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5扣布袋子

No.135扣布袋子

青舒的臉上閃過了然之色。是了,上次見柳碧煙,雖然做了婦人的打扮,可沒有嫁爲人婦的那種感覺。現在的柳碧煙,像新婚少婦般,溫柔中帶着從姑娘到婦人的那種微妙的風情。既然是盧先生讓人這樣叫的,大概他們真的成婚了。她見青陽他們還反應不過來,催促道,“趕緊叫人,叫師孃。”

青陽和洛小榮最聽青舒的話了,於是從善如流地行禮,齊聲喊師孃。

這聲師孃,叫的柳碧煙心花怒放,“哎”地答應一聲,分別往青陽和洛小榮手中塞了個精緻的大紅喜色的荷包。

青舒一拍傻小子陳喬江的背,“趕緊叫人。”

陳喬江摸了摸腦袋,嘀咕一句“怎麼就無端多了個師孃?”,然後才喊的師孃。

柳碧煙同樣答應一聲,再塞給他一個大紅喜色的荷包。然後她笑看青舒,將一個包裹着什麼東西的紅色錦帕塞進青舒手中。

青舒詫異之餘,趕緊道謝,“謝師孃。”她沒想到柳碧煙會準備她的份兒。畢竟在世人眼裡,十五歲的姑娘不小了,差不多可以嫁人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說,說白了,她不是盧先生的弟子,只是盧先生弟子的姐姐而已。

管家帶着人在搬馬車上的東西,青舒請了盧先生和柳碧煙到前廳坐,並吩咐小娟去廚房通知做飯。府內上下已經用過了晚飯,盧先生他們趕路肯定沒吃,自然要趕緊準備他們的飯食。

周伯彥姍姍來遲。柳碧煙見了,拉了青舒出去,把前廳留給盧先生和周伯彥。

盧先生盯着周伯彥看了片刻,“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周伯彥淡淡地回道,“沒怎麼。”

盧先生習慣性地捋了捋鬍子,“遇到了什麼不能對先生說的事情嗎?”

周伯彥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先生倒是不妨說說,何時娶了娘子,何時養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聽了這話,盧先生罵道,“你這混小子,先生娶妻還要你過問不成?”

“那倒不必,只是好奇,隨便一問,不必認真。”周伯彥慢條斯理地回道。

盧先生被他這麼一噎,頓時沒詞兒。

廚房的飯菜做好,盧先生和柳碧煙帶着笙歌去吃飯。這工夫,青舒帶着丫鬟們抓緊時間給盧先生一家三口收拾房間。以前盧先生還單身,跟周伯彥住一個院子沒什麼。如今的盧先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進進出出的不方便。因此青舒決定給盧先生收拾別的房間出來,和周伯彥及周伯彥的手下分開。

天色就快黑了,房間收拾乾淨,青舒和幾個丫鬟進進出出地在新佈置的房間和原先的房間之間忙活,把盧先生以前用的日常用品一一的搬過去。

周伯彥坐在自己的屋中往外看,正見到幾個丫鬟抱着東西出了小院門,而走在後頭的青舒似乎掉了東西,停了下來,並放下手裡端的裝雜物的盆到地上,彎腰在揀什麼東西。他立刻站起來,出了屋子,正好看到顧石頭上前在幫忙揀東西。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青舒把棋子弄撒了。

周伯彥上前,撩起衣角蹲下來,跟着揀,揀一粒棋子便往青舒手裡放一粒。

青舒擡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出來了?”然後繼續邊找邊揀。

周伯彥的嘴角微挑,“見你笨手笨腳的樣子,就忍不住出來看看。”

青舒不看他,“你說話能不能別招我?”

