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9驚喜

No.249驚喜

銀簪插好,青舒轉過身,“怎麼了?”

蘇媽媽回道,“小姐,大夫人有意帶着福老爺回村去。不過,大夫人覺得大古家村恐怕容不下他們,說是福老爺去京城前曾得罪了村中的幾位族叔。大夫人問小姐,能不能帶了福老爺回她孃家的村子去?”

青舒面露不悅之色,“他們的日子他們自己在過,又不是給我過的,問我做什麼?傳話的婆子可在?”

蘇媽媽小心答,“在的,在等小姐的話。”她就知道小姐聽了會生氣。不過,若是福老爺他們能離開鎮子,小姐的耳根子也能消停些,不必時不時地聽到那頭的鬧心事了。

“告訴她,他們要何去何從是他們自己的事,自己的日子自己在過,外人並不能替他們拿主意。”

“是。”蘇媽媽應了,卻是一臉的掙扎,欲言又止的沒有退下。

青舒覺得奇怪,“有事就說。”

“小姐,大夫人想讓嘉少爺去錦陽城的書院讀書,只是苦於沒有門路,一直不能達成所願。她……她聽說教少爺的盧先生很有名氣,是位名師,所以想問問小姐,能不能請盧先生點撥嘉少爺一二?”

青舒擰眉,“你說什麼?”

蘇媽媽答的小心,“嘉少爺想參加科考,叫什麼秋的,說是沒有名師點撥舉薦,怕是參加不上。”

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的青陽說話了,“是秋闈。今年有每三年一次的秋闈,由各地的秀才參加。”

蘇媽媽的臉上笑開了花,“對,對,是這麼說的,老奴給忘記了。”接着她一臉自豪地說道,“少爺就是學問多,什麼都知道,日後定能考個狀元回來。”

青陽被誇的不好意思,微紅着小臉澄清,“先生纔是真正有學問的人,我連文章都寫不好,什麼都是一知半解的,離參加科考遠着呢!”

聽了這話,蘇媽媽笑的合不攏嘴,“哎呦少爺,您還說自己沒學問,看看,這都知道謙……謙……哎喲,總之少爺定能考個狀元回來。”她想說謙虛來着,可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青陽不害羞了,反倒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考狀元,先生說不能考狀元。”

蘇媽媽聽了呆住,“啊?”

笑看他們之間互動的青舒也聽愣了。

青陽的神色變了,他在椅子上坐的筆直,就像在盧先生的課堂上一樣。他眼神晶亮並一臉認真地解答起來,“先生說,考上狀元一點都不好玩兒。狀元是要給公主當相公的,不能當官,不能遠行去遊歷,吃喝還要人管着,日子沒趣的緊。”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傻眼了。就連蘇媽媽都聽傻了,忘了提醒主子不能亂說話。

青陽繼續講,“先生說,榜眼也不能考取,榜眼的位置很懸,若是當年的狀元長的並不雅觀,公主又一定要選相公的話,非榜眼莫屬。”

青舒抽了抽嘴角,想着幸好自己沒有喝水,否則不噴也得嗆着。她沒好氣地問道,“那探花呢?探花是不是也不能考?”

瞬時,青陽眉飛色舞地說道,“探花是最好的,要考就考探花。前有狀元和榜眼在,探花的位置最好。先生說,對考取探花的考生而言,一切都有選擇性。若要入朝爲官,想在仕途上飛黃騰達,探花以及二甲前十的機會最好,其中探花爲最佳。”

還有這樣的說法?對官場之事一知半解的青舒追問一句,“爲什麼探花最佳?”她問是這麼問的,可心裡在想:狀元、榜眼和探花等證明考生實力的排名,又不是市場上明碼標價出賣的貨物,哪是你想要哪個就能得到哪個的?再說了,這是全國的舉子使勁渾身解數也不一定能夠爭到的榮譽,有能力的哪個不想拔得頭籌摘了狀元的桂冠回來?

青陽不知青舒心中所想,只是把盧先生告訴他們的“理論”拿出來說,“有狀元和榜眼的鋒芒在前,沒人會妒忌排擠居其下的探花。反過來講,既是探花,定比考的名次在他之下的人更有學問,也很容易與其他人相交,並受人尊重。”

青舒一臉黑線地隨口說道,“別告訴我,先生當年考取的就是探花。”

青陽激動,“姐姐好厲害,先生當年考取的就是探花。”

青舒一臉被雷劈的表情。她就隨口那麼一說,居然還給說中了。她怎麼覺得,這是沒能奪得狀元或榜眼的盧先生爲自己找的藉口?

