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二夫人喜極而泣,猛然就撲了過來:“兒子啊,我的純兒 ,你終於來看娘了!娘快要活不下去了,你來了就好,你得爲娘主持公道啊!”
她抱着兒子,開始絮絮叨叨的,說着丈夫的壞話,說着紫蘇的壞話。並且,還訴說她有多苦,每天都要做飯洗衣,還要去挖野菜,把自己說得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江純聽得很不耐煩。
因爲,她訴說的這些事情,聽來聽去,其實都是她沒有道理,都是她胡攪難纏,都顯得她格外的心胸狹窄。
哎呦喂,他的親孃啊,怎麼變成這樣了?
都抄家流放了,她不但沒有成長,反而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尤其,是她對紫蘇的態度和看法,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毫無道理可言!
“娘,別說了,我走了五天,又累又渴,你能不能放開我,讓我喝口水啊?”他的耐心終於耗盡,態度也不怎麼好。
“啊?你爲啥走了五天?老天爺啊,你的衣服怎麼這麼髒這麼破呢?”二夫人放開了兒子,擡眸一看,頓時嚇得她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
江純有氣沒力的道:“自然是因爲,我也被流放了!娘啊,你之前說的,讓我把你接去軍營享福,我沒法做到!我渴極了,有沒有涼白開,給我一碗啊!”
二夫人愣了一下,繼而大哭了起來:“哎呦喂,老天爺啊,我的純兒怎麼也流放了啊?老天爺啊,不公平啊,我的純兒怎麼能流放呢?!”
江世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江家抄家流放了,純兒被流放,這再正常不過了!
老孃在怨天怨地,江純沒有辦法,只好自己去找了一個碗,從水缸裡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完,這才勉強解了一點渴。
解完渴,肚子卻又咕咕的叫喚。
江世昌就嘆了口氣:“好孩子,你先歇一會兒,爹給你做一碗野菜蘑菇湯。對了,往那個方向走,那裡有一條小溪流。你去溪流那邊,找一個有樹木掩映的地方洗個澡,換一身乾淨的衣服。不用擔心,這地方沒有人煙,花兒去了紫蘇家裡,不用擔心有人去溪邊。”
江純疑惑的問道:“怎麼回事,爲何這房子只修建了一座?大伯一家和紫蘇家呢?怎麼沒有住在一個地方?”眼前的這座青磚房,一看就是新蓋的,而且應該是江家自己蓋的。
江世昌就嘆了口氣:“你先去沐浴更衣,回頭我再細細的跟你說,一句話兩句話說不完。對了,我拿一套你二弟的衣服給你,將就着穿兩天。”
江純帶着換洗的衣服,來到了小溪流。
果然,這裡四處無人,而且還有一個地方被濃密的灌木和藤蔓遮擋得很嚴實,就算岸上有人,也看不到水中的人
。
江純放心的下了小溪流,從頭到腳洗了個乾乾淨淨。正是正午時分,溪水很涼爽,卻絕對不冰涼。江純常年在軍營裡,一年四季洗的都是冷水澡,倒也感覺不到寒意。
江世昌深知兒子洗澡的習慣,不然也不會讓他來溪流裡洗澡了。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也實在是家裡只有一點點柴火了,僅僅夠煮一鍋野菜蘑菇湯。做下一頓飯的柴火,還等着江勇打柴回來。
洗完澡回到家裡,喝着野菜蘑菇湯,江純全身的疲累*這才消去了大半。
吃完了,放下碗筷江純就看着父親:“爹爹,我吃完了,現在你可以講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啥一起流放 ,大伯和紫蘇家卻不在這裡?”
江世昌:“咱們去後院散散步吧!”
父子倆就起身,去了後院。
江世昌在涼亭裡坐下,對兒子道:“你大伯一家和紫蘇一家,就在一里外的地方起的宅子。原本,幾家人是打算在一起修建宅子,做左右鄰居的。然而,你母親......”
他將妻子對紫蘇的態度和言行舉止,一五一十的講給了兒子聽,甚至還把流放路上發生的事情,也講給了兒子知道。
江純聽了,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的母親,他的親生母親,竟然變成這樣了!