周伯彥心裡想着:我不招你,怎能看到你張牙舞爪的模樣。當然了,他只會在心中想,是不會說給青舒聽的。

青舒在地上掃了一圈兒,“算了,不找了,明日再找,這會兒太暗,看不清。”滾的遠的,現在的光線下,的確不好找。

周伯彥聽了,說道,“剩下的交給石頭。”

顧石頭被周伯彥收拾的次數多了,現在已經相當有眼力見了。在周伯彥過來的時候,他就知趣地退到了一邊去。這會兒一聽到點他的名,他顛兒顛兒地過來,“古小姐,這些交給小的,小的馬上弄好。”

“不用,明日揀也……呀,你幹嘛?鬆手。”

周伯彥把青舒拉起來,拽着青舒往屋裡去。

青舒擰他的胳膊,“你幹什麼?外邊已經把我傳的夠難聽了,你還想再給我加一筆不成?”

周伯彥就跟不疼似的,任青舒擰,就是不鬆手。

就要被拽進門了,青舒見擰不好使,忙倒出擰人的手來扒住門框不放。她纔不要進屋去,牽手她認了,但絕對絕對不要再讓他得寸進尺地摟抱。

周伯彥輕笑出聲,“難道怕我吃了你?”

換作以前,青舒絕對會中了他的激將法。現在嘛,她一反常態地沒有嘴硬,而是從善如流地小聲回道,“是啊,是啊,就怕你吃了我。”選擇小聲說話,是因爲院中還有一個支着耳朵聽的人在,

周伯彥沒想到她會這樣答,呆了一下。

青舒哼了一聲,似嗔非嗔地道,“你是不是見到漂亮姑娘都要拉人小手?”

周伯彥又是一呆。

青舒挑了挑眉,“想娶我,沒那麼容易的。不僅要符合上次提的條件,還得做到以下幾條才成。”

周伯彥這下不呆了,“還有幾條?”

青舒一擡下巴,“當然。”心裡想着:這下你該知難而退了吧!只是,若是這樣還不知難而退,那麼……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才十五歲,小着呢!

“那就說說。”周伯彥如此說完,趁青舒不注意,把青舒扒着門框的手弄開,迅速把人半摟半抱地拽進了屋。

青舒心道壞了,卻已爲時已晚。不過,她立刻做出反應,捏着嗓子怪腔怪調兒地說話,“彥哥,你好壞!”

周伯彥整個身子一震,手抖加腳抖,神志被震飛去。

青舒迅速甩開他的手,跑出去,差點撞上躲在外邊偷聽的顧石頭。她惱,瞪了訕訕的顧石頭一眼,跑走了。剛纔那句話,她自己都被自己噁心到了。她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間,虛脫地倒在牀鋪上,撫着胸口的位置無意識地嘀咕,“這樣下去不行,不行,得想辦法,必須想辦法。”

沒想到,沒等她想出辦法,這事兒便暫時性地解決了。清晨,古瑞星出現在古府,見到青舒的時候笑露了一口白牙,喊着要吃紅果。

青舒一指已經不怎麼結果的紅果秧兒,“那邊,吃多少,自己摘。”

古瑞星喊了一聲賺到了,不顧貴公子的形象,跑過去一陣掃蕩。

青舒看到他的破壞力,立刻跑上去,“別,別,快走開,我給你摘,你可別禍害了。”他這哪兒是摘果子,簡直是在毀果子秧兒。他一共摘了五個,就拽斷了三個枝椏。

古瑞星還不知道自己犯了錯,兜着五個紅果,“怎麼了?我可是摘的紅的,沒摘綠的。”

青舒沒好氣地揀了被他拽斷的枝椏,“看看,看看,按你這摘法兒,用不了三兩日大家都沒得紅果吃了。”

小丫正在這邊玩兒,聽見了附和,“沒得吃,沒得吃。”

古瑞星笑咧了嘴,“我錯了,我錯了。那就麻煩青舒妹妹摘了。”

青舒白他一眼,“誰是你妹妹?叫姐姐。”

古瑞星傻了,“怎麼成姐姐了?”

