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側妃又羞又怒,頓時嚎啕大哭:“上官紫蘇,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踐人,今天我跟你拼了!”
說着,又向紫蘇撲了過去。
紫蘇靈巧的閃過,右腳踢了過去,正中宋側妃的膝蓋。宋側妃淬不及防,被她踢個正着,摔出去老遠,好久都爬不起來。
“還愣着幹啥,還不趕緊扶我起來?!”宋側妃忍着劇痛,對自己的丫鬟婆子喝道。
“是,側妃娘娘!”立刻就有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快速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上官紫蘇,算你狠!我宋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等着瞧,我這就回去,跟宋家要百十個高手過來!”宋側妃羞怒交加,只覺得裡子和麪子全都沒了,爲了掩飾內心的驚慌,她惡狠狠的威脅道。
“你以爲我這就會怕了啊?你也不想一想,我可是將門之女,我的父親是護國將軍,又是兵部尚書!你們宋家有高手,我們上官家就都是草包啊?我要是你啊,就老實一點,別說這種惹人笑話的話!”
紫蘇朝宋側妃看過去,目光凌厲,宛如出鞘的寶劍一般,頓時讓宋側妃不禁心驚膽寒。她心裡又不禁暗暗嘀咕,不過是十五歲都不到的姑娘,怎麼竟然也有這麼嚇人的眼神。這種感覺,就跟被刀光劍影給籠罩住一般,讓她的呼吸都不禁要窒息了。
“你等着,我還會再來的!”宋側妃色厲內荏的叫囂着,一邊走,一邊喊。
紫蘇目送着她倉皇遠去的背影,不禁冷笑了一聲。
小樣的,就這個慫樣子,還敢來五里坪找她的麻煩!端王母親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就這麼個人,就佔了一個側妃的位置。要知道,側妃的位置是很緊缺的,一個王爺只能有兩個側妃,四個庶妃,侍妾的數量沒有限制。
換了一般的王爺,側妃的位置是不會隨便給沒有助益的女人的,一定會選擇一個可以幫到自己的女人。一來,孃家要夠強大;二來,側妃本人要有腦子,不能是繡花枕頭。
宋側妃還沒有離開榆林郡,沒有回到王府,端王就接到了飛鴿傳書,將宋側妃去五里坪的經過情形,瞭解得一清二楚。他在五里坪還留有兩個侍衛,這飛鴿傳書,就是侍衛通過信鴿傳遞的。
宋側妃回到京城,來到端王府門口,就被王府的管家給攔住了:“很抱歉,如今你已經不是王爺的側妃了,陛下已經下了聖旨,褫奪了你側妃的封號。並且,允許王爺將你休掉!”
宋五驚呆了,不敢置信的追問:“什麼?管家,你再說一遍!”
管家冷冷的道:“你如今已經不是王爺的側妃了,你被王爺休掉了!”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吩咐站在一邊的幾個婆子和十來個護院:“趕緊把她的嫁妝搬上馬車!”
宋五一看,原來在王府的大門口,早已停了十輛貨運大馬車,地上放了一長溜的箱子和傢俱。那傢俱眼熟得很,正是她自己的嫁妝,還有那箱子,也正是她的嫁妝。
話音未落,婆子和護院已經開始往馬車上裝東西,不會兒,就裝好了。管家一揮手:“把宋姑娘的嫁妝送回宋家去,親自交到宋姑娘父母的手中!”
“是,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說這話的,是王府的長史,他親自帶着車隊,往城西的方向而去。
宋家,就住在城西。
宋五哭哭啼啼,又哭又鬧:“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要休我,總得有個理由吧?”
管家就鄙視的道:“理由啊,理由就是你去五里坪打罵羞辱榆林郡主,這個理由足夠吧?還有啊,你在王府的這幾個月裡,對下人動不動就又打又罵。在你的手裡,冤死了好幾個忠厚老實的家僕了,如同你這麼狠毒陰險的女人,給王爺提鞋都不配!
再說了,你沒有經過王爺或者太妃娘娘的同意,就私自在外面過夜,傷風敗俗。就憑這一點,打死你都不爲過,王爺心善放你一條生路,還把你的嫁妝悉數給回你,已經是夠仁慈的了!如果你還要鬧的話,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就不得不送你去吃牢飯了!”
什麼?我去五里坪的事情,王爺這就知道了?!
聽到這裡,宋側妃不禁心如死灰,滿臉的頹廢。她木然的上了馬車,任由自己的丫鬟和婆子,把她帶回宋家。也難怪了,是她莽撞了。罷了,既然如此,就不如先回家,跟爹孃求助吧!如果爹孃肯出面的話,或許她還可以回到王府裡去。
不成想,馬車到了宋家的門口,宋府的管家也將她拒之門外:“老爺說了,你不自愛,竟然夜不歸宿!你這樣不知道廉恥的女兒,他不打算認了。看在父女一場的份上,他從以前給你的嫁妝裡,取了一千兩的嫁妝銀子給你。你帶上這一千兩銀子,去皇覺寺帶髮修行吧!老爺准許你帶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進去,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皇覺寺老爺已經派人去打點了!