這簡直就讓他不敢相信!
在記憶之中,母親是美好的,是和善的,是聰慧大度的。然而,在父親的描述之中,母親是惡毒的,是殘忍的,是心胸狹窄的,是惹人討厭的!
如果,如果他的母親果然如此的話,那麼這樣的母親,他也沒法去維護她。他依然可以做孝順兒子,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但是卻也沒法認同母親對紫蘇的做法。
紫蘇啊,是江家的大恩人。紫蘇一家落到流放的地步,江家是有罪的,江家要負完全的責任。然而,母親竟然如此的恩將仇報,實在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母親啊,如今你的腦子裡,到底在想啥呢?!
對恩人不好好報答也就算了,竟然還說紫蘇是賤婢,是賤丫頭,是剋星,是掃把星。這簡直就是恩將仇報了,是把恩人當仇人啊,母親如何可以這樣?!
江純的心,就跟被人用鈍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割一樣,疼痛難忍。爲何,母親就不能對紫蘇好一點,哪怕是稍微好那麼一點,也好啊!如今這個樣子,他如何有臉面去追求紫蘇?
從後院回來,江純又餓了,幸好鍋裡還有半鍋的野菜蘑菇湯。江純就又喝了兩碗,肚子這纔不再咕咕的叫喚。
看着兒子喝過野菜蘑菇湯,江世昌就道:“純兒啊,還餓不?餓的話,我去紫蘇家要一點吃的,或者把你妹妹喊回來做飯
!”
“什麼?妹妹做飯?那娘做什麼?”江純驚訝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忍不住追問。
江世昌:“你母親覺得,煮飯是下人做的活兒,她不屑於學。沒有辦法,只好讓你妹妹做了。你妹妹以前在小石潭住過三個月,跟紫蘇學過做飯做菜。”
“娘!你這是幹啥?妹妹纔多大啊?不是妹妹不可以學,而是你爲啥不幫着妹妹一起幹活?”江純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就提高了許多。
二夫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江純:“純兒,你,你也要責怪我嗎?我從來就沒有做過飯,你叫我如何學啊?做飯幹活的話,孃的手就要變粗變醜,這樣的話,你爹就更加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了!”
江純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孃親。
江世昌冷笑一聲:“如果你勤儉持家,愛護兒女,忙活家計,我還會高看你一樣,從心底裡敬重你!你都知道幹家務活手會變粗變醜,難道你就不知道,花兒還不到十一歲,她的手幹家務活就不會變粗變醜麼?
她還是孩子呢,就要操持一家人的飯食,還要洗那麼多的衣服,又要出去挖野菜拾柴火。而你這個當孃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等吃等喝,你這樣當娘,哪怕你的手比三歲的孩子的還要白嫩,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二夫人着急的爲自己辯解:“我有幫忙擇菜洗菜,也有洗我跟你的衣服!我不是什麼都不幹,還會幫忙打掃房間!”
江世昌冷哼:“可是,勇兒跟彥兒的衣服,都是花兒洗的!洗碗洗筷,也都是花兒在忙活!花兒每天都要出去挖野菜,撿柴火,在這個時候,你就不知道幫花兒把他們兄妹三人的衣服洗一下麼?
還有啊,大家洗衣服都去溪邊洗,可是你倒好,竟然從水缸裡舀水洗!水缸裡的水是誰去挑的?還不是花兒去挑的!你這個樣子,還不如全部衣服都是她去洗呢,也免得每天她都要咬牙多挑幾桶水!”
竟然,母親竟然這樣!
江純聽得滿心的悲哀和難過,他看着自己的母親,滿眼的傷痛:“娘啊,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可憐的花兒啊!
江世昌:“以前,紫蘇家沒有搬走的時候,都是紫蘇帶着幾個丫鬟做飯。紫蘇家搬走了之後,是長公主帶着花兒做飯。長公主搬走了之後,花兒就只好一個人做飯了!”