“語嫣叫我姐姐,你是語嫣的未婚夫,難道不應該跟着喊姐姐嗎?”青舒點了他一句。

古瑞星搖頭,不過,緊接着又笑露一口白牙,“青舒妹妹或嫂子,二選一。”說罷,抓了用袍角兜住的紅果中的最大一個,隨便往衣服上一擦,拿到嘴邊咬了一口,口齒不清地說了句好味道。

本想罵他一句的青舒,見到他把紅果往白色錦衣上擦的動作,無語。這可真是貴公子!青舒搖頭,招手叫來小丫,和小丫蹲在一起摘那些爲數不多的紅透的果子。

古瑞星正在吃第二個紅果,忙着吃的時候也不忘說話,“青舒妹妹或嫂子,那什麼,明日我們要回京,記得多送我一些紅果。我娘下了死令,不帶紅果回去不讓我進府。再有,語嫣的也帶出來。那丫頭,說是不給帶紅果回去,她還要離家出走。”

青舒拿紅果丟他。

他高興地接住,“再來幾個。”

這什麼人吶,臉皮這麼厚。青舒沒好氣地說道,“沒法兒給你們帶。從這裡去京城,一走就是半個多月,沒到地方紅果都壞了。”一路的顛簸,即便摘了綠的也夠嗆。摘了綠的,走到半路上捂紅了,然後顛簸中一碰,那還有個好兒。

古瑞星傻眼,“那怎麼辦?我娘還好說,語嫣那丫頭肯定得拿鞭子追的我滿京城跑!”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青舒撲哧一聲笑了,依步語嫣的性子,還真說不準。好在,步語嫣碰上了古瑞星這個未婚夫。

古瑞星站在菜畦邊上,連吃六個紅果才住嘴,然後找周伯彥去了。

青舒雖然嘴上說紅果帶不去京城,可想到京城的語嫣,決定試一試。周伯彥下午就走,這事得抓緊時間準備。青舒這邊開始張羅,周伯彥自然就得了信兒,問青舒需要什麼,他馬上讓人準備。

因爲府裡有自己培養的編筐、編簍、編籃子的人手。於是青舒給他們半天的時間,要他們編出像蒸屜一樣一層一層可以摞起來的簍子。同時,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看有沒有人想辦法編出底部有一個又一個凹槽的簍子來。這編凹槽的材料得是軟硬適度的,每個凹槽的大小還得是可以坐進一箇中等個頭兒的紅果的。

這邊的忙着完成青舒交待的任務,那邊青舒帶着幾個丫鬟摘個頭兒差不多、品相好、青綠的的果子。所謂的個頭兒差不多,就是大小中等,同時,基本已經長夠了,不太可能再往大了長,接下來差不多會進入成熟期的。

能否運送成功,還不一定。青舒一共摘了一百二十顆出來,四十顆指明給古瑞星,四十顆指明給步語嫣,四十顆指明給周伯彥。等簍子編好,會分開裝,接下來的事情,可不是青舒能管的了。到底有幾個能夠完好地到達京城,也不是青舒能決定的。

半天的時間實在太趕,編簍子的師傅們編出了一層一層能夠摞起來的簍子,卻沒能編出青舒要求的每一層的底部都帶了凹槽的。這已經不錯了,青舒表示滿意。簍子的最底層,鋪上麥草,放一層果子,果子與果子之間又細心地以麥草做間隔。然後摞上簍子的第二層,同樣鋪麥草,放果子,再以麥草做間隔。再來是第三層。

周伯彥他們要騎馬,簍子自然是要馱在馬背上的。這個不用青舒操心,他們有辦法自己解決。他們走的時候,青舒沒有出來送。青陽揮着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這才轉身進府。

青舒正坐在牀上發呆,小娟一點一點蹭到了青舒身邊,小聲說道,“小姐,奴婢聽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小姐要不要聽?”