這日之後過了許多天,青舒突然想起這事,特意向周伯彥打聽盧先生當年考科舉的事。周伯彥倒是不瞞她,把所知之事全部告訴了她。

原來,盧先生年少時就才名在外,輕鬆取得秀才資格,秋闈一考即中舉人,緊接着參加了來年的春闈考試,並順利進入殿試。許多人都猜當年的狀元桂冠非他莫屬,並有‘今科狀元必爲駙馬’的風言風語傳出。

殿試前兩日的晚上,留宿客棧的盧先生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於是悄悄爬上客棧的屋頂,躺在上頭喝掉了足有四斤重的一罈女兒紅,然後醉的不省人事。巧的是,當夜下雨,身爲醉鬼的他毫無所覺,在屋頂上淋出了病。到了殿試那天,他的燒退了,可風寒還沒好利索。他有了極爲合理的理由不參加殿試。外人不知的是,殿試是他極力避免的,因爲他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今科狀元必爲駙馬”是真的。他還知道,公主心有所屬,而且公主屬意的人也在衆考生之中,還是位才華出衆的考生。

可殿試不同其他,他的夫子(即孔老先生)將他趕出客棧去,揚言他敢錯過殿試就把他從弟子中除名。他這才一臉萎靡地參加了殿試。看到他的樣子,聽說當時許多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殿中的氣氛也不怎麼美妙。生病卻堅持參加考試,本可以得到別人的好感。可想到他生病的原由,這個好感立馬大打折扣。

在不怎麼美妙的氣氛中,欽點的狀元誕生了,榜眼誕生了,都不是他。探花的名字正要公佈,宣旨的太監只來得及念出朱這個姓氏,立在他左側的一位仁兄突然倒地並病發身亡。(事後他得知,突然身亡的這人姓朱,自小有心疾。大夫說是此人情緒起伏不定,過於激動才引發了心疾並猝死的。)

接着,在更爲不美妙的氣氛中,太監重新宣旨,探花郎後頭冠上了他的名字,盧玄方。接旨的時候,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怎麼可能是我”六個大字,使得殿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幾日後,聖旨下,公主下嫁今年的狀元郎,一個月後大婚。當下,還未痊癒的他好心情地呼朋引伴地要喝酒。衆人誤以爲與狀元桂冠失之交臂的他要借酒澆愁,於是圍着他一通開解,並警告客棧的小二不能賣酒給他。

再之後,即將成爲駙馬的狀元郎得了朝中虛銜,榜眼和二甲前十都封了官。二甲前十以下排名的會接受考察,考察過了才能得到一官半職。

大概是上頭那位很生氣,身爲探花郎的他被晾在了一邊,沒得任何官職。所有人都認爲他一定很受打擊,此後很長時間內肯定振作不起來。這時候,他遞了陳情書說要回鄉養病一段時日,順便在爹孃跟前盡孝。上頭痛快的準了,晾他到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像所有人期待的那樣,消瘦了許多的他精神萎靡地離了京,與落榜後失魂落魄地歸鄉的學子無異。

只是,回鄉後的他在爹孃身邊呆了三個月就呆不住了,留書一封遊歷天下去了。之後他有如脫繮之馬般四處遊走,行蹤又飄忽不定,連他爹孃都不知道他在哪裡逍遙。如此,他成了大安王朝歷史上唯一沒有封官的探花郎。

後來,先皇薨,當今天子登基。當今有意詔他回京任職,可當年的皇后現在的太后不允,極力反對。再後來,古云虎請他去當軍師,那也是古云虎的私人軍師,朝廷並未封他官職。所以,他才能在古云虎去世後說離開就離開,沒有繼續留在軍營中。

多年過去,當今天子並未打消召他回京的打算。太后對當今天子的影響力在減弱,說不準哪一天,當今天子會忤逆太后之意召他回京。

這些後話暫且不提。馬氏想讓古青嘉拜盧先生爲師的事,青舒一口回絕了。

盧先生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歡拘束,能夠按捺住性子長留她的府上教青陽讀書,還不是看在她將軍爹的面子上。盧先生收洛小榮,那是看的洛尚書的面子;收陳喬江,看的是陳知府的面子;收下灝,一是她拜託的,二是他定是顧念着什麼纔會答應。