江純不禁嘆息:“什麼?娘啊,大伯母貴爲長公主,她都可以做飯,爲何你就不行啊?娘啊,如今咱們一家已經成了軍戶,再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了!你啊,得學會做家務,不然的話,如何在這西北生存下去?日後,如果花兒出嫁了,咱們家難道吃生米麼?”
二夫人嗤笑一聲:“什麼長公主,她已經不是什麼公主了
!再說了,花兒出嫁之前,你不得成親麼?你成親了,你的妻子可以接手做飯的活兒啊!”
江純:“娘啊,既然你都知道大伯母不是長公主了,那麼你難道還是貴婦人麼?在世人的眼裡,你已經不是什麼夫人了,而是流放的犯人!再說了,我都被流放了,哪裡有好姑娘願意嫁給我?”
江世昌:“本來,我們這幾家人,男的要去修城牆,挑石頭。女的,滿了十二歲以上的,一個半月之內,每個人要開墾出三十畝地來。後來,因爲紫蘇發現了煤炭,又會燒窯,就把煤炭和燒窯的方法獻給了總旗,我和你大伯,還有紫蘇的舅舅,這才換來了輕省的活兒。
開墾荒地的事情,也減輕了許多,變成一家人只要在明年春耕之前,開墾出十畝地就好了。然而,你母親卻因爲勇兒依然要挑石頭,而把紫蘇臭罵了一頓,那話說得叫一個難聽啊,爹爹都都不好意思學給你聽!爲此,紫蘇一氣之下,就搬走了!後來,你娘又說怪話,把長公主也給氣走了!如今,咱們一家孤零零的住在這裡,都是你母親的功勞啊!”
江世昌越說就越生氣,收不住話匣子。
江純越聽就越羞愧,心裡冰冷一片。
完蛋了,他跟紫蘇之間,看來是徹底沒戲了!
江純嘆了口氣,對父親道:“爹爹,別去紫蘇家要吃的,多麼沒臉去啊!兒子會做飯菜,在軍營裡學會的。這樣吧,你帶兒子去撿柴火,順便挖些野菜回來。”
二夫人連忙勸阻:“你二弟去打柴火了,今天是他的沐休日。花兒去挖野菜撿蘑菇了,也用不着你去!你堂堂一個將軍,何必自甘*,去幹這些下等人乾的活兒!”
江世昌聽了,心裡不禁猛然一跳,連忙追問:“對了純兒,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又是爲啥,那麼的狼狽?”
江純:“爹啊,我之所以會來這裡,都是宋強誣陷的。他把我打了五十軍棍,等我的傷口好的差不多,齊王就給他下了旨意,依照宋強的意思把我給流放來這裡,路上連個牛車都不讓搭!明天,我就得去報到,就得去挑石頭了!”
說着,頓了頓,就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的母親:“所以啊,我如今也不是什麼將軍了,而是地位低下的軍戶。娘,你日後說話注意一點,別惹人笑話!而且,打柴火挖野菜,也不是什麼下等人乾的活兒。你兒子在軍營裡,這種活兒幹得不少!”
他說的,是他剛進軍營的時候。後來做了將軍,自然不用幹那些活兒了。
江世昌欣慰的點點頭:“走吧,兒子,咱們一起去打柴去!家裡一根柴火都沒有了,是得多準備一點!”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跟妻子呆在一起,跟妻子呆在一起的話,時間長了,他會覺得超級的鬱悶。
“好的,打柴去吧
!”江純也有同感,也不想跟母親呆在一起。
父子二人就扛着斧頭和扁擔,快步往小樹林的方向而去。二夫人在後面乾瞪眼,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唉,連大兒子都不站在她這一邊,她徹底的沒了指望,心裡難過極了。這日子,還能過下去麼?她的心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悲哀。
可是,要她學長公主,徹底放下自己的尊嚴,去打柴火挖野菜撿蘑菇,甚至學那下等人,圍上圍裙燒火做飯,餵雞養雞,她打死也沒法做到。
在西北的生活,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嫁給江世昌了!