青舒回神,“什麼有趣的事情?說來聽聽。”

小娟事沒講,就開始捂嘴笑,直到青舒瞪眼睛,她纔不笑了,正了正色,講道,“聽說,盧先生和盧娘子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盧娘子把盧先生給打了。”她口中的盧娘子,自然是指的柳碧煙。

青舒吃了一驚,“什麼?你哪裡聽來的?怎麼回事?盧娘子爲什麼要打盧先生?”好勁爆的消息,這個一定要聽。

“奴婢也是不小心聽來的。一早,盧娘子去廚房要幫廚娘做飯。蘇媽媽不讓,把盧娘子拉走了。之後,蘇媽媽和盧娘子坐到食廳說話。奴婢去廚院準備端小姐的飯食時,走過食廳外,便聽到盧娘子在講與盧先生相遇的經過。奴婢好奇,便停下來聽。”說到此處,小娟嘻嘻地笑。

青舒笑罵她,“臭丫頭,趕緊講,還學會弔人胃口了,討打。”

小娟伸了一下舌頭,接着說,“說是軍中任職的什麼人要成親,盧娘子跟着哥哥去幫忙做縫補的活計。當時聚集了很多邊關將士,開玩笑說不僅要大鬧洞房,還要在新郎成親前一晚揍新郎一頓,理由是新郎官不夠意思,舍了兄弟先一步成親。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新郎成親前一晚亂作一團。一羣大男人拿着布袋子去堵新郎,新郎提前得了信兒,叫上要好的兄弟幫忙擋着門,自己跳窗逃了。”

“沒想到,盧先生精的很,居然帶着人堵在窗外。新郎一跳出去,一個黑布袋子扣上去,按倒了便揍。盧娘子的哥哥是新郎的好兄弟,自然要替兄弟擋着,於是推開盧先生他們,救了新郎便逃。盧娘子說,那天晚上亂的不成樣子了,後來不光揍新郎,連替新郎擋在前頭的兄弟們都給扣布袋子揍了。”

“盧娘子當時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說有人揍她哥哥,她慌了,跑去救哥哥。因爲是晚上,即便有燈籠不到近前也看不真切。她看到有個男子被蒙了頭打,看衣裳像他哥哥。她着急,跑上前對着打人的男子一陣亂打。哈哈哈……其實,其實她救錯了人,被矇頭打的不是她哥哥。那個,哈哈……那個被她打的,就是盧先生,哈哈……”小娟笑的講不下去了。

青舒聽的一陣黑線。盧先生,果然是盧先生,居然還幹過這種事,用布袋子矇頭打準新郎。準新郎第二日可是要迎親並拜堂的,若是傷了臉,還不得被人笑話死。“後來呢?柳氏打了盧先生,盧先生有什麼反應?”

小娟擦了幾下笑出來的眼淚,“盧娘子當時還是十五六歲年紀的姑娘,盧先生捱打挨的冤枉,卻也只能認倒黴。爲了不影響盧娘子的閨譽,盧先生當時還警告在場的另一人不得說出去。盧娘子又害怕,又覺得抱歉,後來跟哥哥說了,並形容了一下盧先生的長相。聽說,當時盧娘子的哥哥猜到是盧先生時,說了句‘我完了’。”

青舒好奇追問,“這是什麼意思?”

“盧娘子當時也不懂,後來她輾轉從別人那裡聽說了,盧先生極愛記仇,笑眯眯地就能把人給收拾了。不爲難盧娘子不假,卻是過後不久,盧先生把盧娘子的哥哥弄的很慘。”小娟講完,還不忘發表自己的想法,“小姐,奴婢覺得盧先生斯斯文文的,不像是會幹這種事情的人。”

青舒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傻丫頭,這事你講給我聽聽也就罷了,再不要講給別人了。若是傳到了盧先生的耳朵裡,盧先生定會扒了你一層皮。到時候,我都救不了你。”

小娟這下可害怕了,發誓說再不講這事了。在她心中,青舒說的都是對的。

青舒看着窗外,想着古葉氏約見的信差不多該到那人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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