她是不會爲古青嘉開這個口的,因爲古青嘉不是她的青陽。爲了無關緊要的人惹盧先生的不快,這並不明智。

蘇媽媽退下,去回馬氏派過來的婆子。

青陽迴避到外間去。

青舒則換了一身衣裳,打理妥當了纔出來,“走吧!帶姐姐去見盧先生。”

青陽卻不急着走,仔細看過青舒的裝扮後要求道,“姐姐,穿你新做的衣裳,鵝黃色的那件或是嫩綠色的那件哪個都行。”在青舒不解的視線中,他跑進內室,居然翻騰起青舒的首飾匣子來。很快的,他取了一支金步搖出來,“姐姐戴這個,這個好看。”剛纔青舒梳頭的時候蘇媽媽在這裡,他可是一直忍着沒發表意見的。

青舒詫異極了,“小陽,姐姐怎麼覺得你有些怪怪的?”

青陽的眼神有些閃躲,可馬上又撒起嬌來,抱住她的手臂猛搖,“戴上,姐姐戴上,姐姐打扮的漂亮,小陽才高興,戴上,戴上好不好?”

青舒狐疑地看着他,但也沒太堅持,“好吧,姐姐戴。”她在青陽欣喜的目光中坐進梳妝檯前的椅子裡,照着銅鏡看了看自己梳的髮髻,而後接過青陽遞來的金步搖戴到頭上,“如何?”

青陽伸了手輕輕地摩挲一下金步搖上正在顫動的蝴蝶,滿意地點頭,“姐姐戴着真好看。”而後立刻又催姐姐快去換衣裳。他知道的,丁五娘昨日纔給姐姐做好了兩件新夏衣,姐姐穿上給他看過,非常漂亮。

青舒心中起疑,可弟弟難得地要安排一次神秘事件,她不想壞了他的興致。於是,她笑着輕捏一下他的鼻子,“好吧,你先出去,姐姐這就換衣裳。”

青陽嗯地答應一聲往外走,還不忘提醒,“要穿新衣裳,昨日試的新衣裳。”

青舒覺得好笑,“知道了,知道了。”她走去衣櫃前,打開衣櫃取了嫩綠色的那件出來,站在屏風後頭把身上的衣裳給換了,而後出去給等在外間的青陽看,“好看嗎?”

袖子上窄下寬,越往下越寬,直至袖口處,襯的她的手臂修長又漂亮。比冬衣略低的領子,襯的她的脖子又長以好看。與衣裳同色的繡有藤蘿圖案的束腰將她纖細的腰肢展露無餘。輕薄、柔軟的裙裾遮住了腳上的繡花鞋。在她伸展開雙臂,在地上慢慢轉了一圈時,裙裾如花朵般盛開,廣袖飄動似仙子的羽衣霓裳,頭上戴的金步搖的蝴蝶似在飛舞、蝴蝶下的流蘇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此刻的青陽還不會形容女子的美,幾年後每每回憶起這一幕,他總會想,當時的姐姐就如那江南煙雨中朦朧而美麗的綠色畫卷。他仰頭看着青舒笑,“姐姐真好看。”

當他牽着青舒的手走進周伯彥以前住的院子時,他還不時看着青舒笑。

哭笑不得的青舒看着某人曾住過的院子,挑了挑眉,“不是盧先生找我有事嗎?怎麼來了這裡?”

青陽戀戀不捨地鬆開青舒的手,“姐姐自己推開門進去,小陽守在外頭,不讓別人來打擾。”

青舒狐疑地看着他,“盧先生會在屋子裡嗎?”

青陽目光閃躲地不看青舒,調頭就跑,嘴裡喊着,“姐姐打開門就知道了。”

青舒倒是沒往別處想,“你們若是準備了什麼陷阱來捉弄姐姐,姐姐可是會生氣的,生氣可是會擰你們耳朵的。”她話說完,小陽已經跑不見影了。她搖頭,走上前去,毫不猶豫地推開了門。當看到站在屋中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人時,她先是一愣,愣過之後一臉驚喜地往那人身上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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