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國師大人怎麼才從這裡面出來?”在火把的照耀下,夜華看家的是一身便裝的俞王,心中暗叫不好卻已經被人堵了退路。
“我來這裡辦事耽誤了一些時間,難道這個時候下山有什麼不對嗎?”夜華面色平常,手裡的籃子裡是已經睡得香甜是孩子,讓他捏了一把汗,希望這時候千萬別哭。
可是天公不作美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從籃子裡面傳來,這事情是躲不過了。
“孩子!”跟隨俞王來的人都顯得有些吃驚,想不到尼姑庵里居然有嬰兒。
俞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雙眸子看似就要噴出火來,一聲令下就把夜華給團團圍住。
“俞王殿下你這是何意?”夜華的目光如一潭深水,看不透此刻他的心思,卻被俞王直接給無視。
“王妃所在尼姑庵裡出現嬰兒,而國師您卻故意趁着夜黑把孩子帶走,分明就是居心叵測,難道你不應該告訴本王這孩子何來嗎?”俞王上前一步,示意一旁的人把孩子從夜華的手裡奪走,眼睛裡帶着一抹冷光。
“這嬰兒是我從後山的樹林裡面撿來的,難道殿下認爲有什麼不妥嗎!”夜華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自然是知道如今恐怕是掉進了陷阱。
“當然不妥,此處乃是貴婦們帶髮修行以及各位居士修養之地,你一個男子出現在此處並且還帶着嬰孩出來難道還不是不妥嗎!”
夜華低低笑了兩聲,說道:“既然俞王殿下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再說這麼也是無意,不如直接開口說你想怎麼樣吧!”
俞王冷哼一聲,讓人試圖把夜華給綁起來,可是對方根本一時半會兒無法制服,只得圍着重新進入了廟裡。
此時掌管尼姑庵的人已經走了出來,其它尼姑也是受了驚動,全部聚集在廣場之中,眼睛裡難免帶着慌張迷茫之色。
“今日本王是來看望在此修行的準王妃的,不過卻意外發現了一名嬰兒正在被人給送出門去,現在若是有人老實交代這孩子是誰的本王可以網開一面!”此語一處頓時語驚四座,尼姑們的臉上難掩慌亂之色。
周圍舉起的火把就像是地獄的勾魂火一般照得毫無準備的尼姑們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願意多言一句。
此時,紅蓮也聽了動靜出現在人羣之中,看着夜華的臉色,也沒有貿然出來說什麼。
這人是堂堂的國師,並不需要她做什麼,即使需要想到夜華之前對自己的態度,她也無需多言。
看着周圍如此的安靜,俞王又說道:“怎麼?沒有人出來說一說嗎!”說着他踱步在人羣中走了一圈,然後繼續說道:“沒關係,你們只要誰感覺最近有什麼人反常,都可以說說。”
其中幾個尼姑互相望了一眼,說道:“俞王殿下,貧尼一直久居廟中,平日裡除了例行的功課之外很少出去,不過最近倒是很少看見王妃娘娘出現,說
是病了。”
紅蓮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莫非這矛頭指向的是她?
“王妃病了?”俞王把目光看向了紅蓮,看似關切卻實際上咄咄逼人的模樣,讓紅蓮不得不開口回答。
“前幾日身體不舒服,有些貧血。”紅蓮本是如實回答,可是卻讓人們的神色奇怪了許多。
“不止如此,自從王妃來了之後,國師便每日形影不離,活脫脫,活脫脫……”尼姑不敢再講下去,後面的話是不言而喻了。
“活脫脫什麼?難道是活脫脫一對嗎!”俞王一吼,頓時嚇得大家都跪在了地上,獨獨紅蓮和國師依舊站着,顯得格外扎眼。
“王爺息怒,我們說的話句句屬實不敢編造!”尼姑們低頭抖如篩糠,聲音也怯懦無比。
紅蓮冷笑了一聲,說道:“世人都知道女子需要懷胎十月方能生產,我不過纔來了一個多月而已,怎麼就有了?”
“並不是的,王妃娘娘來時穿的衣服就顯得臃腫肥大,我們剛開始也沒有在意,後來到了廟中王妃的衣服依舊寬大,如今想來的確是蹊蹺的很!”尼姑們一邊說,大家一邊紛紛點頭,紅蓮氣的七竅生煙。
她憤怒道:“你們簡直是胡說八道,若我真的懷孕了,那麼幾個月前我參加王妃選拔驗身這一項又是如何通過的?”
原以爲這個答案無懈可擊,俞王的眼睛裡卻是一閃而過的笑意,冷着臉對身旁的屬下囑咐道:“去給我把給王妃驗身的嬤嬤找來!”