等一會,我會親自送你過去,你不用擔心衣食住行!一切,老爺都會打點好!如果你當真知道錯了,肯悔改的話,或許過兩年老爺會把你接出來,再給你安排一門好的親事!不然的話,你這輩子就都呆在那裡吧!”
什麼?父親竟然會這麼對我?!在他心裡,我不是他最*、愛的女兒麼?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都是夢境,是虛幻的!
宋五發瘋似的,想要衝進府去,都被牛高馬大的護院給攔住了:“姑娘還是聽管家的話,不然的話,下場會更加可憐!”一個護院有一點於心不忍,就好心的勸說道。
宋五頹廢的跌坐在了地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了一般,此時此刻的她,心裡說不出的後悔。
當初,如果她不曾追去西北的話,或許王爺早就從西北迴到京城;之前,她如果不曾去過五里坪,打罵羞辱紫蘇的話,王爺或許不會把她的側妃封號褫奪。王爺表面很冷情,其實內心裡是個充滿了正義感的人。
如果她未曾去羞辱紫蘇的話,王爺再怎麼不滿意她,應該也會給她留一點體面,一定不會將她趕出王府。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好好的安排她的去處,把她送去王府的田莊也好,讓她嫁人也好,總之會好好的安置她。可是如今,後悔也晚了,皇上都下了旨意了,她跟端王府半點關係也沒有了!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回到孃家,竟然會遭遇這樣的慘劇!不接納她就算了,給她一處小田莊,讓她住在田莊幾年,然後找一個機會嫁了就是了。爲啥,爲啥竟然要送她去皇覺寺?皇覺寺有一個地方,專門軟禁犯了大錯的宮中的妃嬪,或者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那裡的規矩非常嚴厲,非常刻薄,非常不近人情。進了皇覺寺,能夠安然熬過兩年的,就沒有幾個。
好些人不到兩年,不是發瘋,就是自盡。能夠跟正常人一般,從那裡走出來的人,寥寥無幾。爹孃好狠的心啊,哪怕是找一個偏遠的田莊,把她給看起來也好啊!在田莊裡,好歹她還是主子,好歹還可以四處走動一下,好歹還不會跟坐牢一樣!不!進了皇覺寺,可比坐牢恐怖多了!
“來人,趕緊把她拉上馬車,送去皇覺寺,不得有誤!”宋五在昏迷過去之前,很清晰的聽到這樣的一句話,說話之人,赫然正是她的親生父親。
父親,你好狠的心啊!女兒又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過就是在外過了一個晚上,你就要把女兒逼向絕路。
一念及此,宋五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端王接到消息,沉默了片刻,就對心腹手下到:“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我倒是要瞧瞧,有宋五的教訓在前,還有誰家的女兒敢死皮賴臉的想要做我的女人!”
只有千里追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必須把一切隱患,扼殺在尚未萌芽的狀態。
“是,主子!”心腹手下恭敬應是,快速領命而去。
忠信侯夫人應氏聽說端王去了五里坪,頓時就急了,連忙上了馬車,急切的去了五里坪。見到紫蘇獨自在庭院裡看書,她的心終於沒有那麼焦慮了。
“伯母來了,快快請坐!”紫蘇連忙離座起身,笑臉相迎,又看了香梨一眼:“趕緊上茶,天氣這麼熱,就上桔花茶吧!”
“是,姑娘!”香梨很快就衝了一壺桔花茶過來。
“我兒子很喜歡你,”忠信侯夫人端起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美麗大方的臉上,笑容燦爛,親切柔和:“那麼,你喜歡我兒子麼?”
紫蘇微笑點頭,淡定從容:“是的,夫人,我也很喜歡忠信侯世子!”不過,我不知道你兒子是否也喜歡我,他可是從來就沒有說過喜歡我。
忠信侯夫人笑容舒展,如花兒開放:“很好,你喜歡我兒子,夠有眼光!這樣吧,你這個兒媳,我認下了!無論有什麼阻力,我都會幫你們排除!”
紫蘇:“夫人,如今說這話還太早,方大人心裡到底怎麼想,我還不知道呢!而且,我還不到十五歲,還不想那麼早就出嫁!我想陪多爹孃兩年,滿了十八歲再說!”
應氏:“不小了,十五歲就可以出嫁了!再說了,我家恆兒都快要二十六歲了,等你滿了十八歲,他都快三十歲了!不行不行!你滿了十五歲,就成親吧!”