當初,她之所以會選擇江世昌,還不是看在他是長公主丈夫的弟弟的份上。不然的話,以她的容貌和家世,想要娶她的少爺公子可多了!
早知如此,隨便選一個少爺公子,也比嫁給江世昌要好多了!最起碼,不用落到流放的地步不是?
二夫人的腸子都悔青了!
江世昌和江純來到小樹林,並沒有見到江勇。二人打了兩捆柴火,正要離開的時候,江勇卻突然冒了出來。跟他在一起的,還有江詮和羅建明。
“大哥,你回來了!”見到江純,江勇連忙扔下柴火擔子,大叫一聲就撲了過去。
江純跟弟弟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江勇:“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你在軍營還好吧?你這次來,可以住幾天啊?”
“別鬧,你大哥今天趕了很遠的路,如今正累呢!”江世昌把江勇拉開。
江純神情淡然,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大哥也被流放了,也流放到了,日後都不走了。”
“什麼?大哥不是戰功赫赫的將軍麼?!”江勇大吃一驚,憤憤不平的道。
江純:“傻弟弟,你們都被流放了,大哥豈有幸免的可能?別難過了,如今咱們人在一起,一家人都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好!”
江世昌:“是的,你大哥說得很對,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要強!”
江詮也連忙放下柴火擔子,上前行禮問安:“見過大哥,大哥好!”
江純伸手摸摸江詮的腦袋:“嗯,長大了,都快有我高了!”
江世昌跟江純介紹:“這是羅建明,以前也是西北軍的一員勇士,是護國將軍手下的親兵!”
江純連忙跟羅建明打招呼:“羅兄好,幸會幸會!”
羅建明:“久仰了,今日一見,將軍果然是個英雄好漢!”
江世昌就問江勇:“你們這是去哪裡打的柴火?”
江勇:“我們往前走了十多里路,那裡有一座大山,我們在那裡打的柴火
。日後,這個小樹林,就儘量留着吧,不要砍伐了!”
江世昌:“哦,十多裡外就有大山啊,那麼這個小樹林,確實不能再砍伐了!得留着,防風固沙!不但如此,紫蘇還說,明年春天得在這附近多種幾道防護林!每開墾五畝地,就種一道防護林,免得開墾過度,造成水土流失,造成沙漠化!”
江純:“爹爹,紫蘇真的這樣說了?”
江世昌:“嗯,確實如此。”
江純:“紫蘇果然名不虛傳,是個有遠見的姑娘!植樹造林,對於保持水土,是非常有用的。這裡如今是大草原,雨水還算不少,但是如果一味的開墾,卻不知道植樹造林的話,要不了十年,這裡就會開始沙漠化!到時候,一年到頭,都看不到多少雨水了!自然環境,就會變得很惡劣!”
“嗯,確實如此,紫蘇也是這樣說的。”江世昌的語氣,帶着由衷的讚許。
江詮見大家談興正濃,就道:“我採摘了一布袋的野果,我去溪邊洗乾淨,大家都吃一點吧!”
江世昌壓根就不想回去,不想面對妻子,當即就笑道:“好孩子,去吧!勇兒陪弟弟一起去,咱們在這裡多休息一下再回去!”
“好的,爹爹!”江勇爽快的應下,何止爹爹不想回去,他也一樣不想回去。在這裡,大家可以暢所欲言,想說啥都可以。回到家裡,無論說什麼,娘總是要說幾句怪話,讓大家的談性一下就沒了。
在溪流邊,江勇和江詮遇到了花兒、玥兒跟紫蘇、香梨、海棠和沈來輝。
江勇興奮的對花兒道:“妹妹,大哥來了!如今,正在小樹林那邊聊天呢!”
花兒大喜過望:“大哥來了?你沒有騙我吧?”
江勇:“沒有,我什麼時候騙過妹妹了?”
花兒頓時高興壞了,三下兩下就洗乾淨了野菜和蘑菇,對江勇道:“二哥,快快帶我去見大哥!”
玥兒也高興壞了,就哀求紫蘇:“紫蘇姐姐,我想要去見大哥,麻煩你幫我洗乾淨野菜,然後帶回去,好不好?”