紅蓮想着自己行的端做的正也便沒有多想,大家進了屋子各自坐着,偶爾傳來孩子的哭泣聲,吵得人焦躁難安。
漸漸的,孩子恐怕是餓了,紅蓮實在是不忍心,叫人去廚房取了米湯放了一點紅糖在其中餵給孩子,舉手投足都帶着母親慈愛的模樣,更是讓人心中越發相信了。
紅蓮本是無意,卻不知自己好心的行爲恰恰讓她變得越描越黑,讓一旁的夜華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不好出言阻止。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負責給紅蓮驗身的嬤嬤便出現了,紅蓮尚未開口,俞王也還沒詢問,見她一跨入門檻就撲通一下跪在了紅蓮面前,一臉痛哭流涕。
“小姐,您饒了我吧?當初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這才幫你隱瞞了過去,想着您在俞王殿下的府裡住過一段時間以爲是殿下的骨肉方纔幫你隱瞞,如今東窗事發老奴這才知道您在俞王府不過才住了幾個月的時間,這孩子根本不是殿下的啊!”
紅蓮頓時就懵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明明沒有懷孕,並且如今還是完璧之身,何來的這種說法。
“你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懷孕!”紅蓮被惹急了,頓時就像要打人,這老嬤嬤當真是可惡。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制服!”俞王給身旁的護衛一聲令下,頓時便有兩個人牢牢的把紅蓮壓倒在地上掙扎不得,手臂被扭得一股鑽心的疼痛。
“殿
下,你何必欺人太甚!”夜華不忍心紅蓮被羞辱,主動站了起來,如今他們是已經困在了這個局裡,多說無益。
“這句話應該本王問國師纔對!這女子乃是我的母舅特意爲我從小培養的良人,爲什麼國師偏偏要染指!”俞王狠狠的一拍桌子,眼中怒火灼灼,彷彿要把一切化爲灰燼。
“俞王,你胡說八道!”紅蓮在地上掙扎,她從小在鄉野長大,雖然在齊王府上了三年的學堂,但如今被冤枉頓時忘了所有,怒氣上頭繼續吼道:“我以前乃是在齊王府中學習生活,何來成爲你的童養媳?”
“你說什麼!”俞王故意是一副驚訝不已的樣子,往後趔趄倒退了兩部,一下子摔坐在凳子上,讓隨行的人慌張的扶住。
“紅蓮!”夜華吼了一聲,讓她頓時愣了一下,看着俞王的表情時候忽然明白了過來,自己真是氣糊塗了上了他們的當。
看見紅蓮忽然安靜下來,俞王用一種痛苦的神色輕輕靠近她,用手摩挲她的臉頰神情的說道:“我那麼愛你,想不到你居然是個冒牌貨!”
紅蓮冷笑起來,說道:“俞王你何必裝模作樣,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一開始你就準備利用我把國師給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難道你與人私通和國師有關係嗎!”俞王一副吃驚的表情,眼裡是寫滿了得意。
夜華埋着頭,眼睛裡寫滿了生無可戀的情緒,不怕神一樣的對手,當真是怕豬一樣的隊友。
紅蓮一愣,知道自己多說多錯,索性閉嘴再不多言,可是如今這種情況卻更加像是默認。
“來人,把這個賤人打入天牢,把國師也請到牢裡呆着,等本王稟報了父王,請聖上主持公道!”俞王的目的已經達到,這時國師卻忽然亮出了金牌。
“免死金牌在此,俞王殿下不能對我怎麼樣,何況如今只是這些人的單方面指正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我與這件事有直接關係。”夜華看了紅蓮一眼,然後一股霸氣渾身瀰漫開來。
“國師既然心中沒鬼這個時候拿出免死金牌是做什麼?既然你這麼說了,本王就暫時不將你收押,明日與我一起去見父皇對峙!”俞王冷笑了一聲,然後讓人拉着紅蓮便走了。
夜裡的天牢更顯得陰冷,嬰兒被人扔給了紅蓮,她害怕孩子着涼特意將他護在懷裡,幸好有人送來了羊奶,這才讓孩子得以飽腹。
細細回想今日的種種,其實這些陰謀並不是那麼複雜,只要她平日多多注意就不會上當,明知自己衝動了卻無法挽回。
紅蓮一直是個頭腦簡單的女人,她不懂得什麼叫做勾心鬥角,她在那山腳下的小茅屋裡過着與雞鴨鵝相處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自從遇見了夜華她的生活就變得複雜了。
刺殺和陰謀在不經意間在她的身邊上演,紅蓮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如今這些人爲了目的連這麼小的嬰兒都不放過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