“伯母,很抱歉,關於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步的。不滿十八歲,絕對不會談婚論嫁!“紫蘇的態度十分堅決。
在夢中,她瞭解到,女子未滿十八歲就生孩子,那是很容易難產的。而且,孩子的質量,也會差一些。她可是很惜命的,萬一難產了,她這條小命未滿十八歲就沒了,那可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了!方恆的前妻,可不就是死於難產的麼?
應氏的臉色有點難看:“你這孩子,這麼就這麼倔呢?”
紫蘇:“太早成親生孩子,容易難產,而且孩子的質量會差一些。”
應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覺得她這都是藉口:“我就是十五歲成親,十六歲就生下我家方恆的,如今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家方恆,也沒有比誰差,他如今可是堂堂的探花郎呢!”
紫蘇:“可是我聽瓊兒說,他小的時候身子骨很弱,差點就養不活呢!直到他十來歲,才脫離了藥罐子!”
“這個死丫頭,她那是胡說八道!”應氏罵了女兒一句,又勸說紫蘇:“可是,如今方恆不是好好的,身體可強壯了。不然的話,也不能在東北軍營呆五年!你啊,就別想那麼多了!就聽我的,趕緊選個日子,咱們兩家把親事定下來吧!等過兩個月,你滿了十五歲,你就和恆兒成親好了!”
說話的語氣,很是強硬,根本就不打算給紫蘇留一點餘地。
紫蘇就有點不高興,微微皺眉:“很抱歉,伯母,請恕我辦不到!我說過了,滿了十六歲再定親,滿了十八歲再成親。這是原則問題,我不會讓步!”
應氏就道:“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好勉強,不過我兒都二十六歲了,他又單身了五年多。這樣吧,就讓他先納一個妾室好了,不是貴妾,就是普通的良妾!”
紫蘇:“方家不是有規矩,男人三十無子纔可納妾麼?如今,方大人都有一兒子了,還可以納妾?”
應氏:“這規矩,已經被他父親打破了,日後這規矩就不作數了!而且,你又不能馬上嫁給恆兒,還要讓他獨身三年多,這也太狠了!”
紫蘇:“我是不會答應的,如果方大人要納妾的話,我是不會選擇他的!”
應氏:“你這是妒忌,是犯了七出的!”
紫蘇:“我可不管什麼七出,我只知道,若是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妻子真心真意,心裡怎麼能容得下別的女人?同樣的,一個女人如果很愛自己的丈夫的話,也是無法容忍自己的丈夫有別的女人的!我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寧缺毋濫,如果方恆做不到,我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應氏:“你糊塗了啊,這世上的男人,但凡有點本事,有點家底,你看有哪一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男人娶妾室,除了*之外,那還是一種尊嚴,就跟貂皮大衣一樣,那是男人成功的標誌!”
此話一出,紫蘇實在忍不住,就翻了個白眼:“如此說來,忠信侯夫人對於忠信侯納妾,也是舉雙手贊同了?”
應氏頓時啞口無言。
紫蘇:“夫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應氏臉色煞白的道:“反正,別人家的兒子能納妾,我的兒子也一定可以納妾。又不是納好多妾,就納一個而已。而且,還是因爲你不願意現在就嫁給我兒子,三年的時間,你讓我兒子怎麼忍?再說了,我還等着抱孫子呢!”
紫蘇:“你不是已經有孫子孫女了麼?”
應氏:“一個怎麼夠?恆兒父親的第六個小妾,都有了身子了,第一個小妾的兒子又生了一個兒子了!”
紫蘇搖頭嘆息,再也懶得搭理她,就對香梨:“香梨,我要去辦事了,送客吧!”
應氏頓時又驚又怒,瞪眼看着紫蘇:“你,你竟然敢對我這樣?你就不怕我的兒子不要你麼?”
香梨冷笑一聲;“夫人,我家姑娘可是堂堂的榆林郡主,又是護國將軍的嫡長女,連十五歲都沒有滿。你說一說,這世上想要娶我家姑娘爲妻的好男人,到底有多少呢?我家姑娘啊,有大把的人願意娶 ,不少你兒子一個!”
應氏氣得失去了理智,揚手就要打香梨:“賤婢,你有什麼資格插嘴?今天,我就代你的主子教訓教訓你,也讓你知道作爲下人該遵守什麼樣的規矩!”
手高高揚起,卻沒能打下去。
一看,原來是她的手被紫蘇握住了。
應氏:“紫蘇,你這樣做,是幾個意思?”
紫蘇:“就一個意思,我的人做錯了,自然有我這個做主子的教育。”
應氏:“你當真不怕得罪我?你當真不擔心我不讓你進我方家的門?”
紫蘇:“夫人,你這話說的很好笑,我爲啥要怕?我跟你們方家,有什麼關係?什麼關係也沒有!”
應氏被噎住了,無言以對。
紫蘇:“香梨,送客吧!”
她有大把的事情要做,話不投機半句多。
香梨看着應氏,冷冷一笑:“夫人,請走吧,我家姑娘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