紫蘇含笑點頭:“行,你去吧,路上小心一點,不要隨便亂走,要跟緊你花兒姐姐!”
玥兒:“我知道了,紫蘇姐姐請放心吧!”一邊說,一邊就往前跑去,大喊道:“花兒姐姐,等等我!”
花兒聽到喊聲,只好停下來,等她跟上了,就牽着她的小手,跟在江勇的後面使勁的跑啊,跑啊,心情無比的激動。
江勇和江詮跑得快,時不時的,要停下里等她們。
兄妹四人非常的快活,感覺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們,也時常在公主府裡跑啊,跑啊
。
目送着花兒幾個遠去的背影,海棠就忍不住擔心的道:“姑娘啊,江純回來了,你要躲着他一點。不然的話,我擔心拿二夫人又會作怪。”
紫蘇:“我知道,我是不會單獨跟江純見面,你放心好了!日後,不管我去哪裡,你們三人都來一個人跟着我。只要沒有單獨跟江純在一起,如果二夫人又侮辱我,我還可以理直氣壯的打她一個耳光!”
香梨就道:“嗯,無論姑娘去哪裡,小的都保證寸步不離!”
花兒見到大哥,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一頭扎進了大哥的懷抱:“嗚嗚嗚,大哥啊,你怎麼纔來啊!”
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委屈和痛苦,她一直強行忍着,如今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點,就哭得稀里嘩啦的。好像要一次性的,把這輩子的淚水都哭完似的。
江純心疼極了,緊緊的抱着妹妹單薄的身子,也不禁淚如雨下:“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你辛苦了!大哥來了,日後再也不走了,就陪着妹妹。日後,娘再也不能欺負你了,你也不用再害怕她了!有大哥在,啥都不用擔心!”
花兒又嗚嗚的哭了:“大哥,什麼叫做你不走了?莫非,你也被流放了?”
江純點頭:“是的,花兒,大哥也被流放到這裡了!”
“大哥啊,你不是將軍麼?怎麼,怎麼就會被流放呢?嗚嗚嗚!”花兒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江純:“好花兒,別哭啊,大哥流放來這裡,反而比在軍營要安全多了。你不知道 啊, 大哥流放之前,被派去沙漠深處尋找端王殿下,差點就渴死在沙漠裡了。如今,大家有命被流放,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江世昌:“是啊,如今西北的軍營,也被梅貴妃的弟弟把持了。你大哥在軍營裡,反而很不安全,流放也好。反正,咱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花兒這才破涕爲笑。
不過,隨即她又滿臉的憂愁:“大哥,你不知道,娘如今變得面目全非了。你最好不要單獨見紫蘇姐姐,不然的話,娘又會對紫蘇姐姐說些極其難聽的話了。在孃的心裡,大哥是天下最好的男兒,公主都配不上大哥。這就更加不要話說,紫蘇姐姐如今是流放的身份了,在孃的眼裡,紫蘇姐姐給大哥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羅建明聽了,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花兒擡起頭,抱歉的看了他一眼,江世昌連忙解釋:“對不起啊,花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說她娘是這樣想的。花兒娘這樣的想法,衆所周知,我也沒有啥好隱瞞的。不過,除了花兒娘之外,江家的人都沒有這個想法,都覺得紫蘇是萬里挑一的好姑娘,值得這個世上最最好的男人疼愛!”
羅建明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一點,卻也依然不太高興:“你們一家人在這裡好好說會兒話,我就先回去了
!”
江世昌就連忙道:“也好,你先回去吧!”
羅建明就挑起柴火擔子,頭也不回的走了。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嘀咕:什麼人嘛!江純又怎樣?還不是被流放了。哼!瘋婆子,敢這樣看不起姑娘,實在該死!活該她被丈夫和兒女冷落,最好連江純也不待見她,看她這輩子還有什麼盼頭!
不得不說,羅建明真相了!
此時的江純,確實對自己的母親很不待見!
---今天有二更,在中午十二點。今天全站強推的圖推,希望多一點掌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