌棄。”
“他嫌棄什麼啊,你就是送來了一片樹葉子,他肯定也說是最特別的樹葉子,寶貝得恨不得供起來。
”晏西走在前面嘀咕道。
她這麼一說,謝詡凰面上一陣尷尬,她不想來就是不怕晏西老要把她和晏九往一塊兒湊,可她現在分明沒有那份心思。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晏九毫不客氣地教訓道。
“看吧看吧,我就說他重色忘妹的。”晏西扭頭哼道。
“你那張嘴再不聽話,我不介意明年今天成爲你的祭日。”晏九道。
“喂,你別不識好歹,當妹妹的我不忍心你生辰一個人過得淒涼,帶着小謝來看你,你不領情倒也罷了,還出口要打要殺的。”晏西說着,一拉謝詡凰道,“反正這麼不受歡迎,我們回去算了。”
晏九咬了咬牙,一伸手亮了一沓銀票到她眼前,“你可以閉嘴了。”
晏西盯着他手上的銀票,眼底現出得逞的笑意,伸手拿了過去道,“九哥,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
謝詡凰瞅着兄妹兩鬥嘴的場面,抿脣失笑。
晏西拿了好處,也乖乖地不再廢話了,進了門見桌上已經備了飯菜,道,“九哥,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日子怎麼能不買酒呢,我去買酒。”
說罷,轉身就折出去走了,謝詡凰叫都叫不住。
晏九進了門,卻是先取了藥箱,道,“你先坐下。”
謝詡凰知他是要幫自己診治內傷,道,“今天你生辰,不用……”
“你內傷早一天好,我也早一天安心,這樣危險的地方你內傷一直不好,若是出了變故,晏西也不一定能護得住你。”晏九一邊準備着東西,一邊說道。
謝詡凰無法反駁,只得默然坐了下來,任由他給自己施針,打通筋脈。
“鄭皇后最近沒有再爲難你吧?”
“沒有。”
“那便好。”謝詡凰道。
“太子的事有些棘手,還需要費些時間。”晏九道,太子恢復記憶的事比他預想的還要難辦,雖然他也試過幾次,但收效甚微。
“不急,實在不成也沒關係。”謝詡凰宛然笑語道。
這個人已經幫過她很多,相信他也盡力在做了,若實在做不到,她也無法苛責。
“我盡力。”晏九道。
晏西從外面買了酒回來,卻一直沒有進屋,而是貓在外面豎起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
九哥也真是的,好不容易給他這樣的機會,還用來給人治傷,這個時候不是該花前月下,說說情話,博取好感的嗎?
看來,有時間她真要好好教教他這個榆木怎麼討女人歡心纔是,這樣下去他得到何年何月才能把小謝變成她嫂子?
半晌,晏九收了針,衝着外面道,“你還要在外面偷看到什麼時候?”
晏西乾笑着抱着兩壇酒推門進來,“我是看你們在忙正事,不好進來打擾,忙完了咱們就喝酒吧。”
“要喝你自己喝。”晏九絲毫不領情地道。
“小謝,我要吃長壽麪,一大碗。”晏西笑嘻嘻地說着,揚手往外一指,“廚房在那邊,東西我都買好了。”
謝詡凰起身道,“好吧,我去煮,你們等一會兒。”
“我幫你。”晏九着她一道出了門。
晏西一手拎着酒,跟上了晏九,得意地低哼道,“還不謝謝我,不然,你麪湯都喝不上。”
晏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忍着想要毒死她的衝動,實在想不通自己怎麼就跟她一個孃胎裡生出來了。
“九哥,追女人就要臉皮厚,你這麼扭扭捏捏的,我看着都着急。”晏西一邊走,一邊拉着他諄諄教導道,“難得有機會,想說什麼就趕緊說,越貼心越肉麻越好。”
說罷,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自己留在了外面,沒有跟着進廚房。
可是,謝詡凰也是習武之人,隔得又不遠哪會聽不見,走在前面氣得真想把胡言亂語的晏西掐死了了事。
早知道,就不該一時心軟跟她來這裡的。
她進了廚房默然開始忙着洗菜,切菜,晏九跟着進來幫着揉好了面,而後道,“好了。”
謝詡凰過去接手,手法嫺熟的揉麪,扯麪,不一會兒麪糰已經在她手裡成了細細的麪條下了鍋,晏九站在一旁默然地瞧着,莫名有些難過。
他心疼她心裡的苦,若是沒有那樣的家族變故,大約她早就成婚嫁人,也會在那個男人每年的生辰,在小小的廚房爲他煮一碗長壽麪。
原本,她是可以那樣簡單而快樂地活着的,沒有仇恨,沒有絕望,沒有陰謀詭計。
可是,若沒有霍家的滅門之仇,她也不會來到北齊,他也不會有機會遇上她,更不會如此動心地喜歡上她。
晏西在窗外伸着脖子瞅着廚房裡忙活的兩個人,眼看着自家大哥那麼深情款款的盯着謝詡凰,一顆心也跟着懸了起來。
他倒是想說什麼快點說啊,這個悶葫蘆的德行要怎麼討女人歡心嘛。
燕北羽一天變着法兒地在討小謝歡心,九哥你再不下手,就真要被人近水樓臺先得月了。皇后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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